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停齐家谷

小朋和东方亮傍晚时分回来了，唐龙飙看着他俩问：“孙营长他们呢？”“他们，他们都牺牲了”小朋和东方亮眼里含着泪花说，唐龙飙好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对战士们说：“我们一定要记住这些战友们，没有他们的掩护，我们谁也撤不出来！”战士们默默不语，凝重的表情在战士们脸上，紧紧握紧了手里的枪。

唐龙飙带领战士们于第三天的下午顺利到达齐家谷，齐家谷是个小山村，在龙顶山南坡下，前后大山做屏障，村后是一望无际的林子，唐龙飙让队伍在这里做暂时的休整，等待武云昭和高大风他们。

再说武云昭带领三营和团部其他同志组织和掩护百姓撤退，唐龙飙他们这边刚一打响，他们就开始撤退，由于百姓人多，不好组织，刚一开始就乱了，武云昭极力组织百姓不要乱，可是鬼子的子弹却不听指挥，密集的子弹一下子就把老百姓打散了，战士们分头保护着老百姓撤退，武云昭领了一个连的战士在后面掩护，鬼子疯狂的在后面向手无寸铁的百姓扫射着，百姓一片片的倒下去，武云昭一看就急了，他让战士们利用有利地形掩护自己，各种轻重武器一齐向鬼子开火，吸引鬼子的注意力，慢慢的看见百姓已经逃出鬼子的射击范围，武云昭这才稍微喘了口气，文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警卫员小江手里拎着驳壳枪，保护着她。

看老百姓基本上都已经安全撤离，武云昭告诉随行的战士们，向百姓撤退的右侧撤离，这样可以吸引鬼子不再去追击百姓，战士们边打边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战士们跟着武云昭来到一处蔽静的山凹里，武云昭看看战士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就让战士们就地休息，清点了一下人数，跟在身边的战士已经不足百人，武云昭也疲惫的坐在一块山石上，小江把一支烟点着递给他说：“政委，你抽支烟歇会吧，等天完全黑下来，我们再撤吧！”武云昭点点头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团长和大风他们怎么样了？”战士们都默不作声，一天的奔波，战士们已经累的不行了，还有不少受伤的战士，文漪在给他们包扎着伤口。

武云昭他们刚坐下不到半个小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枪声传来，战士们马上拿起枪，隐蔽在山石后面观察前面的动静，黑暗中看见一簇簇手电的光亮向他们照来，武云昭看见几个战士正向他们隐蔽的方向跑来，后面跟着一群鬼子和伪军，武云昭一声令下：“给我打！”战士们一齐开火，一下把前面追赶的鬼子撂倒了一片，借着这个机会，跑过来的几个战士趁机跳到山石后面，武云昭一看是高大风带领的二营战士，于是忙上去问：“你们营长呢，高副团长呢？”

“我们被鬼子打散了，营长和骑兵连掩护着**的同志们先撤下去了，高副团长带着一个连的战士在阻击鬼子，我们和高副团长天一黑就被鬼子打散了！”

武云昭一听就急了，“我问你们现在高副团长他们在哪？”

“我们是在前面的那个村子里和高副团长分开的，估计现在还在那个村子里！”一个战士和武云昭说，武云昭看看战士们说：“我们直属团不能丢掉一个人，我们得去救高副团长他们！”战士们也都马上要求去救高大风他们。

武云昭安排警卫员小江和文漪还有部分重伤员，留在原地，自己领着四五十个战士去救高大风。

高大风和二营以及骑兵连他们在唐龙飙他们打响后，马上就开始撤离，高大风让骑兵连和二营长保护着**的同志们先撤，自己留下来负责掩护，鬼子在后面紧紧追赶，高大风和战士们迎着鬼子就冲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身边的战士牺牲了大部分，高大风估计骑兵连和**的同志们已经撤出去很远了，这才组织身边的战士开始往齐家谷方向撤，天逐渐黑了，战士们跟着高大风拼命的往前跑，鬼子的子弹在身后呼呼的从耳边滑过，突然一颗子弹穿透了高大风的肩胛骨，高大风一皱眉低头看见鲜血从前面渗了出来，战士们看他受伤了，都跑过来，高大风大喊着：“不要管我，快往前撤，到前面那个小村子里先避一会！”高大风领着战士们撤到小村子里，利用村子的土墙做掩护向追击来的鬼子开枪射击，高大风嘱咐战士们节约子弹，等到天黑以后再突出鬼子的包围。

鬼子估计有一个中队还有一部分伪军，鬼子来到村子外围，鬼子队长冲伪军的一个连长说：“给我把村子围起来，一个都不许跑掉，然后给我开炮，我要把这个村子从地图上彻底的抹去！”鬼子和伪军把村子团团围住，鬼子的掷弹筒开始猛烈的轰击，顿时硝烟弥漫，火光冲天，被烤得滚烫的焦土一下子糊住了战士们的眼睛，根本让你睁不开眼，炸飞的躯体混杂着弹片，在战士们周围四散开来，呛人的硫磺味让人难以呼吸，一阵轰炸后，战士们牺牲了大半，高大风知道鬼子轰炸后就要进村了，他让活着的战士们聚在一起，利用剩下的弹药准备和鬼子做最后的拼杀。

伪军在前，鬼子在后开始进村，鬼子的机枪喷着火舌，疯狂的扫射着，高大风手里拿着驳壳枪指挥着战士们说：“我们子弹有限，等鬼子近了再打！”走在最前面的伪军连长被高大风一枪撂倒，其余的转身就往回跑，可是又被跟在后面鬼子给撵了回来，高大风笑着说：“**养的，来吧！爷爷今天和你们拼了！”战士们一起扣动扳机，十几条枪一下子把子弹完全打光了，高大风看看战士们说：“同志们，看来我们今天是冲不出去了，我们不能便宜了小鬼子，绝不能让小鬼子抓活的，和鬼子拼了！”

战士们扔掉手里的枪，纷纷从背后抽出钢刀，跃出掩体，冲向进村的鬼子群里。高大风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进鬼子堆里，大刀在他手里舞的“呼呼”带风，上下左右一通乱砍，鬼子的脑袋，胳膊四处乱飞，战士们像猛虎下山一样在鬼子群里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高大风和一个高个子战士背靠在一起，面对着身边成群的鬼子，哈哈大笑着，鬼子举着刺刀一起向二人冲了过来，那个鬼子队长嘴里喊着：“给我抓活的，我要活的！”高大风听了冷冷一笑说：“小鬼子你想抓活的，休想！”鬼子三把刺刀冲着高大风刺了过来，高大风用刀一架，飞起一脚踢倒了最前面的鬼子，伸出左手抓住另一个鬼子的刺刀，右手的大刀斜着劈了出去，砍倒了那个鬼子，接着回手又一刀下去，把被抓住刺刀的鬼子的胳膊砍了下来，鬼子痛苦的叫着，高大风跟上一步，刀起处，鬼子的脑袋飞起三尺多高，一腔子血喷了出来，像是一个燃着的花炮，滋滋的冒着血柱，刚才被高大风踢倒的鬼子还没有爬起来，高大风的刀就到了，从鬼子的臀部把鬼子砍成了两截，没有了身子的两条腿在地下蹬了两下不动了，鬼子扭曲着脸看着高大风，高大风跟上去说：“老子成全你！”说着把刀深深的插进鬼子的胸膛。

高大风身边那个高个子战士这时正抱着一个鬼子滚在一起，鬼子把他压在身下，高个子战士一个猛翻身把鬼子翻倒在一边紧接着一个虎扑压在他身上，两手紧紧卡住鬼子的脖子，鬼子把手里枪上的刺刀不知什么时候摘下来，一刀刺进高个子战士的腹部，高个子战士咬紧牙关，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鬼子的眼睛上，顿时鬼子的两眼成了两个血窟窿，他扔掉刺刀双手来捂眼睛，高个子战士手里的石头一次次的砸下来，鬼子的脑袋被他砸扁了，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混在一起，流了一地，厚厚的黄土上被染红了一片，这时几个鬼子的刺刀从后面扎进了高个子战士的后心，高个子战士回过头去看着高大风笑着说：“团长，我先走了！”

高大风两眼冒火，大喊着冲了过来，他一把抱起一个鬼子，砸向另外的鬼子，接着扑倒在砸倒的鬼子身上，用嘴死死的咬住一个鬼子的喉咙，头一甩，硬生生的把鬼子的喉管从脖子里拉了出来，高大风把鬼子的喉管叼在嘴里呼的一下站起来，血在他胸前淌着，鬼子从没见过如此神武的人，吓得一个个往后退，高大风把嘴里的东西吐在地上高喊着：“小鬼子不怕死的来吧！”

鬼子蜂拥而上，几把刺刀同时插进高大风的肚子里，高大风圆睁双眼，伸手抓住鬼子的刺刀，就在此时，武云昭带领着战士们冲了上来，一阵枪声响过，鬼子被撂倒了一片，武云昭奔过来，背起浑身是血的高大风指挥战士们边打边退，迅速的从村后撤了出来。

武云昭和警卫员小江等人汇合后，轮流背着重伤在身的高大风，连夜向齐家谷方向撤离，天亮时分武云昭他们碰上前来接应的东方亮和几个骑兵连的战士，原来骑兵连和二营他们掩护**同志们一撤出去，二营长就让骑兵连先回来接应高大风他们，可是骑兵连没有找到高大风，没办法只好按着事先定好的汇合地点前往齐家谷，唐龙飙看见骑兵连的战士们回来很高兴，可是当他知道没有高大风他们的消息后，便马上派东方亮和骑兵连的部分战士出来接应，正好碰到武云昭他们。

唐龙飙、武云昭站在高大风的身边，高大风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唐龙飙和武云昭，吃力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唐龙飙赶紧俯下身来说：“大风，什么都不要说，好好养伤，你会好起来的，没事的！”高大风摇着头笑了，断断续续的说：“团长，政委，我不能再和你们一起打小鬼子了，呵呵！你们多替我杀几个鬼子！”他眼神看着孟醒和文漪说：“你们两个俊丫头，好好照顾团长和政委！”孟醒和文漪满眼泪水的看着他，拼命的点头，高大风笑了笑，脑袋一歪，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大风，大风！我的好兄弟啊！你醒醒啊！大风”唐龙飙疯狂的扑在高大风身上，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武云昭摘下眼镜，任泪水在脸上无声的滑落，战士们也都跟着呜呜的哭泣起来。

武云昭走出房外，抬头远望，夕阳染红了天际，齐家谷没有丝毫的风声，风住了，永远的停住了，停在齐家谷这个小小的山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