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野现在应该到云台镇”吴宪和马一鸣对坐着，手里拿着个木棍在地上乱画，“这个地方离这里远吗？怎么走呢？”

“呵呵，不远”看着这位刚认识没几天的兄弟马一鸣回答着“就在前面，大概有个十多里地”

“那我们走吧，别让那天杀的给跑了。”吴宪说道“现在，时间对于我们很是重要，如果错过了时间就错过了一切。”

马一鸣点点头，不置可否。他总觉得自己象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没有任何一点主动权。现在的马一鸣也只能赌一把了，而输与赢却可能将关系到自己兄弟们的生死存亡。他已经别无办法了，也只能将赌注压在一个他刚刚认识两三天的人身上。

云台镇是一个距离他们昨天落脚的地方七十多里的大镇。别看仅仅距离才七十多里地，可他们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这个镇不是各个势力交错的地方，她完全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从被日本人占领的那刻起，小镇无时不受着日本铁蹄的摧残蹂跞，每一道伤痕都在记录着禽兽们的恶行。镇子上很少有百姓行走，见到的几乎都是日本军队，以及大量的工事。云台镇有着极高的战略价值。这个镇由一条很窄的路与古镇衔接，而这条路也是古镇通往外界其他城市的唯一通道。整个镇子坐落在路上，牢牢的拴住古镇的每一个动静。控制了云台也就控制了古镇，同时也使得日本人避免和其他抗日势力正面冲突。

马一鸣曾经在日本人没有控制山西以前也来过，但是他一点也不知道云台现在的情形。两个人来到镇子上，马一鸣看到所有的这一切大为吃惊,他甚至开始感觉到了恐惧，而吴宪却显的极为平静。

刚一进镇子，一个日军岗哨就已经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左右两挺机关枪让人有点害怕。一条长长的需要通过这个卡子的队伍排在那里正在挨个接受宪兵队的检查。马一鸣看了看吴宪，他身上可带有枪支弹药这些日本人不允许的东西，在平时以他的本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通过，可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个什么都不会的文人。吴宪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宛儿一笑，笑的有点矫捷。吴宪一个人插队跑到了前面，马一鸣老远的看见吴宪在和一个日军军官在说话，但是他却无法理解对方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唯一让他纳闷的是，吴宪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给军官看，同时那军官还给吴宪打着敬礼呢。

“老马”吴宪手里拿着那个东西，转过身看着马一鸣道“过来，我们通过了，呵呵”

马一鸣紧随几步跑了过去。他不是为了赶时间进城，而是想看看吴宪手里的东西，因为他看见吴宪正准备将那东西往怀里放。就在他赶了过去的时候，吴宪都已经收拾停当，准备转身进镇。马一鸣没有开口，在这样的关头，不管两个人到底怎样，但是表面上仍然不能让怀疑二字存在。

镇子上可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暗堡掩体。看到镇口那阵势，马一鸣以为镇子里的防守也不过如此罢了。可进了来后，所有的这一切都充斥在他脑子里，让他感觉到有些窒息。

“兄弟，感觉怎么样？”吴宪目视前方，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呀，呵呵！”马一鸣到有些糊涂，他不知道吴宪所说这里是好地方是说给谁听，但马一鸣可以肯定，吴宪的这句话不是给他说的。

“四个字，始料未急呀！，甚至比这四个字感触还深刻。哈哈！”马一鸣说到“的确是个好地方”

一队队士兵在镇子上穿梭巡逻，吴宪只是盯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再回答马一鸣，但是脸上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兴奋露跳动着。所有的这一切马一鸣看的清清楚楚，他觉得吴宪自从进了云台镇后，活了过来，他也开始觉得很是别扭了。

“过会我们到镇子里转转”看着吴宪不说话，马一鸣再次找了个话题“怎么样？”

“恩，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吴宪转过头看着马一鸣，火一样的目光烧着马一鸣的身体。

吴宪的反应速度之快让马一鸣吃了一惊。马一鸣还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目的，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一天找不到小野，他的心一天就塌实不下来。找这个话题说给吴宪，除了想要吴宪记得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还有个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吴宪。

两人来到个面馆。

“两碗刀削面，要快”马一鸣对着跑堂的说。“好东西呀，山西一绝！”

吴宪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马一鸣刚才的说法，慢慢从怀里掏出个明亮的东西。“兄弟，你是不是想知道这个东西？呵呵”他把那东西递到马一鸣手里。

这正是刚才吴宪在镇子口接受检查拿出来的那个东西。马一鸣的确想看，毕竟轻易的就能就能经过检查而不被发现对他来说是很不现实的事情。马一鸣仔细看着上面的，那东西说纸不是纸，说塑料不是塑料的，发着白光，几乎都是日文，但是右上角却有几个汉字字吸引着他“日本关东军军部”。

“这。。。。”马一鸣堂目结舌，嘴里只是哼哼没有将话说出来，硬是咽了下去。

“呵呵，马兄，你别担心”吴宪看着马一鸣这样，连说带笑的“你听我说。”

这个是日军在中国的一张全国通行证，完全特制的，有时候可相当于兵符调动一些军队，也只有在华的日军高层才能有。本来是武田中佐的老师特意送给武田的，就在武田受伤后，才将这个东西转给小野，而吴宪是小野的翻译和参谋，这个东西也就一直被吴宪管理的。从吴宪的话中，马一鸣也是才知道武田没有在猫儿岭马上死亡，只是受了重伤而已，至于现在是否还活着吴宪也不清楚。此刻，马一鸣也清楚小野和武田的特殊关系。虽然这些东西很是简单，但对于马一鸣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此刻他脑子里的逻辑结构正在变的更为清楚。

“哦，原来是这样”马一鸣总感觉身上一会冷一会热的。脑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然后再重新排列，一个可怕的结果也更证实着他过去的一些猜测和决断。

吃饭后，两人在镇子上到处转悠。此刻的马一鸣除了寻找小野外，他还的考虑着各种路线以及鬼子的兵力配属，这可不仅仅为的是这次行动，还是为了以后来这里更为方便些。整个镇子转了个遍，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能无功而返。

“要不我晚上到宪兵队去看看”吴宪带着疲惫的眼神看着马一鸣“怎么样？马兄？”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那就的麻烦吴老弟了，呵呵”

两个人相视一笑，进了住的地方。

夜幕拉了下来，镇子上还是白天一样的热闹，可这个热闹和白天完全不一样的，没有任何一点乡民气息，到处都是兵和火药的味道, 走在路上，甚至让人感觉到恶心。

吴宪简单的换了件衣服，就朝着宪兵队而去。路上有巡查士兵，但就因为那个通行证，吴宪没有受到什么为难，还享受着一种高级的待遇呢。从他门住的地方到宪兵队不过一里地，可是吴宪却走的有些缓慢，除了不时的接受巡查士兵检查外，吴宪还动不动回过头看看。他来到宪兵队门口，守卫将他挡在了外面。吴宪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伸看给那士兵看，那士兵看见东西先吃呆了呆然后马上转领着吴宪走了进去。

一队士兵从宪兵队跑了出来，朝着吴宪刚才来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