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刀光闪过

枪声沉寂下来，由于轮番防御，担任防守任务的是七连和八连，所以三连现在都在休整。

李得胜不知道仗还得打几天，所以没事的时候，便和其他三个战士去挖野菜，所以三连的野菜还有一些“库存”，李得胜挥舞着菜刀正在剁菜，娃子生火，李先敬在淘米，宋一牙一边洗着野菜，一边还在想着如何弄到枪的问题，把洗好的野菜放在充当菜板的那块门板上，一道刀光闪过，李得胜把菜刀在手中转了一个花儿，顺便一划拉，那些野菜便在李得胜的菜刀下了，于是便又开始沉浸于切菜、剁菜的乐趣中了。

刀光、刀、菜刀!使得宋一牙脑袋里灵光一闪，忙问李得胜道，“李班长，咱们炊事班的人都有菜刀吧？”

李得胜大声答道，“当然有，没有菜刀还叫什么炊事班？”继而又洋洋得意起来，“而且俺告诉你，咱们班的菜刀啊都是正宗的张小泉的菜刀，那是队伍打到当阳时，俺从菜刀店里买来的，你小子有福，当时不知怎么回事儿，俺就买了四把，要不然，你小子还没有呢!”忽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半大小子已经不是四天前刚入伍的牙子了，而是即将走马上任的一班长，连忙又掩饰地干笑了两声。

宋一牙却没有在意李得胜的称呼问题，反倒觉得这样的称呼更表示关系亲近，而且，他也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会这些事，他现在还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高兴，嘿嘿，总算没有赤手空拳，便笑着道，“好，有菜刀就好，有菜刀就好!”

“牙子，说什么呢？什么有菜刀就好？咱们当然有菜刀了!”李得胜看着宋一牙美美的笑，不禁好奇心大盛。

“班长，俺是说，咱们也不是没武器，咱们可以拿菜刀剁鬼子啊!”宋一牙兴奋地说道。

“那怎么行？菜刀是给全连战士切菜做饭的，沾了鬼子的脏血怎么行？”李得胜却对宋一牙的“高招”不甚“感冒”。

宋一牙原以为自己的“高招”一定会得到李得胜的赞同，没想到李得胜一听就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忙解释道，“班长，你想，咱们总不能赤手空拳地跟鬼子干吧？咱们也不能总缩在别的班后面不是？要让咱做饭，咱们就老老实实地做好饭，让战士们吃饱了好去打鬼子，要让咱们打鬼子，咱们也不能输给别个人，对不对？班长？”宋一牙听惯了大鼓书，再加上把四叔带回来的书都看了，自然说话就是一套一套的。

果然，这番话起到了作用，李得胜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牙子，说得在理儿，他妈的，老伙计，咱们从今天开始不切菜了，剁鬼子去!”说着，将菜刀用力地剁在门板上，“咚”的一声，菜刀深深地剁进了门板内!

娃子和李先敬也听到了李得胜和宋一牙的对话，特别是听了李得胜的表态，娃子凑过来问道，“能行吗？班长？”李先敬也关注地看着这边。

没用宋一牙说话，李得胜道，“怎么不行？你们忘了咱们去年过年时杀的那头猪，不就是用菜刀那么轻轻一抹，猪血还是让咱们放了？回头俺再给你们磨磨刀!”

宋一牙也道，“其实杀日本鬼子就和杀猪也差不了多少，横竖就是一刀!先放了他**养的血再说!”

娃子看宋一牙说话的神情，不禁仰慕地问道，“牙子哥，你杀过鬼子吗？”

“杀鬼子？”宋一牙的脸红了，说实话，他没杀过鬼子，他求过爹好几次，但爹都没有带他去，就在刚才一次，也差一点就杀了那个日本军曹，但不知怎么回事，就差那么一点，怎么就打偏了呢？但他的嘴上却不认输，“刚才俺还差点杀了一个呢，刚才班长叫俺去挖野菜，俺就偷偷地溜到前边去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宋一牙说着故意一顿，那娃子和李先敬早已被他的话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才接着道，“俺在咱们的阵地上发现了一只枪，还有子弹呢!俺就拿起了枪，压上了子弹，正好鬼子们冲了上来，俺就瞄准了一个鬼子军曹，可谁知，这时候二班长喊了一声‘牙子，你们班长找你都快找疯了’，结果俺手一抖，那枪就打歪了，子弹在那日本军曹耳朵边‘嗖’的那么一声就飞过去了，吓得那日本军曹当时就尿了裤子……”宋一牙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直唬得娃子和李先敬一愣一愣的，娃子追问道，“牙子哥，那后来呢？”

“好了，好了，别听牙子讲大鼓书了，人家日本军曹尿了裤子他怎么知道？去看了？好了，粥好了，叫同志们过来吃饭吧!”李得胜笑着道。

娃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追问着，“对了，牙子哥，你是怎么知道那日本军曹尿了裤子的？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宋一牙吐了一下舌头，道，“哪还有什么后来？后来，俺就让人家不知哪个排的排长给下了枪，说，炊事班要枪干什么？不但给下了枪，还给俺撵了回来了呗!”

战士们早已闻到了野菜粥的香气，聚拢了过来，李得胜忙着给大家分粥，宋一牙一眼看到二班长也来打粥，不由得计上心来，拉了拉李得胜的袖子道，“俺去弄几支枪回来!”说完，便跟着二班长的屁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