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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小说:沉默的枪刺 作者:真的是落后 更新时间:2008/4/20 12:45:53 “奔驰”依旧在奔驰。不过,这些乡间公路的路况,明显不比得城里。所以,这造价不菲,气势不凡的德国造,跑得有点儿憋屈,扬起了无数的灰尘和落叶来表达它的不满。 突然间,我的太阳穴觉得一阵发紧。这种感觉,只有在被人用冰冷的枪口锁定时才会出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我把郑建军按倒在了座椅上。 “我们被人盯上了!”我沉声说道。同时,右手已经将大口径的柯洛克2000握在了手上。 “呵呵!”郑建军笑了起来,笑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愧是天生的狙击手啊,感觉就是敏锐。”他笑着推开了我压着他的手,“不用紧张,是自己人。喏,你手上那个家伙也可以收起来了,会吓坏小孩子的。” “靠!”白了他一样,我缓缓地把保险关上,再将枪插回了腋下的枪套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郑建军仍是乐呵呵地笑。“忘了你这小子是第一次来这儿了。呵呵,别生哥哥的气啊。这些啊,不过是必要的安全措施罢了。毕竟,咱们要去的地方比较特别。” 是什么地方需要如此多的哨卫?我的心里不禁敲起了小鼓。从发现第一个狙击手开始,到现在,我已经感觉到了至少有六支狙击步枪盯着我们这辆车。 远远地看见一座古朴的庭院藏在小山的环抱里。而这条路,就是通向那个庭院的。不用说,我们的目的就是那儿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看起来并不怎么特别的乡间庭院里,又藏着些什么,需要如此密集的防卫?我敢打赌,越接近那庭院,潜藏着的狙击手,绝对会越多。 “这里,是刺秦的心脏!” 这是“奔驰”驶进庭院后,郑建军指着这座内里同样显得普通的院落对我说的话。“我们把它称为星庭。” 就这样,我踏进了“星庭”,这个“刺秦”最为神秘与核心的所在。 当听到郑建军告诉我,这里,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乡间庭院,竟然是“刺秦”的杀手们当中,传闻已久的神秘“星庭”时,我不禁有些恍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的酒还没有醒。从我进入“刺秦”起,从我背负起那个任务的那一刻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进入这个地方。而现在,它却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让我轻易地站在了它的内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突然和意外,可又好像是早就注定的一般。一时间,我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我只好用“天意”来解释。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如此,不是吗? 郑建军告诉我,我得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至于呆在这儿干什么,有什么目的,他却没有说。因为,这混蛋将我扔在这间小偏厅里后,就溜得没了踪影。百无聊耐之中,我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的陈设。桌椅都是木制的,而且是有些历史的上等梨木,在古董市场上,这样一套桌椅,绝对价值不菲。靠西的墙上挂着一副硕大的中国画,没有落款,所以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作了画却不落款,这倒比较少见。好奇之下,我细细地打量起这幅画来。 作为一个缺乏审美细胞的人来说,艺术这东西,我显然不懂得欣赏。但这幅画,它有些特别,只要是学过中国历史的人,都能看懂这幅画所表达的意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幅画,正是荆轲在易水河畔与燕太子丹告别的场景。再细细地看了片刻,我突然发现,这幅画,它并不是没有落款。它的落款其实就在那个画中人的身上,那个人,就是荆轲。千古第一刺客,于朝堂之上,刺杀秦王的荆轲。 “刺秦”、“刺秦”,蓦然间,我仿佛抓组了“刺秦”这两字所要表达的意思。正要下细想时,屋子的门被推开,消失多时的郑建军,终于回来了。 “等急了吧?”郑建军笑着问我。 还好,我说道。然后,指着墙上那幅画说,我算是有点理解“刺秦”的意思了,以中国历史上第一刺客的壮举来命名,很有意味啊! 郑建军呵呵笑,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说,小子,没看出来啊。没错,虽不中,亦不远矣。然后,他摆摆手说,行了,先不谈这个,跟我来,这才是今天的正事儿。可别让那个几家伙等急了,他们可没你这么好的耐性。 跟在郑建军身后往院落的最里层走,我的脑子开始飞速地旋转。刚才,在郑建军摆手转移话题的瞬间,我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黯然。虽然,那黯然的神色一闪而逝,但我确信我没有看凑。郑建军,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关于“刺秦”名字的解释上露出这样的神情呢?我有些疑惑,有些好奇,更有些自己似乎已经捕捉到某种东西的感觉。可是,这感觉很玄妙,也很模糊,当我想下细的去分析它时,它却顷刻间没了踪影。 “小郑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伙子?” 在迈进内院的大门时,一个半躺在一张老得快掉牙的藤椅里的老人突然问郑建军。 “是的,何老,就是他。”郑建军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很恭谨地回答。这让我觉得有些稀奇,因为我从没见过郑建军如此有礼貌地跟谁说过话。看来,这个看上去已经大半截都入土的老头儿不简单。虽然,从他的外表上,我看不出他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就包括他现在懒洋洋地躺在一张老藤椅里晒太阳的样子,也这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风烛残年、已经到了人生最后的日子,慢慢等死的老人。可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个老人,他不简单。不对,应该说是很不简单。因为,他那双浑浊如死鱼般的眼睛,从我身上扫过的时候,我浑身的肌肉竟然会条件反射般地收缩,仿佛,那老眼昏花,平淡无奇的目光,能刺穿人体,直接审视你的灵魂一般。而且,当我的目光回视时,我居然发现,这个老人,他的身上似乎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是的,就是阴影。虽然他此刻正坐在阳光下,可是,他周围的光线似乎塌陷了,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冷静!冷静!”我在心里叮嘱自己。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将不自觉间进入紧张状态的身体放松如常。 “墨尘,这是何老,咱们刺秦当之无愧的老前辈。”郑建军向我介绍,然后,又十分恭谨地对老人说,“何老,这就是那个帮我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兄弟。他叫文墨尘,也就是前段时间的林凡。” “我听说过。”老人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个只用了短短一年多时间,在榜上的排名就跻身到第二,被人称为杀手新星的小伙子吗?呵呵!嗯!现在一看,果然不错。小伙子,是个人物啊!” “谢谢何老夸奖。”郑建军忙说道,然后又拽了拽我的胳膊。“墨尘,还不赶紧向何老问好。” “何老您好!”我也低着头向这个老人问好。这会儿,这个老人似乎重又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垂死老朽,然而,他所带给我的那种感觉,我却永远不可能忘记。这个老人,除了用深藏不露和可怕来形容外,我再找不出别的修饰。“刺秦”,你的里面果然是藏龙卧虎啊!不知道,在这个不起眼的院子里,还会有多少深藏不露的可怕人物存在。 许久之后,当有人问起我这段卧底的经历时,我是这样对这个小伙子说的。我告诉这个对我这所谓的“传奇人物”很有几分崇拜的小伙子,我花了近一年半的时间,才真正取得了那个组织中大部分掌权者的信任,才能走进他们的权力阶层,真正接触到这个组织的秘密。 于是他问我,这一年半,我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轻轻笑了笑,我淡淡对他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那一年半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辛苦,相反,还很舒服,你信不信? “怎么可能?”他不相信地说道。“我听他们那些当过卧底的人回来讲,做卧底,可不是人过的日子呢。” 再次轻笑,不过,这笑容却不再像以往那般阳光和灿烂,在笑里多出了与我年龄并不相符的沧桑。我笑着对他说,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告诉你,我当卧底的时候,可是很有钱的。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有钱,那只能说明,你在物质生活上过得很舒服,可精神上的呢?” “精神上的?”我苦笑了一下,“好吧,算你说对了。做卧底,确实要承受许多的东西,比如,你所说的辛苦。” “我就说嘛!”或许是对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感到很满意,他微笑了起来。“班长,你能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我卧底的经历是吧?”打断了他的话,我笑着问他。 “嗯!”他点了点头,望向我的眸子里,有着一种叫做期望的东西,期望我能告诉他。 “小凌,”我摇着头笑了笑,“你犯错误了哦!” “啊!”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班长,我一时好奇,一时好奇,你就当我什么也没问过好不好?我可不想被罚抄一百遍保密特别规定,再写5000字的检查。” “呵呵!”我笑了起来,真正开心的笑。我说,好啦,吓唬你而已。嗯!干你的事儿去吧。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很不情愿,这个叫凌乱空的小伙子还是依言离开了。永远不要去打听那些不应该你知道的事情,也永远不要去问别人他不想说的事情。这是这个地方的规矩,是每一个刚加入这支名为“暗影”的部队的新兵,都必须首先记住的两句话。 那个叫凌乱空的小伙子很不情愿地走了,可是,我的心却被他的问题给撩拔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对那段过往的回忆里。 “星庭”,那个曾经在地下世界里,让每一个暗夜生物谈之色变的庞大杀手王国的神秘核心,那个外表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乡间庭院,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 “文墨尘,X市X县人。1983年2月出生,父亲文XX,母亲张XX。从小木呐寡言,不为亲碰邻居所喜。2001年中专毕业后,因找不着工作而参军入伍。新兵下连后被分至C军区X集团军X师侦察连,专业为狙击手。02年参加军区野战部队侦察兵比武,获狙击专业第一名。03年初被送至有着“魔鬼训练营”之称的C军区特种大队新兵训练营,在训练营期间,完成了全部训练科目,成绩为全优。同年加入T大队,在同批新兵中,是最早从预备队编入作战分队的人员之一。在T大队服役期间,共执行各类作战任务20余次,均无失手。一年前,因执行任务时向人质开枪,虽然击毙了罪犯,却也导致人质死亡,因此被军队政治部门起诉,后被军事法院以过失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收押期间,与看守和老犯人发生冲突,轻伤七人,重伤三人……” 看着摆在我面前的厚厚一摞资料,我感觉脊背一阵发麻。“刺秦”,它的情报网竟然如此强大,连我在T大队期间,那些堪称机密甚至绝密级的任务,都能被它查出来。这样一个组织,如果谁告诉我,它只不过是个纯为求财而成立的杀手组织,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 “这些资料,没错吧?” 问我这句话的是“摇光”,“北斗七星”中的又一颗星。问这话时,他脸上带着那种自得的笑。 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我在第一时间里给他下出了定义。这样的人,绝对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就是说,为了他自己,他可以牺牲掉任何人。“摇光”,我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在他身上,我感到了一种威胁,因为,他知道了我太多的秘密。这样的人,绝对留不得。 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所能做的,只能是不动声色的忍耐。因为,在走进这间密室前,郑建军就曾专门对我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要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和不耐烦。他说,一切自有他和余文龙为我摆平。现在看来,他早就知道,我的那些老底会被人揭出里。无论是谁,尤其是那些不愿、不敢再想起过去的人,都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自己的过往。更何况,那个混蛋还摆出一副得意洋洋,自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欠扁样。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快,坐在我对面正中位置的郑建军轻轻咳嗽了一声,而位于右侧的余文龙,则会意地接过了话头。 “我觉得,一个人过去的事情,我们没必要讨论的太多吧?更何况,我们这儿的每一个人,谁没有一段不愿回首的过去?再说了,我们‘北斗七星’今天坐到一起,好像也不是为了研究他的以前如何如何吧?” 冷眼观察着他们的反应,“摇光”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郑建军这家伙自然不用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显然是对余文龙刚才的表现很满意。至于天机、天璇两位,则是赞同地点着头,而剩下的两个,脸上的神色则颇有点耐人寻味。他们似乎也觉得余文龙说的对,可眼神却瞟向了另一侧脸色难看的“摇光”。显然,这三个家伙是一伙儿的。也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刺秦”的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她的里面应该有两个对立着的阵营以及一个中间派。对立的自然是“天枢”和“摇光”,而代表中间力量的,目前看来,应该就是“天机”和“天璇”了。 发现这一点后,我先前被人揭老底的不快似乎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坐看狗咬狗好戏的好整以暇。 在短暂的沉闷之后,代表着中间派的“天机”终于启开了话头。他说,刚才“玉衡”说的对,我们今天坐在这儿,是一起研究他是不是可以接任“青龙”这个位置。我希望,大家秉着为组织负责的态度来讨论这件事情,不要把一些个人的情绪掺杂进去。 果然是让我当“青龙”!石榴那混蛋还真没说错。我现在算是明白那个叫“摇光”的家伙为什么看我很不顺眼了。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郑建军要把我推到“青龙”这位置上去影响了他的计划,因为,他是想把“青龙”这一位置收入囊中的。如此说来,石榴告诉我的,那个关于大家对“青龙”在美国出事的猜测,并非没有根据了。我想,在座的众人当中,谁都能看出“摇光”对我的敌意。不过,对一个抢走他好处,而且这好处还相当大的人,他要是对我没意见,那才叫奇怪了。只不过,“青龙”的候选人,怎么都不会只有我一个啊,“摇光”他想要把这位置抢到自己手里,怎么也得有个人选才对呀,那么,他那方的人呢? 正想这些东西的时候,郑建军突然说话了。他说,我们七个人能聚上一次也不容易,大家都有一大堆事要忙,所以,现在还是进入正题吧。刚才“天机”也说了,个人的情绪、恩怨先放一边,我们要为“刺秦”负责,不能辜负祖宗留下来的这份基业。你们认为呢? 我在心里暗笑,这老狐狸,把老祖宗都抬出来了,别人还敢说怎么样?就算不想同意也得同意咯。我突然间觉得,看别人勾心斗角的狗咬狗,居然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刺秦”啊“刺秦”,不知道当初创立你的人,在看到今天这一幕时,会有何感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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