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与狼共舞

常远山看着眼前站着的五只狼，一只是领头的，站在最前面，其余的稍微往后一些。五只狼，很显然已经多日没有吃东西了，狼肚子瘪瘪的，尾巴耷拉在身后。他们分成扇形而站，把常远山围在中间。

把眼前的常远山死死的盯在原地，这时候，只要常远山稍微一动，这五只狼便会一拥而上，将它撕成碎片。

狼是一种群居动物，三个一帮，五个一伙，多则十几只，少则也三五只。他们一起觅食，一起猎杀，有句话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就是充分体现了狼残酷的本性，也体现了狼的团队协作能力。其实，狼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他们懂得如何观察，如何把握时机，何时出手能一招制敌，所以，狼的成功率，远远大于其他猎食动物。这其中，不光是因为狼是群居动物，更关键的在于他们知道如何去揣摩对方的心里，同时，根据揣摩出来的东西进行有效的配合攻击！以至于他们不至于受困于对方。

常远山低头看看自己腿上的伤，他明白了，是这腿上的枪伤，把狼引来的，要不是自己腿上出血，狼是不会跟来的。常远山慢慢的蹲下身子，把身上三只驳壳枪挨个检查了一遍，一发子弹也没有了，常远山把三支枪别好在腰间，抽出自己那把猎刀，握在手里，靠着树蹲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这只头狼。多年的而打猎经验告诉他，只要自己先制住这只头狼，其余的就都好对付了，可是，就是这只头狼最难对付。

狼，用它们难得耐性看着常远山，后面的两只稍小的狼，开始发出不耐烦的吼叫，头狼回头看了它们一眼，这两只狼不敢再叫了。头狼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常远山，慢慢向前挪动着脚步，常远山紧紧握着手里的刀，看着狼的脚步，其余的狼看见头狼在动，也都跟着向前移动，常远山靠着树干，慢慢的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猎刀横放在胸前。

常远山知道，这些狼，袭击人的特点，一般情况就是一个猛扑，直接，奔人的前胸扑上来，争取一下子扑倒下你，接着就是一口咬住你的脖子，只有这样，才能一招至对方于死地，否则，它就不会再有机会。常远山把刀横在胸前，就是等着头狼的这一扑。

就这样，常远山和五只狼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动，顷刻间，时间像是凝固了，连一片雪花落地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到，五只狼也听得到常远山“砰砰”的心跳声，常远山也听得到它们心脏跳动的声音。

最后，还是狼，耐不住性子，最先发起攻击，只见头狼猛地抬头，两只前爪在雪地上狠命的一蹬，两只后抓使劲，脖子压低，尾巴与身体保持平衡，一条直线一般，就窜了出去，头狼跃起一人多高，奔着常远山就扑了上来。其余的狼也跟着分别从三面冲了上来。

头狼来势最凶，常远山眼睛盯着它，看它马上到了自己头顶，狼嘴冲着自己张开，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常远山将手中的刀立起来，刀尖冲上，刀刃向前推了上去，耳中只听到“扑”的一声，常远山感觉手上一沉，知道已经插到狼的身上，常远山手没停，跟着向前一推，狼对着常远山往前冲，常远山的刀顺着狼的冲劲往前推，两个逆向的向前推力综合在一起，头狼一下子被常远山豁开了肚皮，血水混杂着五脏六腑“呼啦”一下子到了出来，头狼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常远山的脚下。

其余的四只狼，这时也扑了上来，其中一只直奔常远山的小腹，常远山顺势将刀向下一搂，到正砍在狼的身子中间，这一刀的力道之大，是常远山也没预想到的，刀下去的同时，狼被砍成两半，紧接着常远山一手拿刀，一只手抓住一只最小的狼，狠狠的甩了出去。这时，剩下的两只狼，一只咬住了常远山流血的伤腿，常远山弯腰下去，刀从上而下直插了下来，深深的插进狼的后背，狼惨叫着，翻滚着倒在一边，另一只见势不妙，松开咬住的嘴，转身想跑，常远山大吼一声，跟上一步，一刀下去，刀从狼嘴里插了进去，常远山手腕子一翻，刀在狼嘴里一个翻转，带着狼的内脏从嘴里掏了出来，狼嚎叫着瞪着腿在地上打着滚，渐渐的没了气息。

转眼间，五只狼被常远山杀死。常远山浑身是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拄着刀蹲坐在雪地上。四只狼的尸体横陈在眼前，常远山这时才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刚才的一顿奔跑，再加上这一阵子与狼的搏杀，让他几乎没有丝毫力气再站起来。

林子里吹来的风，直灌进脖子里，一股寒意冲后背窜便全身，常远山慢慢的站起身来，把刀插在后背，转身从树上掰下一根树杈，拄在手里，一步步的向前移动着。腿上的伤，一阵阵的钻心得疼，常远山抬头看看蓝蓝的天，再回头望望刚才冲出来的地方，隐约还有阵阵硝烟在升腾。常远山坚持着走了几步，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常远山感觉身边热乎乎的，有个湿润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来回游移，常远山慢慢睁开眼睛，他看见自己心爱的虎子，不知何时挨着自己趴在雪地里，用它自己的身体温暖着自己，还不时的用舌头舔着自己。常远山眼睛一热，一股泪水涌了出来，他无力的伸出手，搂住虎子的脖子，虎子看见他醒过来，高兴的围着他转着圈，使劲地用舌头舔着他的脸和龟裂的嘴唇。常远山搂着虎子的脖子慢慢坐起来，看看四周，看看虎子问：“虎子，你怎么回来了，山爷呢？”

原来，虎子跟着山爷跑进林子后，一阵狂奔，看看后面没有了鬼子追兵，山爷才停下来，喘着气对虎子说：“虎子，咱歇会吧，鬼子追不上了！”虎子扭头看看他，嘴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吼叫，山爷明白了它的意思，笑着说：“你要找山子是不是，那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行，你去吧，去找他吧！”虎子瞪着眼睛看了看山爷，摇摇尾巴，转身冲着来路跑了回去。虎子一路奔跑着，闻着气味，追赶着常远山，当它闻到狼的气息后，虎子更像疯了一般，拼命的在雪地里奔跑着，它担心自己的主人，虎子边跑边叫，还是晚了一步，等虎子赶到常远山与狼搏杀的地方时，看见常远山躺在不远处的雪地里。虎子快速奔过去，用嘴使劲的咬着常远山的衣服，希望能把他叫醒，可是，常远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虎子无奈只好挨着常远山坐下来，把身子紧紧靠在常远山身上，舌头不停地在常远山脸上舔着，虎子不时的发出哀鸣，眼里充满了泪水。

这会看见常远山睁开眼睛，还跟自己说话，虎子高兴坏了，他使劲的摇着尾巴，欢快的叫着，常远山明白了它的意思，山爷安全了。

常远山摘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两口酒，看看虎子说：“虎子，咱不能回去，林大哥死了，咱得给他报仇啊，再说了，俺也没脸回去，回去怎么跟陶大哥说啊？你说是不是？”虎子看看常远山叫了两声，常远山笑笑说：“咱得回镇上去，找个地方歇歇脚，再找机会给林大哥报仇！对，就这么办！”想到这，常远山站起身来，拿着那根树杈对虎子说：“走，咱回镇上！”

天擦黑十分，常远山拖着一条伤腿，悄悄的回到了桦林镇。常远山以前来过镇上，对镇子还算熟悉，他走街串巷，最后在一家门前停住，常远山四周看看，敲响了大门。

好一会，一个老人从门里问：“谁啊？这么晚了！”

“谷爷爷，是我啊，我是小山子！”常远山小声回答说。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汉站在门里看着眼前的常远山问：“你是…？”

“我是黑枫林常大夫的儿子，您不认识我啦，那年我爹来给您看病，我还跟着一起来的呢！您想想”常远山笑着说。老汉打量他了一会才说：“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常大夫的儿子，小山子，一下子长这么高了，快进来，快进来！”

在豆粒大的煤油灯下，常远山把自己的遭遇和来镇上的事情讲了一遍，常远山边讲，老人边给他处理腿上的伤口，老人看着常远山的腿说：“唉！好在是擦破点皮肉，子弹没留在腿上，你小子保住了一条腿啊！人大了，长本事了，敢跟小鬼子干了，好样的！是咱大山里的人，是咱东北汉子，呵呵！”

常远山就这样在谷老汉家养了三天伤，感觉腿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了。第四天天刚一擦黑，常远山辞别了老人，带着虎子再次来到车站上，常远山机警的四处看着，寻找着下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