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黑夜救人

萧勤阳带着队伍向南集庄方向撤去，跑了不到十里地，有六、七个日本的骑兵追了上来。自卫军的战士看日本骑兵挥着雪亮的马刀追上来，许多人都觉得很害怕，有些队员就乱跑起来。

萧勤阳看到这种情况喊着田奉武和大老黑，又从一名队员手里要过一支步枪，三个人隐蔽着对准日本骑兵打了一个齐射，两名日本骑兵从马上栽了下来。

剩下的鬼子骑兵吃了一惊，不再骑在马上挺着身子猛追，个个都是俯在马背上，瞬时间如旋风般就追了上来。萧勤阳三个人带着两名队员躲闪着鬼子的骑兵，鬼子的骑兵仗着自己的优势挥刀对他们几个人猛砍，一名队员躲避不及被鬼子骑兵砍倒了。

萧勤阳边躲闪边把手枪掏出来，对准面前的鬼子骑兵就是两枪，鬼子骑兵惨叫着从马上掉了下来。

田奉武一边挥刀格挡着鬼子的击砍，一边往鬼子的马后转。

萧勤阳打死那名鬼子后让其余的鬼子骑兵们有点儿恐慌。和田奉武格斗的那名鬼子一连几刀都没砍到田奉武心里就有些发毛，看田奉武往他身后转，鬼子就想先跑开再圈回马来利用速度冲刺来砍倒田奉武。田奉武看穿了他的心事，看他往前一带马刚要提速，田奉武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手里的大刀“呼”地就向他的后背飞去，就听这名鬼子一声惨叫，田奉武的大刀从他的后背扎进去，从前胸又穿了出来，死尸一头栽在了马下。

田奉武干掉了自己的对手，扭头一看，剩下的一名鬼子骑兵正拼命追砍着一名自卫军战士。那名战士已经被他砍中了一刀，正死命抵挡着他的进攻。看到这里田奉武不敢怠慢，“腾腾腾”地跑起来追过去，眼看接近了鬼子骑兵，田奉武跃起身子，身子陡地飞起来，一个凌空飞脚，这名鬼子骑兵就被他从马上踹了下去。

被苦苦追赶的自卫军战士看鬼子被田奉武从马上踹了下来，马上赶过去，挥起大刀，一声怒吼，顿时把鬼子骑兵砍做了两段。

萧勤阳看追过来的鬼子骑兵都被消灭了，招呼着大家把鬼子的马都牵了过来。一名战士刚想骑上去，萧勤阳制止道：“别上马！马上目标大，等再走一段让伤员们骑上走！”

田奉武走回去从那名鬼子的身上拔出自己的大刀，兴奋道：“这回可让你解了气了！”

萧勤阳走过来拉着田奉武的手道：“奉武！你真是好样的！你这一仗最少打死了七、八个鬼子，个人里你应当是消灭鬼子最多的！”

田奉武把头一扬道：“咱也让鬼子知道知道咱中国人的厉害，看他们还敢来不敢来！”

萧勤阳和田奉武边走边道：“奉武！这抗战将是艰苦长期的，希望你能经受的住考验。”

田奉武“嘿嘿”一笑道：“没的说！不打走日本鬼子我是绝不收兵！”

萧家镇及其附近的村庄上都住满了日本兵，到处是妇女、孩子的哭喊声，男人们的咒骂声，到处是日本兵得意的狞笑声，在日本兵焚烧房屋的火光映照下，在哭声、笑声和零散枪声的陪衬下，萧家大院却是盛宴欢腾，笑声不断，人流穿梭比过年还热闹。

萧家的大小客厅共摆了十多桌酒席，冯氏由于不惯这么大的应酬躲在自己的房里没出来，兰桂香更由于自己儿子的问题被冷落在西跨院，水仙花则理所当然地成了今晚萧家酒宴的主角。她频频给坂本等日本军官敬着酒，又受着郑大麻子等人的恭维，自己恍恍惚惚地已经找不着了北。

萧老淮认为水仙花很能干，日本军官们也频频笑着回敬着水仙花，水仙花是酒到杯干，赢得了日本军官们的阵阵喝彩，这让萧老淮觉得自家很有面子。萧秉阳也觉得自己的母亲很会应酬，有些贵妇人的风范，心里觉得母亲做了二十多年二姨太，只有今晚才是最风光，心里比自己母亲更高兴。

酒喝得主客都极为高兴，坂本微醺着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向萧老淮道：“你的、你的三儿子和大日本皇军的作对，你的要负责任！”

萧老淮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脸上变颜变色地不知道怎么回答，急忙用眼睛看着二儿子，萧秉阳明白父亲的意思，连忙用日本话道：“太君！我这个儿子很小就跟着**跑，几乎脱离了家庭的管教，我父亲也多次申斥过他，可他是一直一意孤行，我父亲已经申明和他脱离家庭、父子关系了！”

坂本微微摇着头道：“我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要你父亲把他找回来，和皇军合作的，日中合作亲善大大的！”

萧秉阳忙把坂本的话翻译给了萧老淮，萧老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你对太君说，咱们尽量把他找回来，如果不行就让皇军杀了他，反正咱们家有他没他都一样！”

萧秉阳点点头对坂本道：“我父亲说尽量把他找回来和皇军合作，请太君给些时间！”

坂本微笑着道：“明天皇军将开始在这一带进行大范围的搜捕行动，彻底剿灭这一带的抗日武装，你问你父亲对此有什么准备没有！”

萧秉阳把坂本的话翻译了，萧老淮道：“我已经让郑大麻子找了些人手，让他们明天分头带着皇军去四村八乡搜寻那些自卫军，不知道太君对我这么准备有什么意见没有？！”

坂本听完萧秉阳的翻译满意地点点头道：“萧老先生堪称日本合作的典范，先县长的干活！以后省里官办大大地！“

萧秉阳听坂本满意了，忙把坂本的话翻译给了萧老淮，萧老淮听坂本亲口说出让他当县长，乐的几乎没蹦出来，赶紧走出座位深深地给坂本施了一礼：“多谢太君！”

坂本笑着道：“县里的说话你的算！”

萧老淮更是乐的不知所以，又一连给坂本鞠了几个躬，一些地主们也忙给萧老淮道喜，这酒宴就喝到了半夜。

老常假装睡着到了半夜，看看屋里屋外都没什么动静，轻轻起了身，叫醒了自己秘密发展的三名积极分子，让其中两个人也象自己一样做了一个假被窝，对另一个积极分子小声道：“老苏，我和老程三个人去后院救人，你在这里听着点儿动静，万一有事告诉我们一声，千万要小心！”

老苏点点头，也是声音低低道：“你们要小心，这里的事你们就放心吧！”

常贵茂同样点点头，在黑影里一拉老程两个人，三个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长工住的破房子。

三个人顺着房边墙脚，警惕地溜向工具间。萧家镇上虽然住满了日本兵，但萧家却没住多少，长工们住的破院子里更是一个鬼子汉奸都没有。

进了工具间，老常先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把铁锤掖在了自己的腰间，随后把两把锄头递给了老程和张小乙。

分好了武器，老常道：“一会儿咱们先看看鬼子的哨兵有几个，等他们换了哨咱们再动手，救出人以后你们俩就跟着他们走，以后别再回来了！”

老程和张小乙都点点头道：“这憋屈的日子我们早就想走了，这回跟着李老师他们出去干！今天先杀几个鬼子给自己饯饯行！”

老常把头一点：“好！咱们这就去动手救人！”

老程和张小乙均道：“没的说！”

老常手一挥，带着两名积极分子向小后院摸去。

到了小后院的矮墙边，老常找个一个隐蔽的地方慢慢探出头，只见关押史小栓几个人的屋子前两名日本兵正遛达巡视着，也许是因为处在众兵包围的安全之中，两名哨兵都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老常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其他情况，回身把老程两人拉到一边道：“鬼子哨兵有两个，我看咱们这么办，等他们换完哨后，由老程到另一角把他们吸引过去，我和小乙从他们的背后摸过去干掉他们，等救出小栓他们，你们俩就和小栓他们走，到外面去找李老师他们！”

老程点点头道：“好！没问题！”

张小乙也小声道：“干！绝不在再在这里受窝囊气！”

三个人又回到墙边，轮流监视着哨兵的动静。好容易哨兵们换了岗，老常又坚持着等了一顿饭的工夫，看着心急火燎的张小乙，老常下了决心：“老程，你去把鬼子哨兵吸引过去，我和小乙在背后干掉他们！”

老程点着头走了。

过了两袋烟的时间，老常和张小乙正着急，老程在另一边轻轻地扔了块石头。石头落地的声音立刻引起了鬼子哨兵的注意，他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端起枪警惕地向石头发出声响的地方慢慢地走去。

看哨兵向老程藏身的地方走去，老常马上示意张小乙行动。

两个人悄悄地翻过矮墙，蹑手蹑脚地向鬼子哨兵的背后扑去。

眼看到了鬼子哨兵的身后，两个人同时举起了手里的家伙。一名鬼子哨兵好象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张小乙手里的锄头已经抡圆了劈头就砸了下来。与此同时，老常的铁锤也狠狠地砸在了鬼子哨兵的头上。

两名鬼子哨兵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老程这时也从藏身的树后转了出来。

老常指着鬼子尸体旁的步枪道：“快！把枪捡起来！”说完，老常掉头向关押史小栓他们的屋子跑去。

跑到屋子前，老常也轻轻喊了声：“小栓！别慌，别出声，是我，老常！”

屋里史小栓的声音兴奋道：“老常哥！我知道你就会来救我们！”

老常没再说话，站在门口对准锁鼻，狠狠地一铁锤，锁鼻连同那把大铁锁一同被老常砸了下来。

老常拉开门，史小栓三个人已经拥到门前，老程和张小乙也跑了过来。

史小栓道：“老常哥！我们还绑着呢！你得给我们把绳子解喽！”

老常三个人应着，摸着黑就给史小栓三个人解绳子。没想到情急之下天又黑，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史小栓着急道：“你们没刀吗？用刀子拉开！”

张小乙一听，忙又抓起丢在地上的步枪，用鬼子步枪上的刺刀来割史小栓三个人身上的绳子。老程也如法炮制，三个人身上的绳子很快被割断了。

史小栓身上的绳子一断，兴奋地拉住老常三个人的手道：“真是太谢谢你们啦！没有你们我们仨真是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天！”

老常顾不得许多，拉着他们就向外走：“赶紧走！时间已经耽误不少了！”

史小栓等人也知道情况危急，不再和老常客气。老常把他们带到墙边对史小栓道：“老程和小乙跟你们走，路上多加小心！这院外的情况我不知道，镇外的更不了解，你们千万要小心！”

史小栓等人诧异道：“你不和我们走吗？萧老淮知道了能放过你吗？”

老常笑道：“他们俩和你们走了我们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俩身上，萧老淮一时也辩不明真伪！你们快走吧！”

老程和张小乙这时搭过来一架梯子，史小栓几个人不再多说，和老常握了握手，五个人全爬着梯子跳了出去。

老常看他们全走了，返身回到鬼子身边把老程丢在那里的锄头捡起来，从容地翻过矮墙把那把锄头又送回了工具间。

做完了这一切，老常溜回自己住的长工破屋。老苏关切地问道：“走了？！”

“走了！”老常开心地笑了。

“这里没事！”老苏接着轻声告诉老常。

老常笑着点点头：“咱们睡吧！弄不好过一会儿萧老淮就得跳起来！”

老苏轻声“呵呵”一笑，两人都躺在了自己的铺上。

刚迷糊了一小会儿，镇外“嘡、嘡”响了两枪，随即枪声立即密集地响了起来。老常立刻惊醒过来，心里不禁默念道：“小栓他们可千万要跑出去啊！”。

长工们听见枪声大作，许多人也惊醒了半躺半坐起来，不知道这里将发生什么事，老常看大家都有所动作，也不敢再装睡，翻了个身爬起来，镇静地从炕席底下摸出烟袋，舀了一锅烟用火镰打着了慢条斯理地抽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