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敌人矛盾

（十九）敌人矛盾

叶剑飞正在和肖大栓、孙柱等人商量着如何才能减轻李国强212团的压力。

“咱们再混进城去，给出门扫荡的鬼子来个猛虎掏心窝？”孙柱很想再回到城里去，给鬼子们制造些混乱。

“鬼子出去扫荡，县城里的部队会少很多，但是防守的力量肯定还是足够的。”肖大栓的头脑要冷静多。“再说，现在鬼子的城门检查一定非常严格，我们这一百多号人的枪弹都不好混进去，搞不好，成了自投罗网。”

“既然我们不能到城里去，那么我们可以就在城外，佯装大部队攻城，诱使守城的鬼子发电请求增援，这样不就可以调回扫荡的鬼子部队吗？”叶剑飞开动了自己的脑筋。现在的他，越来越反思自己以前的很多袭击行动细节，觉得凭蛮打猛冲并不是消灭鬼子的最好办法。很多时候，还是要多用用脑子。

孙柱的脸上有了担心：“万一城里的鬼子不相信，主动杀出来，我们挡不住啊！”

“而且，现在我们的子弹严重不足。上次212团支援我们的一些枪弹消耗很大，特别是子弹，现在每支步枪平均不到20发了，根本打不起阻击或者进攻的战斗！”

叶剑飞低头想了想。“我们这次以智取为主，强攻为次，我们四两拔千斤，既要达到目的，又要节省弹药、不付出生命代价。”同时，他心里骂道，国军就是小气，跟以前没什么本质区别——因为他又想到了以前刘阳队长找212团申请枪支，最后到手的都是一些废枪的事情。…………

在辽县县城十里外的桂花村，叶剑飞意外碰到了在此隐蔽待机的国军加强营，营长叫肖军。肖军是从东北讲武堂毕业后参加东北军，后来九一八事变，少帅**命令部队不予抵抗，但他硬是带着自己的连队跟日本关东军狠狠地干上了一仗，后来队伍被鬼子打散了，他也在随后的几年里一路从关外逃亡到关内。

李国强在大后方武汉树起了招兵旗，当时他正愁没吃的，就痛快地加到这支部队。看到肖军的军事功底非常扎实，战术思维比较灵活，李国强将他提拔为加强营的营长，这次更是委以重任，派他负责佯攻县城，吸引日军回援，没想到一下子跟叶剑飞碰到一起，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肖营长，县城里鬼子大约有多少兵力？”叶剑飞问道。

“只有一个鬼子中队，加上皇协军一个营、巡逻警察，最多六百人。”肖军爽快地答道。他们已经多次混进县城，对驻军抵近侦察了几次。

“现在我们跟鬼子打得非常艰苦，相信李国强团长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必须让县城里的鬼子鸡犬不宁，而且面临很大的危险，这样才可能让围剿的日军回援！”

肖军想了想：“刚开始，我们拟定了好几个袭击计划，但是大都可行性不高或者对鬼子来讲不伤皮毛。”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

“攻打县城！”叶剑飞和肖军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但是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县城的敌军六百多人，而且是据城死守，叶剑飞他们不会蠢到真的去攻打县城，拼消耗。

“单纯攻打县城恐怕也不能最大限度地让鬼子乱起来，我想有两个办法：第一，我们两边的主力一起攻打县城，再发动些老百姓参加，声势越大越好！第二，就是我们组成一支特别小分队，突袭鬼子这次围剿部队的司令部，干掉他们的指挥官。”叶剑飞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肖军听呆了，如果说第一个办法他也基本上想到了的话，第二个办法则是大出他的意外，突然听到似乎觉得过于大胆，而且风险太大。但是静下心来仔细推敲，又觉得似乎可行。

“如果不这样双管齐下，恐怕鬼子这次围剿还要进行很长时间！”叶剑飞害怕肖军不同意这两个办法。

“好！国民党、**都是一家人，都是打鬼子！”肖军下定决心，站了起来，“我带一个加强排，和你们一起去端鬼子的指挥部，剩余的部队虚张声势，进攻县城！”

“人太多了，我们两边一起最多十个人，但是火力一定要猛，而且枪法要好。我们的目的是端掉鬼子的指挥部，不是与他们作战，因此，要速战速决、干净利索。”叶剑飞补充道。

“哈哈哈——够气魄！我肖军最佩服有胆识的人！”年过三十的肖军不禁对叶剑飞刮目相看：没想到年纪轻轻，打起鬼子来倒是胆大心细。

就这样，肖军从队伍里选出六个腰大膀圆的士兵，带上三挺捷克轻机枪，身上都带满了机枪子弹和手榴弹。而叶剑飞带着肖大栓、张二楞子——它们两人现在步枪狙击距离可以达到三百米以上了。剩余的国军和八路分别由副营长和孙柱带领，在晚上趁夜攻城，而且多买鞭炮，至少让鬼子听起来火力射击密度超过千人。

…………

叶剑飞和肖军一起带着十个人，一路小跑地走了整整两天才赶到霸王坡。这时，正面的鬼子正在进攻主阵地。

失去了重炮的支援,日军只能依靠威力小很多的步兵炮、迫击炮和掷弹筒掩护进攻，虽然火力仍然远远超过国军，但在精心构筑的阵地前小炮的威力大减。

为了尽快完成作战目标，村田中佐命令皇协军打头阵，日军在后面压阵，以营为单位，展开集团冲锋，不停地轮番进攻，力争在今天晚上之前拿下主阵地。

警备旅旅长赵富贵心里很有想法：“他妈的，小鬼子咋不冲前面，非要我的弟兄在前面挡子弹，他们在后面吃现成的。”他的副官孙哈财接过话头：“大哥，鬼子看起来是要弟兄们都去送死啊！弟兄们可指望着跟您好吃好喝地活着呢，你这时候可不能不说话呀！”

赵富贵心里本来就很不舒服，听他这么一说，火就上来了：“村田那个老鬼子亲自下的命令，谁敢不执行？谁敢战场抗命那是要枪毙的！”他作出了枪抵头的手势。孙副官不说话了。

“好了，暗地里跟弟兄们说说，冲锋的时候机灵点，双腿慢点，国军开枪就快趴下，手里的家伙只要开枪了就行，管它子弹飞到哪去？别学小鬼子的武士道，不要命地往前冲！”赵富贵交待道。他心底里知道，正是有了这群弟兄，鬼子才会把他当旅长看，手里要是没有枪没有人，鬼子早不知把它丢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轮番冲锋了几次，前面的皇协军总是等阵地上的枪一响就趴下，胡乱回击打几枪，就拼命往后撤，这样一下子把鬼子的队形冲乱了。鬼子的前线指挥官火了，当场劈了一个后退的皇协军，这样反而让皇协军士兵敢怒不敢言，更不愿意卖命。鬼子指挥官急了，自己带领本部的士兵进攻阵地，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国军重机枪扫中，浑身断为两截。上半身被几个士兵拼命拖了回来。

几个皇协军士兵看到了，心里狠狠地吐了一口，“活该！”。

在指挥所，赵富贵正在给村田中佐报怨：“实在没办法，霸王坡主阵地地势较高，从下往上仰攻，吃力不讨好，反而利于对方发挥自己的火力优势，咱都成了他们的活靶子。”

村田心里骂道：“支那人，都是怕死的猪！”但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赵君，我们必须再组织下一轮进攻，现在小泽大佐带领的部队长途奔袭，在后卫阵地陷入苦战，进退不得，迫切需要我们在主阵地予以突破侧应。”

“嗨！愿为皇军效劳！”赵富贵立即双腿站直立正，点头答道。“俗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皇协军的战斗力当然不能与日本皇军相比，但是只要有大洋的鼓励，相信皇协军士兵一定会有非常好的表现！”赵富贵想趁此机会捞一笔，当然，士兵们大部分的卖命钱会进到他自己的腰包内。

“八嘎——”村田恼怒了。“赵君，现在是在战场上，不要跟我讲任何条件，你的，迅速回去组织兵力，向对面的阵地上发动进攻！”

“嗨——”赵富贵答道。但是他眼里流露出极不情愿的眼神还是被村田看见了。这时，赵富贵最关心可不是夺下对面的阵地，而是在盘算怎么才能蒙混过关。心里还在暗骂，打不过国军就撤回县城嘛，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过来打什么仗？

看到赵富贵走出了指挥部，村田气得拍了桌子：“皇协军地不好，赵富贵的良心不好，回辽县后必须好好整治整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