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鏖战鲁东南：第三章：第十五节

十五

正寻思着，王大胜和李二来各用一条日军士兵的裤子把裤腿角系了个死扣装了不少的日式椭圆形手榴弹小跑到了王志刚的位置，二人的肩上还各背了两只三八式步枪。

“排长，给你留几颗手榴弹吧？”王大胜问到。

王志刚寻思了一下道：“给我们留10颗吧，把步枪也留给我一支。你们俩拣了多少手榴弹？”

“差不多有四、五十颗。”王大胜道：“这些小鬼子们基本上一颗也没使。”

“你俩快过去吧，和田小亮、林娃子一起到地方准备好，小鬼子的战斗准备很快，怕是马上就要开始了。”王志刚道。

王大胜俩人走后不久，李启明一枪打碎了王志刚附近的路灯也到了这大门台阶的护台前。

王志刚把轻机枪的支架收起来，让枪筒担在石阶上作好了射击准备。他注视着约七、八十米处被大院内燃烧的火光影射的忽明忽暗的大门口说道：“李启明，你的步枪准备好，鬼子一露头，咱俩先引他们出来，不能一下子让机枪和迫击炮把露头的鬼子给吓回去。”说完，他自己也操起了步枪检查了一下弹仓推上了一发子弹。

果然，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门口的火光映照处忽然一暗接着又有什么物事不太明显地一闪。王志刚凝神细看，见是三个日军士兵弯着腰端着枪从大门口一闪，然后贴到门跺旁边定住向四周不断东张西望。

约几秒钟后，这几个日兵发现除了他们左右方向数百米处仍响着连续的枪炮声外，门口的正面以及附近两侧似乎悄无声息！

三个日兵向前左侧跑步似乎要到刚才李大伟他们上房的通道搜索前进，王志刚的枪响了，最后面的一名日兵应声倒地！李启明几乎同时的一枪让第二名日兵歪向一边，第三名日军闻声刚做了个卧倒隐蔽的动作，王志刚拉栓退膛又顶上子弹稍挪枪口，又将身体前扑的最前面的这名日兵打倒在地！

俩人三枪仅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枪声刚刚停止，忽从大门内呼啦啦冲出一大群日兵高声大喊向大门外扑来！王志刚顺势抬起轻机枪对着黑糊糊的人群“嘎、嘎、嘎！”就是一个点射，同时，斜对面孙喜的机枪也划过一溜暗红色的火星横扫过来！紧接着，大门口左前方约百米处飞来数枚迫击炮弹、平射炮弹和榴弹准确地落在这大门口、大院的中间以及内墙有大批日兵隐蔽的所在处炸开！

于是，猝不及防的众多日兵被爆炸的弹片和气浪轰得血肉横飞、断腿断臂！威力强大的平射炮弹更是将人挨人的日军人群炸开一条血肉胡同！但也就是在同时，倨大门墙剁对外射击的日军士兵打来的冷枪却打中了王志刚的左肩！

一分钟的时间尚未打完，忽然王志刚的正前方不到一公里处的上空升起了一颗红色信号弹！王志刚大喜，知道那是三、四排的弟兄们要会合，果然不到两秒钟后距他们三、四白米处升起了两颗白颜色的信号弹！

一分钟的炮击停止了，两门迫击炮共发射出了16颗炮弹，三具掷弹筒打出了21枚榴弹，平射炮也发射了四枚炮弹，而王志刚与孙喜的轻机枪也各打完了两个弹盒。照此类推，再有一次即使是一分钟的战斗，他们的弹药将全部用完！

寻思片刻。王志刚对李启明道：“你快去通知五班长、六班长，让他们派一些弟兄沿鬼子旅团司令部北侧的街道布置好警戒，以便连里的各排弟兄在此会合撤退，我和四班长带机枪仍在这里封锁大楼内的鬼子。让王大胜四人到我这里来。”说完，他把轻机枪稍微挪了一下位置作好了射击准备。

李启明走后，王志刚用手势招呼着对面的孙喜示意他做好准备等待着日军从大楼的再次冲击，也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孙喜忽然用手指指王志刚的头顶大声喊了一句：“排长，你看！”

王志刚趴在地上扭头一看，见距他约三百米处的上空倏地升起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他先是一怔，然后急忙从怀里掏出信号枪向天空“啪啪”打出两发白色信号弹！约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排里的王大胜等人跑到了他的身边，随即，王志刚身后的街巷里面一长溜的人影正飞速地向他们这边运动，而该方向的最里面仍有步枪断断续续的射击和轻机枪的点射声！

“王大胜，”王志刚站起身对王大胜道：“你去接应一下前面的弟兄。”王大胜刚要转身行动，忽又指着他前面的上空道：“排长你看，三排的弟兄们也打出了信号弹！”

王志刚回了信号后对另三名士兵下令：“每人留两颗，其余的手榴弹分别向大院的各处炸！”下完令，众人尚未有所行动，忽听他们所袭击的日军司令部后面较远的什么地方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细分辨，可听出是三八步枪以及外把子轻机枪的动静！“这是哪里呢？好象离我们撤退的岔道不远，看来是射击队的弟兄和哪一伙鬼子又干上了！王志刚心想。

这边，李二来、田小亮以及林娃子用手榴弹向大院的四周及门口附近东一颗、西一颗地乱扔乱炸起来！王志刚和孙喜以及与孙喜在一起的士兵张忠义也凑到大门口躲在大门的垛子旁、向有日军士兵出现的地方院子处或打枪或投弹。

这样又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忽觉院子里面爆炸声更密集、更猛烈！王志刚扭头一看，见身旁在右侧沿大门到围墙处多了十好几人也闷声不响地往院子里扔手榴弹！王志刚大喜———终于等来了戴云飞的一排！他赶紧把轻机枪递给了另一士兵转身要过去却正碰见王大胜，王大胜的身后就是连长吴志伟、一排长戴云飞以及军统局驻临沂站情报人员李志纯上尉！

“连长，你们终于来了！”王志刚先给吴志伟敬了礼然后又向李志纯敬礼打招呼、最后一把抓住戴云飞的胳膊道：“老戴，你们也完成了任务？”

“什么叫‘也完成了任务’？娘的，我们一排哪次不------”戴云飞听到王志刚的“问候”不禁勃然大怒！用手一指他的身后刚要说什么，吴志伟过来笑笑道：“你俩别闹了，志刚，打得很苦吧？肩膀上还负伤了？要不要紧？”

“嘿嘿！皮毛小伤，不碍事。”王志刚道：“这个鬼子司令部大楼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鬼子，先是阻止我们的攻击，然后是向外冲锋，现在好象是被我们打怕了，冲出来一次后就没动静了。”

“弟兄们有伤亡么？”吴志伟问。

王志刚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低声道：“大伟牺牲了，另外有三个弟兄也同时阵亡了------”

吴志伟叹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忽抬头看着前面道：“韩副连长他们也到了，我们过去接他一下吧。”

王志刚回头看去，只见左侧大街上约不到一百米处三、四十人一溜小跑正向他们奔来，领头的正是韩大海及军统局中校军官林如水！

“这个大门口很危险，吴长官先别动，还是我先过去看看吧。”王志刚说完摸出颗手榴弹拔下保险在墙上磕了一下又默数了片刻把它甩向院内大楼的窗口附近，爆炸刚响起他“嗖”地几步跨过大门向对面的人群跑去。

见到了韩大海以及林如水，王志刚先给二人敬了礼正要向孙守田招呼一声，韩大海冷峻的眼神一凛问到：“二排长，前面的大院是怎么回事？怎么只见你们扔手榴弹打枪，却不见鬼子向外进攻？”

王志刚忙上前一步把大概情况简要说明了一遍，韩大海稍稍思忖了一下对身后的人群道：“李小山，你带二排的十个弟兄及三排的几个人贴近大院墙向里面扔手榴弹，照二排长的方法延时凌空爆炸，使鬼子不敢躲在窗口打冷枪，掩护你们排以及四排的炮兵冲过去后，你们再边投弹边冲过大门。行动！”

随着李小山等十几人摸到墙边在王志刚的示范下开始向里面投弹之际，韩大海拎起一挺轻机枪示意俩士兵护着林如水然后低喝一声：“冲过去！”便带头向大门跑去。

在两边约三十多名士兵纷纷向院子里面的大楼投掷凌空爆炸的手榴弹的掩护下，20多秒钟后，三排、四排的士兵们在韩大海的指挥下冲过了大院门这个唯一暴露身形的缺口跑到了院门的右侧。在墙角下，韩大海与吴志伟、李志纯等人敬礼握手后，韩大海听到日军司令部大楼后仍断续地响着步枪和机枪的射击声问到：“刘刚的射击队在什么位置？”

“射击队一部分在北面街里的转弯处正阻击追来的鬼子，另一部分去增援他们在西城墙附近的弟兄们去了。我们后面鬼子宪兵分队的鬼子基本上被打残，北城门的鬼子也没剩下几个，他们追击的势头不很猛，所以射击队的阻力也不会很大。”吴志伟说道。

“被关押的乡亲们是否都救了出来？他们行动方便么？”韩大海又问。

“鬼子一共抓走了80名百姓，鬼子带走一人去五莲山带路，严刑拷打死了三名，其余76名百姓都救出来了。现正在一排一个班弟兄的掩护下沿旁边的街道向城西转移。”

“留下三排的四个弟兄带两挺机枪在此阻击一下南边追击的鬼子，我们刚才两个排会合时打退了约两个鬼子小队的追击，所以小股的敌人怕不敢放胆追来，大股的鬼子集结起来又得一些时间。我们马上撤走，让三排掩护的弟兄和刘刚他们一起后撤并一路掩护全连。

李小山，你再派四个弟兄带上一挺机枪先去这条通西城墙的岔道支援一下射击队，捎带告诉他：打时要猛、走时要快。另外再告诉他，如果在撤退时平射炮太重不好携带，就炸了它吧，这个玩意再重要也比不上弟兄们的生命，那是无价的。行动吧弟兄们！”韩大海下令道。

在再三地惜别和珍重的告别后，林如水、李志纯与吴志伟、韩大海等人相互拥抱致礼，然后在几十双关切以及敬佩目光的注视下迅速地消失在向东的一条巷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