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捣毁前线指挥所

（二十）捣毁前线指挥所

村田中佐在下午一点下达了作战命令，警备旅攻击阵地左翼，皇军主力攻击中间和右翼，必须一战而下，凡擅自后退者，就地枪决。

就在赵富贵无可奈何地带着皇协军检查装备，准备全力进攻一次的时候，松间上尉带着十多个鬼子过来了。

“赵旅长，我奉村田中佐命令，这次进攻事关大东亚圣战大局，只准成功不能失败，阵地上凡后退者就地枪决，全家老小一律进监狱！下从士兵开始，上至旅长你自己” 松间上尉从心底非常瞧不起这群穿着皇协军军装的中国人，他说：“我负责督战，请赵旅长好自为之。”

“请村田中佐放心，我一定带领皇协军攻克阵地，为皇军增光！”赵富贵答道，心里去在骂：“他妈的，你自己怎么不带头冲锋，却要老子在前面，子弹可不会长眼睛！”而这时，周围的皇协军士兵听得更是心里很不服气——皇协军的装备跟阵地上的国军比可差远了，我们怎么进攻？

就在说话间，鬼子步兵炮的炮弹带着呼啸声从阵地后面飞了过来，弯曲着落到了霸王坡阵地上，掀起一阵一阵的土块。横飞的弹片将暴露在外的国军士兵们撕碎，强烈的冲击波在掀起士兵的同时，将他们的衣服撕得纷纷扬扬——炮弹爆炸可不像我们在影视剧里看的那么温柔，电影里有的主人翁被炮弹打中几下，只是捂着胸口倒下，在现实战场中早就衣服被掀光，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了。

“兄弟们，冲啊，前进后退都是一个死！”赵富贵拔出了手枪，高呼一声，指挥部队向山坡上冲了过去。当然，他和自己的孙副官是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只看见他们在慢慢往上爬，不停开枪，但就不知道他们瞄准的是哪个目标？

阵地上的叶子焕正在指挥所里，看到鬼子的猛烈炮击后，出动主力全部扑了过来。他非常担心，因为阵地的工事早就被鬼子的几次炮击掀掉了，士兵都是趴在弹坑里，拼命抵抗鬼子的集团冲锋。

冒着猛烈的、尖叫着的弹雨，国军阵地上的轻重火力全部开火，但是这次鬼子组织的进攻规模实在太大，前面的倒下，后面又不要命地冲了过来，打倒一批，更多的鬼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嚎叫着冲锋。阵地的中间和右翼防守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眼看就要被鬼子冲破了。而左翼是皇协军负责进攻，稀稀拉拉的，只是摆成战斗队形，一遇到火力拦阻就趴在地上不动，盲目地和阵地展开对射。

战场的一切都逃不过村田中佐手中的望远镜，他骂了出来：“皇协军战斗力太差，统统地该死！”

而就在村田右侧两百多米的地方，叶剑飞和肖军带领的突击小分队也正在骂着：“狗日的小鬼子，进攻的排场还挺大的，看爷爷等会怎么收拾你们！”他们刚才趁鬼子全力向阵地冲击的时候，连续干掉几个流动哨，悄悄摸到了这里。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鬼子军官不停地进进出出，断定这里应该是鬼子的指挥部。

叶剑飞命令道：“肖大栓、孙柱，你们等会儿分别负责指挥部的前半部和后半部，瞄准最有杀伤力、最危险的单个鬼子开火，保证我们冲锋的安全！”

“叶老弟，你还是留在这里，我带着这群兄弟杀过去，对面阵地上可都是我们的国军兄弟，我冲锋是义不容辞，你就在这里给予我们火力支援！”

“国军也是中国人。”叶剑飞打断了肖军的话。“鬼子跟我们也有深海血仇！”说完，他带头从地上慢慢地摸爬了过去。

肖军不在说什么了。因为，打鬼子是中国人共同的心声。

…………

“命令火炮对准阵地上的轻重火力点开火，必须点对点全部消灭掉，支援步兵冲锋！”村田中佐在望远镜里看到，国军阵地上的机枪火力非常猛烈，很多优秀的皇军士兵就被机枪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哟西，国军的阵地非常巧妙，火力点的交叉分布很有道理，一看就是优秀的军官所为！”村田对于这个阵地布防给予了评价。

突然，就在离指挥部不远，“砰砰”的两声响过，门前两个负责警戒的鬼子兵头部中弹，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猝然倒地，喷溅的脑浆和鲜血糊了指挥部门前一大片。

“哒哒哒——”这时，叶剑飞和肖军已经潜伏到离指挥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旁边的捷克轻机枪手抢占一个有利地形迅速打响，将旁边毫无准备的一群负责警卫的士兵打得肢体横飞、手断脚折。

在这么狭窄的地方，短短几秒钟内，三挺捷克轻机枪喷射出来的弹雨一下子就盖住了这个指挥部，近距离的机枪弹穿透简易的掩体射入掩体后鬼子兵的体内。靠近门口的两个日军参谋迅速弯腰趴下,向机枪手开火,但是却被机枪压制的动弹不得。

村田大吃一惊：指挥所竟然遭到袭击了？！他马上拔出自己的手枪，和几个参谋军官一起向越来越近的叶剑飞开火，打得叶剑飞面前的土块横溅。而不远处的鬼子警戒部队迅速向指挥部靠拢。

叶剑飞见时间来不及了，向前猛地冲出十米远，奔跑的过程中拔出导火索,将手中的手榴弹扔向了指挥部。手榴弹落到了指挥部的防炮棚上，“轰”的一声爆炸了。但是弹片却没有对村田他们靠成任何伤害。只是震得上面的灰土不停地往下落。

“八嘎，这些可恶的支那人！”村田在心里咒骂着，“等会儿一定要让你们死无全尸！”他瞄准一个正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枪冲来的国军士兵连开三枪，终于有一发子弹命中目标，将这个士兵打倒在地。其它日军参谋纷纷拼命开火，打光手枪里的弹匣后，又捡起警戒哨兵的步枪开火。

小鬼子的弹雨一下子密集起来，但是准确度好像有很大问题，子弹都在空中窜动，却并没有命中叶剑飞或者肖军。其实这也不能怪这群日军参谋们——平常他们都只是负责在军事地图上布置军队进攻，很少有机会能直接面对战斗，更何况周围还有负责指挥所安全的一个战斗中队，根本用不着他们亲自拔枪作战，而平常也不经常参加射击训练，这样一下子在这次袭击中就暴露出了弱点，这才发现平常的训练是多么重要了。

肖军喊了起来，“叶剑飞，注意侧面。”他在打倒一个从壕沟里突然站出来的鬼子兵后，看到离叶剑飞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鬼子正端着枪对着他。“砰”的一声，就在叶剑飞调转枪口的时候，远处肖大栓的一颗三八步枪弹快速地穿透了这个鬼子的颈部，巨大的压力下，颈部的血管“咝咝——”地往外喷洒着鲜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美丽。

机枪的声音突然弱了很多。有几十个日军士兵拼死冲了上来，硬是用手榴弹将两个国军机枪手炸倒。

叶剑飞急忙又从腰间拔出了一颗手榴弹，瞄准鬼子指挥部角的一个空口扔了过去，只见这颗冒着白烟的手榴弹钻进了指挥部，“轰”的一声爆炸了。肖军端着捷克机枪冲了过去，他跳下壕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指挥部里扫了一梭子，就在他换弹的时候，叶剑飞持枪冲了进去。一看，指挥部里的鬼子都被手榴弹炸得四周朝天，中国人铸造的弹片穿透了四个鬼子军官的身体，将肌肉和内脏搅得乱七八糟。

看到鬼子军官身旁的非常精致的军刀,叶剑飞好奇地想拿几把回去。但是这时不远处有一大群鬼子兵围了过来，肖军急了。“快撤啊，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说完回头猛烈开火打光手中机枪的弹匣，趁着小鬼子们趴下躲避飞来的子弹，丢下枪拉着叶剑飞就往外跑。几颗子弹紧跟着他们的后脚打在地上。

这时，战前埋伏在阵地左侧土沟里的国军加强营开始出击了，一阵瓢泼的弹雨打得负责进攻左翼的皇协军溃不成军，纷纷后撤。“八嘎,不许后撤----统统死了死嘀!”鬼子的督战队嚎叫着，看到没有效果竟然真的向蜂拥撤下的皇协军开火，打倒了后退最快的几个士兵。没想到这样激起了众怒，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上，有十几个皇协军士兵竟然猛地趁其不备,端起机枪一梭子将这群鬼子的督战队全部打倒。

撤下来的皇协军一看没了督战队,更是撤的迅速,他们踏着鬼子督战队的尸体,你争我抢地往后退下去了.

兵败如山倒。看到队伍溃退了下来，赵富贵心里竟然有一种幸运的感觉——总比在阵地前全部被国军打死强啊！

“团座，快命令部队，全线反击，打垮鬼子这个22野战联队！”叶子焕激动了起来。这时，鬼子的指挥明显失灵了。李国强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子焕一眼,然后果断地发出命令：“阵地上的部队全线反击。迫击炮打光所有的炮弹。”从阵地上冲出了无数灰头土脸的国军士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往刚才还在主动进攻的鬼子杀了下去。

“杀啊——”中国人的呼喊声震天响，伴随而出的弹雨和迫击炮掀起的弹片打得鬼子兵尸体横七竖八。

俗话说的好——下山如猛虎。本来阵地的地势就较高，鬼子都是抬着头进攻，现在抬着头可要迎接扑面而来的弹雨了。再加上左翼率先崩溃，皇协军们乱不成军。击退皇协军的那个加强营开始配合阵地的反冲锋，向鬼子发动进攻，打得鬼子竟然连连后退到几里地外。

小泽大佐带着六百多残兵败将刚从阵地后侧退回了正前方,准备重新寻找机会,补充兵员枪弹后再寻良策。在望远镜里,他看到大日本皇军被反冲锋的国军打得节节败退，阵脚大乱。这时，一个鬼子骑兵快马奔来，“报告大佐，村田中佐指挥部遭袭,村田以下的所有军官阵亡.前线皇军后撤，支那军正在追击！我军伤亡惨重。”

又有一快马而来：“报告，县城昨晚遭到国民党军的猛烈进攻。城门差点失守，进攻的敌人规模有两千多人。”

“哪来的这么多支那武装？”小泽大佐愤怒地撕碎了手中的电报！但是他又不能不相信。因为县城里的守军不可能，也不敢慌报军情。

“命令部队，全线后撤，集合后撤回县城休整！”

“嗨——”面前的几个参谋官迅速传达命令。小泽心里的感觉很乱,有愤怒、耻辱、意外、惊叹等等，不可言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他到中国参战以来，第一次在没有取胜的情况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鬼子兵、皇协军开始集合，抬着阵亡的鬼子尸体，扶着伤兵，垂头丧气地慢慢地向辽县撤退。这次围剿作战日伪军共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虽然重创了新编212团，但却损失了一个重炮中队的炮群，又没有达到预期作战的战术目的。在他们的背后，是一个余烟寥寥、弹坑遍布、洒满了交战双方将士鲜血的血肉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