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招见了

今天三更了。大大们鼓励小野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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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奉命退出安吉的时候，郑雄上校与刘理中校奉命先行去武汉大本营报到。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副旅长金峰。

郑雄一行共有八台车。四辆日式五吨运兵卡车，警卫连六十人随行。警卫连三辆车，郑雄刘理以及报务员一辆车。一路经临安、桐庐、建德、衢州、进入江西后，经上饶、鹰潭、南昌、九江，再乘船到武汉。一路湖光山色是美不胜收。但值此国家存亡之际，一行人如何有心思游玩观赏，一路只是匆匆行车。一路也不胜颠波之苦，但作为军人的他们也是毫不在意。

郑雄与刘理，人虽然离开了部队，但心无时无刻不在操心着部队的事。每天他们都会与独立旅，与金峰副旅长保持电报联系。

部队的当务之急是整编。连续的打仗，原独立团的两个营人员损耗很大，这两个营，还有留在宁国的原来暂编105团的二营，现在的103团一营，是独立旅的精华，多数是多年训练出来的老兵，牺牲了一个就是少了一个，是很难以补充的。没有他们可以说就没有现在的独立旅。现在中日之间的大战刚刚开始，不知何年月才会结束，还有无数的仗等着他们去打，这些精华可不能在于日军的短期作战中消耗掉。独立旅需要的是，将这些精华变成种子，不断地产生出新的血液，新的肌肉，新的骨骼，使独立旅成为一支打不垮、打不烂，磨不掉的精锐，使独立旅成为中日战场上永远的精锐。

这样部队就要重新整编，要不断训练新的士兵，要不断培养新的军官。这就需要建立一个制度。但这个制度也不可能给他们时间，像原保安团那样，培养出那么多几乎是全能的士兵，懂各种枪械，懂炮术，会开车。宜兴之战后，因为缴获了大量的兵器与补给，独立旅几乎是一夜之间编组成为一支装甲旅，这主要是因为原宁国保安团这个基本的种子在，同时因为编组成装甲旅后，独立旅高层越发意识自己部队的文化程度低，技术兵种尤其不足。以后更要加大技术兵种的建设。尤其是通讯。而因为部队的快速机动，各个部队之间的协调与补给也成了大问题。这后勤工作原来不太注意的矛盾就显现出来了。必须加强后勤部队的建设，包括运输与工兵部队。而参谋处的建设也就同样显得重要了。不过此次出击作战，参谋处的工作是卓越的，这主要是在刘副参谋长的主持下，才能运作得如此良好，几乎可以取代部队主官的作用。

郑雄说这句话的时候，刘理笑了。刘理说：

“你还不把我当成独立旅的人？”

结论是参谋处的工作还需要加强。这次出击参谋处还是原来的暂105团的参谋处，现在指挥的部队多了，规模相应地要扩大，需要优秀的参谋人才加入其中。同样独立旅也要制定参谋人才培养机制。总的来说所有的军事人才独立旅都要，但话又说回来，现在正是战争时期，军事人才哪里不要，主要还是要靠自己培养。

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这对于独立旅而言可以说是战略问题，即独立旅是按现在装甲旅的模式，将自己发展成一支机械化装甲旅，还是回到暂105团的状态，将独立旅发展成一支山地作战旅。

说到这个问题，郑雄与刘理都沉默了。成为一支机械化装甲旅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自从一夜之间，独立旅转变成了一个可以说是业余的装甲旅后，部队机动能力战力大增，一天之间，全军全部重装行军百余里，一日之间，部队历经五战，全胜对手，并歼敌近二千三百多人，并且是在野战中痛快淋漓地歼灭一个日军大队。想当初，也就一个星期前，在宁国他们的老家，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当时的独立旅只能对这个日军大队进行骚扰式攻击，而日军大队宿营后，就不敢进行攻击，使得宁国县城现在还在这个日军大队的控制之下。

如果发展成真正的机械化装甲旅，那这个旅应该是怎样编制与训练，后勤应该如何，人才引进与培养应该如何？如果发展成一个真正的山地旅，那这个旅又该是怎样的？

如果发展成机械化装甲旅，原保安团三年多的那些山地作战训练与山地作战研究所积累的经验是否就会无用，而机械化装甲旅的是否还要像以前一样走那么多的弯路？

如果发展成机械化装甲旅是否还能像原暂105团那样，基本实现自给自足？而军政部是否会允许他们按他们的需要组建一支装甲旅。到现在为止，装甲旅是不需要军政部下拨一分钱，不需要下拨一个机器零件，不需要下拨一桶油料。在以后的战争中，装甲旅不可能每次都有如此多的缴获。独立旅如何保证后勤供应？

到现在为止全部中国军队，也就只有一支装甲团，维克斯火炮坦克32辆，克鲁伯坦克17辆，能算上坦克的也只有这些。火炮车辆总数还不如现在的独立旅。想想可能吗？军政部会同意一支杂牌部队拥有这么装甲？

再想想原来的烈火计划为什么是半途而废？还不是因为这些坦克这些重炮的诱惑？要不然，现在的江南，可能到处是烽火，到处是日寇的尸体。并且现在独立旅的主力就要在江南扎根下去了，而不是只派出了几支二十人的武装分队进入宜兴山区，南京西的山区，与茅山山区。

独立旅的战略是什么？我们不能做战术的高手，战略的弱智，就像日本人一样。我们即然已认定了广阔的敌后战场是我们的发展方向，并多年来为之而训练，为之而奋斗，那我们就不该因为这些坦克与重炮而困住我们的手脚。我们应该坚持我们的战略。

这些话是金峰在电报中回答郑雄与刘理的疑惑的，可能也是回答他自己，回答现在独立旅全体官兵的疑惑的。但郑雄与刘理，也包括金峰他自己会被这些理由所说服吗？他们真的能抵挡住这些诱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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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雄一行人抵达九江的下车换船的时候，独立旅已全军进驻江西婺源，在江西婺源，独立旅召开了营以上军官全体全议。留守宁国的蒋达人参谋长等几位营以上军官将挥挥权交给副职后，也来江西婺源参加了此次会议，此次会议的中心议题是：独立旅在抗战中的战略任务及发展方向。当然会议是秘密进行的，这是在内部小范围内进行的。会议首先总结了自宣城接触战后，独立旅行军作战所取得的经验和教训。各营汇报了自己部队历次战斗的经过，取得的战果，以及经验教训。各营按照惯例，对各自取得的教训与经验，作了详细的报告。这些经验与教训，是按照三不放过原则进行的，一是经验与教训的产生过程，二是经验与教训的后果，三是经验与教训的相关责任人。该立功的立功，该提职的提职，该处分的处分，该降职的降职。金峰代表旅部作了此次出击作战的全方位回顾，并对列次作战各参战部队的表现作了评估。也对全部出击部队的战绩进行了综合评估。最后是历次战斗各部队的缴获物资的数据统计，并出击部队全部缴获物资的数据统计。这一议题当天全部结束，并将重要的点，发电报通报郑雄及刘理。

会议第二天进入中心议题的讨论。首先是蒋达人作了独立旅从保安团时期时起，所确立的建军思想的全面回顾。独立旅的建军思想如何在部队发展中的不同时期所产生的变革。蒋达人参谋长重点强调了，独立旅的建军思想不是哪一个的思想，而是独立旅绝大多数官兵的思想。

其后是金峰副旅长作了代表出击部队官兵的一些想法的报告，报告认为独立旅此次出击，是按照在敌占区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而制定的行动计划，但是在攻入宜兴后，由于大量的缴获物资的获得，使得独立旅在部份官兵，对建立敌后根据地战略思想产生了动摇，以至于后期行动，变成了保护缴获物资的军事行动，将一次战略行动转变为一次战术行动，脱离了独立旅的战略思想，使得建立敌后根据地的设想只能向后推延。在会上他也作了自我批评。对自己到宜兴后，面对诱惑而产生的动摇，作了详细的剖析。并重申了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的重要性。

装甲营营长张宁作了装甲营宜兴改编后的战力评估，作了现代化装甲部队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的报告，报告指出，强有力的装甲力量的已经是现代战争的主导力量。报告认为装甲力量已经成为现代战争获胜的重要砝码。传统步兵在野战中与装甲部队的完全不对等的力量。

机步营营长蒋忠同样作了机械化步兵在运动作战中的作用的报告。报告重点强调了机械化步兵在强大火力支持的防御战中的表现的分析。

其后这两派，一派是以旅部指挥官，副旅长金峰与蒋达人为代表的坚持独立旅建立敌后根据地的战略思想，放弃装甲化与机械化的可能，坚持以山地战为主的作战思想，向敌后建立抗日根据地。

一派是以部队作战主官，提出以装甲营与机步营营长为代表的，加入国军正面战场，以大纵深运动作战，大量歼灭日军精锐力量。他们的根据是独立旅的现在不同于过去，独立旅的装备发生了变化，作战指导思想也要相应的发生变化。重点强调了“与时俱进”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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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雄一行人是坐的两艘小炮艇到武汉的，这是战区司令部特意派出接他们的，在九江已经等了三天。郑雄一行是下午上船的，逆水行舟，船速行慢。到达武汉码头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钟。武汉已实行灯火管制，武汉码头上一片漆黑。小炮艇是靠着自身的探照灯照射，靠上码头的。放好跳板后，郑雄一行与在九江接他们的战区司令部上校参谋赵广诚一起下船，下船后，警卫连正在整队，黑暗中忽然冒出一大群人来。虽然是在军事重镇武汉，警卫连也没有丝毫松懈，哗地围成一圈，将郑雄、刘理及赵广诚围在当中。

被隔在警卫圈外的人群中一个人问：

“请问是七十七师独立旅的郑雄将军吗？”

圈中的郑雄望了赵广诚一眼说：

“正是在下。请问你们是？”

原来全是新闻记者。一时镁光灯乱闪。如果此时天空有日军的战机经过的话那就好玩了。郑雄挥手示意警卫部队让开，开始了舌头与唾沫齐飞，士兵与记者变色的大行动。半小时后，刘理与赵广诚再也受不了了，命令已躲得远远的警卫连士兵前边开路，将已进入状态失去自控力的郑雄架上战区司令部派来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