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荒草滩突围

1943年，抗日战争进入了更加残酷和激烈的时期，日本鬼子在各战区进行了疯狂的大扫荡，以图消灭我抗日武装和我八路军主力部队。

晋东南地区，驻扎长治的地方司令长官藤野众雄，受岗村宁次的指示，制定了详细而残酷的扫荡计划，采取从空中到地面的立体交插式的扫荡战略，制造了众多无人区和沦陷区。晋东南地区一时成了鬼子重点扫荡的主要地区，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八路军总部指挥着各作战部队组织和掩护当地老百姓撤退，各作战部队以团为单位，分散突围，各自在自己的防区进行有效的、有利的、机动的打击敌人和掩护百姓。

唐龙飙的直属团任务更为艰巨，除了要掩护常村的老百姓安全撤离，还要掩护部分八路军总部的文职机关的同志撤离，保证八路军机关、新华社、北方局等一部分文职人员的安全成了直属团重要的任务。

直属团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发展壮大到近七千人的队伍，虽然还是一个团的编制，但是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加强团的人马，武器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可谓是人强马壮。任务下来后，唐龙飙和武云昭还有高大风三人商量，打算把队伍分成三部分，三人各带一部分人马分头组织百姓和**的人员撤离。

唐龙飙带领团部警卫人员和一营负责阻击敌人，掩护百姓和**的人撤退，武云昭带领三营和团部其他同志组织和掩护百姓撤退，高大风带领二营和骑兵连保护**的部分同志撤退。唐龙飙把这个想法和二人说了以后，高大风说：“团长，还是我带人负责阻击敌人和掩护吧？你带着战士们先撤下去！”武云昭也要求留下来，唐龙飙看了看二人说：“两位好兄弟，我们都不要争了，我们谁的身上担子都不轻啊！你们二人带领百姓和机关同志撤出去以后，我们在龙顶山南坡的齐家谷汇合，以三天为限，三天后的傍晚队伍在齐家谷聚齐！”二人点点头，他们知道再争也是无济于事，他们太了解唐龙飙的脾气了。

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唐龙飙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友说：“大风，秀才，多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们回来，我们喝酒！” 武云昭和高大风看着唐龙飙说：“团长，你也多保重！我们齐家谷见！”三人按着事先安排的计划开始分头行动。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全团的战士们集合在常村村口的麦场上，唐龙飙做了简单的战前动员，武云昭说：“同志们，大战在即，自古以来兵家说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我们和鬼子就是这中狭路相逢的局面，鬼子想一口吃掉我们，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就要和鬼子拼，以命相搏，用我们的热血和我们的身躯挡住鬼子的疯狂进攻！所以说我们每个人都要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作好牺牲自己的准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冲出鬼子的包围圈，才能确保我们的同胞，我们的战友不被鬼子杀害，才能保证我们更加有力的打击敌人！”

战士们群情激奋，抱着誓死的决心，异口同声的说：“杀出重围！杀出重围！”

武云昭转身对唐龙飙说：“团长，再见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唐龙飙握着武云昭的手说：“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秀才我们齐家谷见！”回头对高大风说：“大风，好兄弟，保重啊！”高大风和武云昭给唐龙飙敬了个礼，转身带领各自的队伍开拔了！

唐龙飙看着他的战友们走远了，回头对王小朋和东方亮说：“小朋、亮子，我们走！”

两人答应一声，和一个营的战士跟着唐龙飙迎着鬼子的扫荡部队开了上去。唐龙飙告诉战士们说：“小鬼子也是他奶奶的爹妈生，爹妈养的，一枪下去照样也是一个窟窿，什么他奶奶的刀枪不入，全是他奶奶的扯淡，都给我描准了打，节省弹药，争取一枪一个，不许放空枪！”战士们听了唐龙飙的话都乐了，战士们说：“我们还以为小鬼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原来他们也有爹妈啊？”

孟醒主动要求留在了唐龙飙的掩护队伍里。唐龙飙没有办法去跟武云昭说，武云昭说：“团长就让她留在你那吧，小文跟着我！”唐龙飙说：“这样很危险！再说打起来我还得照顾她！”武云昭笑了说：“我不是一样得照顾小文吗？”唐龙飙无奈的点点头。

队伍开出去不远就看见鬼子的扫荡部队，鬼子排成密密麻麻的队伍，整排整排的向前推进，唐龙飙让战士们也分散开来，各自找好有利地形进行隐蔽。已经是深秋季节，一人多高的荒草，形成一大片开阔的荒草地。老百姓把这里叫荒草滩，荒草滩的荒草成了战士们隐蔽的天然屏障，孟醒趴在唐龙飙身边，紧挨着王小朋和东方亮，东方亮看看孟醒问：“俊丫头，怕了吧？”孟醒看了他一眼说：“哼，有什么了不起啊！你个新兵蛋子！你才怕呢！”东方亮一听就急了：“我都干八路快一年了，怎么还是新兵蛋子？你再说，我，我……”唐龙飙用脚踹了他一下说：“跟个丫头片子叫什么真啊？傻小子！”孟醒乐得够戗！

“团长，你看，你看那个鬼子！”孟醒叫着，唐龙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鬼子军官挥舞着他的战刀，嚎叫着，催促着鬼子前进。唐龙飙说：“小孟，你看这鬼子离我们有多远？”孟醒看了看说：“估计有五六百米吧！”唐龙飙一笑说：“看我的，我一枪把他干掉，你信不信？”孟醒有点不大相信的看了看唐龙飙，唐龙飙从王小朋手里拿过三八大盖，顶上堂火，竖起瞄准器，对准鬼子的头部，只听“啪”的一声枪响，再看刚才那个耀武扬威的鬼子，身子一挺，向前一扑，人直挺挺的仰面倒下。孟醒看见鬼子倒下去，高兴得直拍手说：“打着了，打着了，团长你真行，真准！”唐龙飙笑了，看了看她说：“你也来一个？”孟醒毫不犹豫的接过枪，瞄准了一个鬼子啪的一枪，正打中鬼子的肩膀，疼的这家伙嗷嗷的叫了起来，鬼子开始疯狂的扫射起来，战士们随着这第二声枪响，手榴弹、机枪、步枪一起招呼，刹那间给鬼子来了个突然袭击，鬼子一下子被打乱了阵脚，慌忙就地卧倒，拼命还击。小鬼子在最前面支起了一排掷弹筒，唐龙飙一看忙说：“不好，告诉大家隐蔽好，给我打鬼子的掷弹手！”

东方亮是块天生的当兵料，短短时间内枪法就已经练得特别的准了，他手里的驳壳枪是一枪一个，弹无虚发，和王小朋两个人比着打。唐龙飙看了看鬼子的情况，感觉要是总这样蹲在这里不是个事，鬼子人多，一旦鬼子发现我们就这么一个营的兵力，而且又分散的这么厉害，肯定会慢慢把我们包围起来打的，不行，得找个空子冲出包围圈，他把营长孙勇刚叫到身边说：“你带人从鬼子的侧翼冲出去，我带一个连掩护你们！”孙勇刚一听就急了：“团长，你先撤，我留下来掩护！要不你现在就枪毙了我吧！”唐龙飙看看他说：“那好，你留下，我把轻重机枪都给你留下！外再多留些手榴弹！我们冲出去以后你和战士们分散突围，我们在前面的山谷汇合！” 孙勇刚点点头说：“团长放心吧！”

唐龙飙命令战士们把身上的手榴弹和全营的轻重机枪都给孙勇刚和一个连的战士留下了，自己带着剩下的战士们迂回到鬼子的侧翼，孙勇刚看唐龙飙他们已经慢慢的移动到鬼子的侧翼了，命令战士们一齐开火，顿时轻重机枪响成一片，一下子吸引了大部分的鬼子向他这面冲了过来，唐龙飙和战士们开始边打边撤，渐渐的冲出了鬼子的包围圈，回头看看，荒草滩方向鬼子还在继续向前推移，唐龙飙告诉战士们尽快撤进山谷。

孙勇刚和一个连的战士们，看见唐龙飙他们已经基本上都撤出鬼子的包围圈了，也都松了一口气，这时子弹也已经所剩不多了，孙勇刚告诉战士们说：“同志们，我们的弹药不多了，节省着点打啊！还要留着一会我们突围时用啊！”“营长，我们已经没有子弹了！”孙勇刚看看战士们说：“没有子弹，我们就用刀，把手上的子弹全部给我打光，然后我们用刀和鬼子拼了，枪不能留给小鬼子，都给我炸了它！”

战士们把所有的轻重机枪和步枪放在一起，拉响了手榴弹，孙勇刚第一个抽出大刀站起来高喊着说：“同志们，团长他们已经安全了，现在该我们突围了，跟我一起冲啊！”说完挥舞着雪亮的大刀冲向鬼子，其他战士们也都紧跟着纷纷冲了上去。

孙勇刚手里的大刀上下翻飞，鬼子被这个高大威猛的八路军一下子就给震住了，好几个鬼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成了孙勇刚的刀下之鬼，三个鬼子扑上来，抱住孙勇刚的腰和双臂，孙勇刚的大刀施展不开了，他左右怎么也摆脱不了鬼子的缠抱，索性把手中的刀扔掉，只听他大吼一声，双臂用力，挣开两边抱着自己胳膊的鬼子，一把抓起那个抱着自己腰的鬼子，高高举起，迎着冲向自己的另一个鬼子砸了过去，两个鬼子的脑袋被他砸到一起，顿时脑浆四射，他顺手把鬼子的尸体扔向两个刚上来的鬼子，砸倒了他俩，紧接着从地上拣起刀来，冲了上去，左右各一刀结果了他们，就在他转身之际，小鬼子从后面把刺刀扎进了孙勇刚的后背，刺刀从前面穿过，孙勇刚圆睁着二目，回过头来，一刀砍断了鬼子的胳膊，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大刀深深的扎进鬼子的前胸，这时另外几个鬼子的刺刀同时刺穿了他的腹部和前胸，孙勇刚左手死死的抓住鬼子的刺刀，右手的大刀挥了出去，把离他最近的鬼子脑袋，斜着劈了下来。

战士们看见自己的营长牺牲了，都跟疯了一样，挥舞着大刀和鬼子缠在一起，一个小个子战士双手抡着刀奔一个鬼子军官就冲了过去，鬼子军官冷冷一笑，提着军刀就迎上来，一个照面下来，鬼子军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战士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他不躲不闪，迎着刀上，鬼子的军刀从小战士的前胸穿了过去，而小战士的大刀也把鬼子的前胸捅开个碗口大的窟窿，小战士回过头来，脸上露出灿烂而稚气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映衬着他年轻的笑脸，小战士看着鬼子军官慢慢倒下，自己才渐渐的倒下去！

一个连的战士和鬼子足足相持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全连战士仅剩下三个人，三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看着越聚越多的鬼子，笑着拉响了手榴弹。

唐龙飙带领战士们撤进山谷，听见荒草滩方向的枪声越来越小，便马上派小朋和东方亮回去接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