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侧冀进攻

宋一牙一滚进战壕，第一眼就发现了一枝枪，那是一支老旧的汉阳造，也许膛线都已经磨平了，因为这支枪的枪托是那么的亮。在这支枪的旁边，还有一名战士，但早已经牺牲了，宋一牙一把抓过那支枪，一边用手**，一边看了看已经被丢在旁边的扁担，一时间，竟有了一丝兴奋，“呵呵，谁说我没枪，俺这不也有了枪？”虽然如此，但一看那枪的主人，现在就躺在他身边，已经牺牲了的战友，便有些愤怒了，“小鬼子，来吧!”

那十几个穿黄皮子的鬼子此时已经又接近了一些，宋一牙看得真切，端起了枪，一拉枪栓，将一颗子弹装进弹仓，把枪托抵在自己的右肩窝里，向右微微一侧头，右颊轻轻地靠在枪身上，眼睛透过瞄准具缺口，盯住准星，又稍移动了一下枪口，将准星对准了一个猫着腰小心翼翼摸上来的鬼子军曹，轻轻一扣扳机，“呯”一声枪响，老旧的汉阳造枪口飘过一股蓝烟。然而，那鬼子军曹却没有应声而倒，显然经过良好训练的这个日军最基层军官立刻半跪在草丛中，惊恐地向四方观察，在他身后，所有的鬼子都趴在了地上。

宋一牙有些吃惊了，在瞄准具中，他发现那鬼子军曹并没有倒下，“这是什么枪啊？”翻过手中的汉阳造，仔细地检查一下，并无什么不对，也许自己是很长时间没有摸枪了，宋一牙想着，当年自已在学生队那会儿，打靶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啊，宋一牙四周看了一眼，又发现一颗子弹，便抻手拣起来，装入弹仓，再一次向鬼子瞄准，可突然发现眼前的鬼子们都不见了，肯定是趴在草丛里了，宋一牙干脆来个守株待兔，瞄准了一个方面，用余光将前方一览无余，这样，鬼子们只要一露头，宋一牙定能将之击倒。

鬼子们好象在跟宋一牙磨耐性，虽然阵地前方的草丛不断晃动，但是根本看不到一点鬼子们的黄皮子的影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爆响，“同志们，打!”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十几个战士到了战壕里，顿时，宋一牙的身边枪声象爆豆般响起，紧接着，几棵手榴弹在前方草丛中炸响，炸起的山石中夹杂着鬼子们的黄皮子军装碎片及残肢断臂，宋一牙紧张地盯着前方，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一个鬼子露头。

枪声停了下来，宋一牙也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一个战士在宋一牙的身边问道，“哎，你是哪个班的？要不是你那一枪，说不定还真让鬼子摸上来了!”

“俺，俺是三连炊事班的。”宋一牙回答道。

“三连炊事班？排长，这个是三连炊事班的!”那战士听了，便大声叫道。

此时，一个大胡子听到喊声顺着战壕跑了过来，“哎，你三连炊事班的呀？怪不得打不准!对了，你们炊事班怎么跑这来了？”

“俺们班长让俺来这挖野菜来了。”宋一牙只好如实回答。

“操，不要命了，来这挖野菜，还不回去!”那大胡子黑着脸，道。

宋一牙连忙背起了枪，抄起了刚才被丢在一边的扁担。

“哎，这枪是你的吗？把枪留下!张二牛，你有枪了!”说话的是还是那个大胡子，一个健壮的汉子跑了过来，一脸的惊喜。

宋一牙无奈，只好将枪放下，只拿着扁担，爬上了战壕，找到了篮子，一边向回走，嘴里还一边还嘟囊着，“一支破汉阳造，还跟个宝儿似的，给俺俺也不要了，俺有枪呢!”

劈头正碰上李得胜，“牙子!你小子跑哪去了？野菜挖来了？”此时，李得胜已发现牙子手上的篮子中只有少少的几棵野菜，不禁骂道，“就挖了这么一点啊？半拉下午，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让俺省点心？”转头向前走去。

近岛平三中佐听着侧冀阵地的动静，刚开始时还好，静静的，突然响了一声枪，近岛平三心一哆嗦，紧接着便是了阵紧密的枪声，其中还夹杂着土八路们的手榴弹的爆炸声，他太熟悉这种土八路们的手榴弹了，杀伤力不大，动静却蛮大的，他是一向耻笑于这种手榴弹的，但今天他笑不出来了，他知道，籁川少尉的行动失败了。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籁川少尉和四个日军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籁川少尉的右手耷拉着，鲜血正滴下来，近岛平三摆了摆手，又拿起望远镜，认真地观察起山顶形势来。

看了好一会儿，放下望远镜，命令道，“二中队、三中队集合!”

夕阳西下，三连的晚饭也做好了，说是晚饭，但却是最简陋的晚饭，甚至都不如宋一牙在家时和爹的晚饭，每人一塘瓷缸子野菜粥，其实也不能算是粥，附面上飘着两片野菜叶子，碗底沉着可以数得过来的几粒米，战士们打开自己干粮袋，捏了一小捏炒面放进塘瓷缸子里，便吃了起来。

只听得一片“唏溜唏溜”的喝粥声，忽然，顾卫平的声音传了来，“三连长，营长命令你们连马上开上去！”

三连长“唬”的站起身，一仰脖，把塘瓷缸子里的野菜粥吞了下去，大声喝道，“集合！”

军令如山，七八十人在草丛中站起身来，迅速排好队伍，有的一边排队，一边把自己塘瓷缸子里的粥喝光，有的干脆把粥倒在锅里，把塘瓷缸子挂在腰间。宋一牙一听到集合的命令，也急忙拿起扁担，要往队伍里站，李得胜一把拉住他，道，“你干什么？”

“打小鬼子去！”

“坐下，还轮不到你！”

这时，三连长已经大着嗓门开始讲话了，其实说讲话也不应该，因为他只讲了一句，“同志们，该咱们上了，有没有信心？”

战士们象憋足了劲似的一齐喊道，“有！”

“出发！”连长下完命令就领先跑了出去，紧跟着那些战士们也跑走了，瞬间，营地只剩下四个炊事员，和旁边躺着的几个重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