换装

司柏大叔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远处那滚滚浓烟，忽然怪怪地笑了。

“那么不肖侄，大叔现在是不是彻底无家可归了？”

“呃，好像是的……”王随看着司柏大叔那脸怪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一个猎人追猎一只狐狸，好不容易追上了，那狐狸却摇身一变，成了狐狸大仙……

“唉……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司柏大叔说着便带头钻进了山洞里。

王随回头看了一眼那冲天黑烟，牵着战马跟着司柏大叔钻进了洞子，心里很是想不通。这老小子一向抠门得紧，平日里为一块奶酪或是一条兔子腿儿都会与自己争来抢去，今日为何这般的洒脱大度、镇定从容？那茅屋自己住了那么久，确实没有舍得真烧，只是在屋前空地上点了一小堆柴火，上面捂了层青草，浇点儿清油，便生出冲天的滚滚黑烟，用的却是汉军起“狼烟”的方法之一，难道竟被这老小子看出了破绽？

这洞子倒是不长，地面也较平整，而且还算宽阔，人马皆可直立行走，不多时已到另一端的洞口。却见一道水帘挂在洞前，穿过之后回头一看，竟是一道大瀑布，将洞口遮掩得密不透风。

前面又是一片极为广袤的原始密林，却无一条人行的小径。那司柏大叔前面带路，口中念念有词，见一棵大树便右转，遇一块巨石又左折，几次三番，直搞得王随头昏脑涨，眼晕不已，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出得密林，居然到了一条宽广的官道边上。

王随万分纳闷，往日司柏大叔出门购物，最多两个时辰便能满载而归。今日还远未到城市，却已用了一个半时辰，真不知这老小子搞得什么名堂。

两人牵着马沿着官道缓缓前行，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远远见到一座城市。

“不肖侄，你这身打扮太怪异了，在这里定然引人注目。到时候一群人围着你观赏个没完没了，岂不麻烦？你还是在路边密林中躲上一躲，我先进城，给你买两身衣服来换上……为了快一些，你的马儿却要让我骑着。”

王随一想也是，无奈之下只得应允。不成想那黑儿极是忠于主人，连踢带跳，说什么也不让司柏大叔骑在身上，连王随也是制止不住。被踹翻了四次后，司柏大叔只得捂着疼痛的屁股，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向城中走去。

王随躲在林中苦苦等待，直过了三个时辰，天已经全黑了，才见司柏大叔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挎着一堆东西，一步三晃地摇了回来，却是在城中偷偷喝了酒。

当夜只能在林中睡上一觉。王随往日在汉军中，风餐露宿早已是家常便饭，倒头便睡。那司柏大叔却显然未受过这般苦，仗着那么几分酒意，躺在那里大呼小叫，喋喋不休，嫌王随累赘，否则自己已是在城中驿馆里舒舒服服躺在被窝中之类的云云。王随恼怒至极，却也无可奈何，权作充耳不闻状，谁要自己非将这老儿骗到这里来陪着？

第二天一早醒来，司柏大叔便开始为王随换新装。先将王随的发髻解开，长发任其散披于肩头，用一个亮晶晶的铁环箍在头上。虎吞马靴脱掉，换上一双麻草所编的鞋子，两根布带在小腿上层层缠绕，才将其固定在脚上。然后把汉服脱得个精光，再将一块颇为透光的布料披在身上，斜在胸部用金属别针系扎，一端在肩上，一端在另一臂的腋下，将对折线放在一侧，另一侧则任凭它敞开着，腰间用布带一勒一扎，看起来倒显出几分英武和洒脱。

“这里的女人也是这般打扮么？”王随扭了扭身子，里面空荡荡地，感觉很是怪异。这身衣服穿起来虽然简单轻便，遮掩性能却是不佳，露胳膊露腿，稍有微风就可将它吹拂起来。而且举手投足间只要动作稍大，就难免“**外泄”。

“是啊，只是布料长一些，还有一些装饰花边……”司柏大叔弯腰将王随衣襟后面向下扯了一扯，仰头狐疑地看着王随：“不肖侄，你想什么呢，为何笑得如此**……哎呀不好，不肖侄，你的鼻子怎么流血了！”

王随不答，任那鼻血长流，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嘴角还带着一丝淫笑，愣愣地站在那里浮想联翩：如果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也是这般打扮，身披一块如此透光的布料，里面却什么都没穿，那可真大饱眼福了……要是恰到好处地来上一阵大风，岂不是……嘿嘿……

一念至此，王随不由得心猿意马，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