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风雨欲来

萧老淮和郑大麻子密谋决定利用自卫军战士怕远离故土的心理散布谣言来瓦解刚刚成立的自卫军，两个人为这事整整说了一个晚上。

当晚郑大麻子离开萧家后，不顾夜色昏暗，先回到本庄找到几个平时臭味相投的地主老财把和萧老淮密商的谣言悄声告诉了他们，让他们第二天找适当的时机把谣言散布出去。几个地主一听都拍手叫好：“叫这些穷**威风啊！等他们散了摊子咱们再收拾他们！”

看大家都无异议，郑大麻子和大家道：“那这事就拜托诸位了！”

地主们道：“这也是我们自己的事，等穷**成了事还有我们的好果子吃？现在咱们说话就已经不管什么事了！真让他们在当了家我们就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了！”

郑大麻子哈哈道：“这天说什么也不能变，这天下永远是咱们有钱人的天下！”

送走了各家地主，郑大麻子又对特意留下来的自己的把兄弟柳文乾道：“兄弟！今晚咱们俩还得辛苦辛苦，把这消息送到各村去，争取明天在这一带就把这消息全部散开来！”

柳文乾把自己的三角眼一瞪道：“没说的，大哥！看着这些泥腿子这些日子在街上又宣传又鼓动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他们成了事！”

郑大麻子一拍柳文乾道：“好！象我兄弟！吃肉的要想永远吃肉就必须压制这些穷鬼！决不能让他们抱成团！”

两个人又嘀咕了两句，分头向周围的村子跑去。

第二天上午，萧家镇一带的村庄就传开了：“**要把自卫军拉到山西黄河边去帮助守黄河，不去的就放火烧全家！”

一时间，谣言搞的有在自卫军里当兵的人家是人心惶惶，自卫军战士们更是变得无精打彩，队伍也没什么人操练了，各个自卫军大队是人心涣散。自卫军各总队、各大队的负责人们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假，也不知道如何向队员们解释。新来的政工干部们更是摸不着头脑，要解释也无从解释。而且有些自卫军战士更是对这些新来的政工干部有了敌意和抵触情绪。

干部们没有办法，顾不得再做其他工作，全都急匆匆赶到萧家镇小学校。

萧家镇里也是人心慌乱，李荣耕和萧勤阳反复对大家一再保证说没有这么回事可大家还是将信将疑。

萧勤阳看着各部队的负责人对李荣耕说道：“看来不找出谣言的源头这事恐怕就不好平息下去了！”

李荣耕擦了擦脸上急出的汗道：“这谣言大概可以估计出是出在哪里，但真要具体找出散布谣言的人来却是不容易，这谣言面太广了！”

田锡广看了看各部队的负责人道：“是啊！你们看，这几乎所有各大队、各总队的负责干部都来了，说明这事涉及到了咱们的所有部队，也就说明各村各庄都有了谣言！”

李荣耕想了想道：“这谣言咱们还是要查，但现在以安抚人心为第一，我看，我和萧司令员还有田部长我们三个人分头到各村各部队去做说服工作，告诉战士和家属们这是无中生有，让大家放心，我们用人格担保！”

萧勤阳看了看司令部里的人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田锡广点了点头，各部队的负责人也是露出一丝苦笑。

“那咱们说办就办，大家马上分头出发！先把人心安定了，其他问题以后再说！”李荣耕一挥手，领导们带着各自的警卫员向各部队驻扎的村庄大步走去。

凭着几个人平时的威信，自卫军的战士和家属们暂时安定了下来，部队重又恢复了训练。萧勤阳和李荣耕同时布置下了坚定可靠的党员积极分子，让他们注意各村坏分子的言行动向，争取把这些坏分子抓住揪出来也教育广大战士群众。

天眼看要黑了，崔广财又悄悄地溜进萧家镇。

走近萧家的角门，崔广财看看左右无人，快步走过去，轻轻敲了一长两短三声暗号，门“吱呀”一声开了，老潘头兴奋地低声道：“大哥，你可来了，老太爷正等你呢！”

崔广财笑着道：“现在路上不太好走，北岸也有了不少自卫军，虽然比河这边少很多，但走过来也挺麻烦！”

老潘头关好门道：“大哥真是辛苦了，快进去吧！老太爷等你呢！你上回出去镇外就响了枪，我们直替你担心，没什么事吧？！”

崔广财还是“呵呵”笑着：“几个泥腿子还能对付的了你哥？我几枪打过去就吓的他们不敢动坦，要不是他们人太多，我非冲上去杀他们几个出出气！”

老潘头一边把崔广财向萧老淮的小客厅里引，一边对崔广财恭维道：“这地面上谁不知道你老哥拳术、枪法都很了得？！等闲十个、八个人绝对不是你老哥的对手！”

崔广财笑着，两个人就到了萧老淮的小客厅。

老潘头一把崔广财引进客厅，萧老淮就显得极其亲热、极为关心地问道：“广财！上次走没出什么问题吧？枪一响我就知道你遇上事了，赶紧派你兄弟出去打探！”

老潘头也在一旁帮着腔道：“是啊！枪一响老太爷可为你担心了，连忙就派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帮帮你。等我一到大堤下面，看见那些自卫军聚在提上知道你走了我才放心地回来报告老太爷！”

崔广财连忙抱拳谢道：“多谢老太爷，让老太爷费心了！我没事，三、五个穷**奈何不了我！我吓住他们以后一口气冲到河边就跳下去了，等他们追上来我早就走远了！”

“我大哥是个全才，枪法、拳脚没的说不说，就是水性也非一般人可比！”

萧老淮“哈哈”一笑对老潘头道：“我们有你大哥和你这样的人才何愁大事不成？老潘啊！你到厨房去，让他们给预备好的菜做了，老崔跑了一路也该渴了饿了！”

“是！”老潘头答应着出去了。

老潘头一出去，崔广财走上来两步对萧老淮一拱手道：“恭喜老太爷！”

萧老淮一愣，手里举着水烟袋发愣道：“恭喜我？我喜从何来啊？！”

崔广财笑道：“上次我回去把您愿意和日本皇军合作的话向坂本太君一报告，坂本太君很高兴，二少爷也很高兴，坂本太君当时就说了，等过几天皇军打下这里，您就是这个县的县长，打下整个河北省以后最少也给您弄个副**干，希望您能和皇军多多合作！”

萧老淮一听日本人一上来就允诺他当县长，以后还到省里去是大为高兴，亲热地拉着崔广财的手道：“没说的，我当了县长你要不走，这县里的缺儿随你挑！”

崔广财一听也是大喜过望，自己在江湖上飘荡了半辈子，这回给日本人办事终于有了一个可靠的饭碗，有了一个可以养老的地方，他连忙又给萧老淮施礼道：“多谢老天爷栽培，有老太爷这句话，等日本人过来我就和日本人说说在这里给老太爷牵马缀镫，我也算有个落脚安身的地方！不瞒您说，我跑了半辈子就是想岁数大了有个养家的地方。”

萧老淮仿佛自己已经是了一县直长，笑着道：“你的事我包了！请坐！”

说了半天话萧老淮一直都没来得及给崔广财让座，想着对方总给自己送好消息来心里是大为愉快，特意在坐前面加了个请字。

崔广财笑着坐了下来，萧老淮也在八仙桌旁坐下了。

看萧老淮坐下了，崔广财依旧笑着道：“老太爷，我这次来除了传达日本皇军让您出任本县县长一职外，还有件事要麻烦您！”

“你说！你说！”萧老淮放下了手里的水烟袋，眼睛望着崔广财道。

“皇军最近不日就要南下，听说您这里已经有了些队伍非常高兴，准备在原有的基础上再给您补充一些枪支武器，让您把队伍再极力扩大些以便帮助皇军维持秩序，这些队伍当然还是直接归您指挥，皇军最多给您派个顾问。另外，皇军的意思是让您现在在底下再做些宣传工作，把**的组织破坏一下，把皇军占领统治东亚的好处在县里散布散布、宣传宣传，尽量扩大些正面的影响，要老百姓都支持支持皇军，别让**火中取栗！”

“我明白，我明白！”萧老淮连连点头：“这两天我已经派人在下面给他们捣了些乱，虽然最终没给他们早晨多大影响，但也让他们忙的是焦头烂额！”

“哦！老太爷给他们制造了点儿什么麻烦？！”崔广财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萧老淮一看崔广财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就得意洋洋地把上回制造的谣言娓娓地诉说了一遍。崔广财一听完把大腿一拍伸出拇指连声道：“高！高！老太爷真是办法多！”

这里崔广财正吹捧着萧老淮，老潘头已经把做好的酒菜端了上来。

萧老淮感到自己马上就是一县之长了，而且很可能老了老了还可能当个**，身份地位将有很大的提高，这次老潘头把酒菜端来就没有再象上次那样让老潘头也坐下来一起吃喝。老潘头觉得自己的命是人家给的，对此也并没有太在意，把酒菜摆好后就站到门外去了。

崔广财看到这情况，眼珠一转什么都没说等萧老淮一让自己就坐到了桌子旁。

喝着酒吃着菜，崔广财又低声道：“我这次来，日本皇军和二少爷都打听大少爷和三少爷来了，希望能和两位少爷取得联系，皇军很想和他们做个朋友。”

萧老淮听到这里，眉毛一皱叹了口气道：“安阳已经有一阵没信来了，也不知道退到了哪里，情况更是不明。这老三是铁了心和**走，这自卫军的司令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他了！”

崔广财眼睛转了转道：“三少爷的工作咱们还是要做，听说您把他除了籍，我觉得还是把他找回家拉到咱们这边好，皇军说他一过来这影响就大了，并且当着我的面说，只要他过来，皇军最少给他个师长！”

萧老淮听了崔广财的话微微摇头道：“老崔，你不了解我这老三，从小就是个逆种。这次回来至今还没回过家，更把他妹子也拐走了，我骂过几次，他那妈也是嘴里不饶人，和我在院里就吵，弄得让下人们看热闹！”

崔广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就倒了一杯酒道：“我敬老太爷一杯，希望老太爷以后多关照！有了您的关照，我这辈子就不发愁了！”

萧老淮心里挺乐，嘴里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望你们多帮忙多捧场！”

崔广财把酒杯一端道：“老太爷！我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把一杯酒喝了下去，喝完还把酒杯照了照。

喝完了酒，崔广财把自己挑来的担子打开，从两个暗格里面取出几抱标语、传单对萧老淮道：“老太爷！这是皇军印的一些传单、标语，你这几天找人把它们贴出去，咱们给他们搅和搅和，虽然起太大作用，也让他们乱上一乱！”

萧老淮拿起几张传单、标语看了看，无非是“拥护日满中合作”、“日本皇军万岁”、“打倒**”、“日中提携万岁”之类的话。看完这些，萧老淮点点头道：“这又够他们乱一阵子的了！”

崔广财笑了笑道：“这都还要仰仗老太爷的根底，三天后皇军将到达占领三岔集，您让人后天晚上把传单、标语贴出去，同时散布些‘合作者皇军会保护生命财产安全，反抗者坚决**’之类的话。”

萧老淮连连点着头道：“没问题！人，咱们还是有一些的，这些事是小事！”

崔广财看萧老淮满口答应，又呲牙一笑道：“老太爷，现在外面比以前查的紧，今晚我还得麻烦您一个晚上，……”

不等崔广财说完，萧老财双手一摊道：“好了！你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需要我单独给你预备个地方住还是和你把弟一起住！”

崔广财一拱手道：“不敢太麻烦老太爷，我就和老潘一起住吧！”

“那好！你们兄弟俩也多聊聊！”

崔广财又给萧老淮行了个礼，老潘头领着他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老潘头带着崔广财走后，萧老淮又寻思了寻思，走出小客厅向旁院护兵住的院子走去。刚没走了几步，二太太水仙花扭着屁股走了过来叫道：“老爷！你都几天没到我屋里去了，整天整夜的忙什么呢？！”

萧老淮这几天因为萧秉阳的事非常高兴，连带着对水仙花也客气起来，看着水仙花问就笑着道：“告诉你个好消息，秉阳要回来了！”

“真的吗？！”水仙花失口叫道。

“谁还骗你！不过你得小点儿声，更别和别人说，这事目前我除了你和大太太外和任何人我都没说，这是军事秘密！”萧老淮一把拉住水仙花又小声道：“今晚我去你那儿！”

水仙花对萧老淮抛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道：“老爷！我等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