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谁是土狼

（十二）谁是土狼

地下党的老杨交待了黄钢一项任务，带着几个党员秘密运送一批炸药、子弹和药品送往荆山八路军。

但是，在离根据地不到十里路的地方，这支运输小队就碰到了日本鬼子。他们似乎在这条大道上等了很长时间，看到几个人赶着两辆驴车过来，立即上前拦住严加盘问，没几句话就露了馅，几个党员猛地拔出手枪开火，打倒最近的几个鬼子后掉头就跑，但是由于鬼子早有防备，埋伏的几个火力点开火，党员们纷纷中弹倒地，最后只有黄钢手臂被流弹划伤一个人逃了出来，奔向荆山八路军驻地。

叶剑飞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这可是地下党准备了一年多的物资啊，山里的八路非常缺乏这类物资，怎么会落到了鬼子的手里？没过几天，老杨送来情报：队伍里有内奸将运送路线和时间偷偷报告给了日军，而且这个内线代号叫土狼。它就是地下党几次行动失败和上次杂货铺被围、毒气弹山洞中伏事件的罪魁祸首。而且，根据这几个月的调查和测试，老杨肯定这个人就是黄钢，要求叶剑飞迅速抓捕此人，不能放这个败类逃掉，并就地枪决，以防生变。

这天晚上，叶剑飞和肖大栓悄悄带上几个骨干来到黄钢房间，他正在吃晚饭。只见这个昏暗的房里点着油灯，腊梅刚给他送来的碗里满是红苕和咸菜。

“叶队长，你们来了！”看到叶剑飞过来，黄钢忙站了起来。“我正准备吃完晚饭后就去找你，有件事情想跟你聊一下。”

“我也正有事想跟你聊！”叶剑飞脸上没有笑容。对于**他心里非常憎恶，实在装不出好脸色。如果是怕死可以不抗战，找块山林安安稳稳地当良民，为什么要用同志的鲜血去铺就自己的升官发财路？

黄钢放下自己手头的已经剥去皮的红苕，正准备给叶剑飞倒碗水，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八路战士。“这是什么意思？”黄钢满脸疑惑和不解。

“别装了，土狼！”叶剑飞不想跟这个**啰嗦什么。“你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你这个可耻的**！狗汉奸！”

黄钢脸上还是一幅不解的样子。“什么是土狼？我是黄钢，辽县地下党武装行动组的组长，我是打鬼子的，不是狗汉奸！更不是**！”黄钢的额头青筋突起，大声争辩道。

叶剑飞挥挥手，容不了黄钢争辩什么，就被几个战士按倒用绳索捆起来。

在一块野外空地面前，浑身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黄钢孤立地站在那里，夜晚的凉风吹得人不禁打个冷战。身后十米开外，有三个八路战士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叶剑飞和肖大栓站在旁边，对眼前这个即将死去的汉奸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想起在毒气山洞里死去的战士，牙就恨得直痒痒。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叶剑飞冷漠地问道。

“我没有什么要多说的，但是只有一句话。”

“你说吧，我们就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不是内奸，我怀疑内奸是——”黄钢欲言又止。“这句话我只想告诉叶队长一个人。”

“队长，别信这个狗汉奸的话，开枪吧，如果你心善下不了手，我亲自来开枪！”肖大栓恶狠狠地。那次山洞中伏他虽然没有去，但是可以想像当时的极度危险，要不是碰巧在山后还有一道裂缝，那么队伍肯定就是全军覆没！

“等一会儿，我倒要听听他在人世最后的几秒里想讲什么？”叶剑飞走了过去。站在黄钢面前，

黄钢长舒了一口气：“叶队长，我不怪你们。因为我怀疑这个内奸就是老杨，他才是真正的土狼。”

“你别想在自己死前，还去害人。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叶剑飞对黄钢的这句话十分意外，但是一想实在太离谱。黄钢这是想调拨地下党和八路军之间的信任，其心计之恶毒，简直令人发指。

“我没有想害人。其实地下党的每次战斗行动，我都是直接参与者。我发现最近几个月地下党的重大行动没有一次成功！每次小鬼子都好像是早有准备。这让我认定地下党存在内奸。我向老杨汇报过几次，但他都认为我是多想。直到后来你叶剑飞赶来跟地下党接头后，小鬼子似乎对我们的行动掌握得更加清楚，行动越来越快，我这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你凭什么怀疑老杨？他是地下党的负责人，如果他是**，根本用不着潜伏下来，直接将你们供出让小鬼子直接消灭不是更痛快！你这明摆着就是在狡辩！”

“叶队长，你不了解地下党的组织架构。没错，老杨他的确是负责人，但他却无法掌握地下党的全部交通网和成员名单。因为地下党实施的是单线联系，各人之间从不横向发生关系，有的地下党员甚至在一个地方干活却相互不认识。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避免有人叛变告密给组织带来巨大损失！即使是最高负责人，他也只掌握了跟他发生联系的几个分支负责人，至于分支负责人下面的人员，甚至下面人员再下面的人，他就一无所知了。他叛变投敌后一直拼命熟悉基层的组织网络和人员，想得就是等时机成熟后将地下党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而你们八路支队跟他联系后，让他更加惊喜。原计划将你叶剑飞和几个骨干在杂货铺一次全部抓捕，但是没想到你们反应太快，竟然脱出虎口。后来，他又故意引导你们袭击毒气工厂，没想到你们竟然神奇脱脸。他发现我也在暗地调查内奸时，非常紧张，于是设计想杀掉我！如果不是这次他写这封情报要求杀我，我还不敢最终肯定土狼就是他。至于这批物资，我一出辽县就全部调换掉，另安排一个同志秘密押送到根据地，而我们亲自押送的物资，全部都是石头或烂布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