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自杀11

邓卓笑着看着唐功：“真要能慢慢查就好了？六号只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唐功立刻鼻子一哼，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道：“三天！首长也太小气了吧？我蹲个茅厕怎么也得一炷香的时间啊！”

邓卓脸一虎：“不要背后说领导的坏话，六号说三天，肯定有他的原因，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在三天之内破案，而不是抱怨。”

“您慢慢考虑吧，我这浆糊脑袋是想不出什么的。”唐功知道，自己目前最能帮得上忙的，就是保持安静，不影响队长的思绪了。

邓卓低下头，眉一皱，手随意地翻着桌上的三团干部档案，轻声自言自语：“我比你也强不到哪去，线索到是不少，就是连不走来。要是有知道内奸身份的人帮我们指认一下就好了。”邓卓说完长叹一口气。

唐功随口答道：“这还不简单，既然是鬼子的内奸，那我抓几个鬼子军官带回来好好审审，让他们当你以前说的那什么泥巴证人。”

“是污点证人，这是欧洲的说法。”邓卓纠正道，想不到唐功跟着自己还学了不少东西。

“对对对，污点证人，只要鬼子开口指认，这案子不就跟嗑瓜子一样简单了吗？”唐功神气地说道。

邓卓笑着回答：“你小子不考状元真是可惜了，这么难的事都让你想得如此简单。不过，有三个问题，第一，鬼子个个都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的那种人，也就是死犟，他们未必会帮我们指认他们的人；第二，如此隐秘的日本间谍，能够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恐怕不会超过两三个，你怎么知道哪个日本军官认识这名内奸？第三，日本人不进根据地，我们谁能活捉一个日本军官？”

唐功笑笑，摸着自己的脑袋：“这些，这些我还真没考虑，还是队长想得远。这点子，的确比隔夜的馒头还要馊。”

邓卓也笑笑，低着头不说话，突然，邓卓头一昂，面容立刻像雕刻一样僵住，只有眼珠飞快地跳动着。

唐功大气也不敢出，他知道，自己的队长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

过了好一阵子，邓卓突然手一抬，用手指点着唐功：“这的确是个金点子！”邓卓脸上的表情灿烂起来，“唐功啊唐功！哈哈！真没想到，我是大智若愚，你是大愚若智。这案子简单了，你小子这次立大功了！”

唐功被邓卓说得摸头不知脑的，傻笑着说道：“什么我是大鱼，我属猴，不属鱼。”

“跟你这状元郞说不清楚。”邓卓用手指点了一下唐功的额头，“明天一早，你到欧阳刚老家查一查欧阳刚的情况，一共五十里地，快去快回。把杨团长的资料也带过去，里面有杨团长的相片，别弄丢了。仔细查一查欧阳刚家里有没有认识杨团长。我总感觉杨团长和欧阳刚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走了，你的安全怎么办？”唐功忧虑地说道，他知道，三团可是有日本人奸细的啊！

“放心吧，现在风声这么紧，鬼子的奸细不敢有动作的，除非他想死。况且，门外还有一个警卫连，他们总不会都是鬼子的人吧？”邓卓见唐功还是不放心，笑着把腰间的手枪一拍，“怎么，不相信队长的枪法了？我可是能单挑一个营的！”

唐功这才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邓卓发现唐功已经走了。

邓卓心中暗暗骂道：死和尚，走也不打声招呼，万一自己有危险怎么办？太没有敬业精神了！

邓卓走出门外，只见门外荷枪实弹地站着十个战士，个个精神抖擞，眼睁得跟太阳似的，这样的阵势着实让邓卓吓了一跳。

邓卓认出这些都是团警卫连的战士，于是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名战士朗声说道：“奉警卫首长的命令，保卫延安首长的安全，寸步不离，到死为止！”

警卫首长？延安首长？邓卓想了想，延安首长应该是指自己，那警卫首长？只能是唐功了！邓卓心中一阵无奈，自己尚且不敢自称首长，你一个破警卫员居然还敢自称警卫首长！简直是扯虎皮做大旗，放屁还带扩音器！回来看我怎么削你！

“不用那么紧张，团部还是比较安全的。”邓卓安慰说道。

“不能不紧张，警卫首长说了，您要是少半根头发，门口那石头狮子就是我们的下场。”

“石头狮子怎么了？”邓卓心中一紧，立刻赶往门外。

十几名战士几乎是贴着邓卓跟了出来。

团部门口的两只石狮子还在，只是那只玩球的狮子的满头卷发已成了四四方方的平头，另一头狮子似乎歪着脑袋战战兢兢地看着对方。

不用说，这又是唐功的杰作，肯定又是唐功炫耀了他的什么大力金刚爪、开山碎石手！

邓卓摸着狮子成平头，痛心疾首地骂道：“败家子！败家子！清代传下来的石狮子，就这样没了！败家子啊！”

骂归骂，痛心归痛心，邓卓闭着眼在心中为这只石狮子哀悼几秒钟后，又睁开眼睛对身边的人问道：“你们团有个侦察排吧？”其实邓卓早就从作战记录中知道侦察排的存在。

“对，有一个。”

“把排长叫来见我。”邓卓说完就回房了。

不多时，侦察排长就来了。

“报告首长，侦察排长白昆前来汇报工作。”白昆立正冲邓卓敬了一个军礼。

邓卓和善地说道：“我看过你们三团近几年的作战纪录，你们侦察排的工作做得很不错。”

白昆头一昂，得意地说道：“不是不错，是相当优秀，当着毛**我也敢这么说。侦察工作是每一个作战单位的眼睛，我们团的侦察工作那是带着望远镜和放大镜做的，鬼子的任何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们的眼睛。团部用我们的情报，从来没吃过亏的。”白昆显然对这位“延安首长”给予自己“不错”评价颇为不满。

“对对对，是相当优秀，相当优秀，我原准备这么说的，一时说快了，就说错了。侦察排是全团的眼睛，没有你们这双明亮的眼睛，那整个团就是瞎子了，眼前一抹黑，还怎么打仗。所以啊，你们三团的每次胜利都应该有你们侦察排一半功劳，不，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功劳！”邓卓狠狠地把白昆表扬了一番。

“谢谢首长的认可！”白昆感激地说道，显得更加得意了。

“来，我们优秀的侦察排长，你来给我说说最近鬼子的情况吧，要最近的。”

“是！”

白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一寸左右的纸卷，轻轻展开，里面还包着一支只有小拇指头大小的铅笔。

“这是鬼子的近期兵力调动情况。”白昆指着纸卷说道。

纸卷只有巴掌大小，颜色有点发黄，似乎还有点香味。

“这纸怎么这种颜色？”邓卓从没有见过这种质地的纸，不觉来了兴趣。

白昆解释说道：“我们侦察排的战士经常到近距离日军的情况，为防止日军抓住泄露身份，我们都是化装成老百姓，铅笔要尽量短，一有情况就能随时扔掉，记录用纸也是用蜂蜜涂一面晒干，一有情况就能塞进嘴里，有蜂蜜咽下去方便快速一点，还不沾喉，就是有点拉肚子。不过，战士们都说我这个主意好，都在照我的方法在做。”

邓卓心头一震，充满敬意地看了白昆好一会，才说道：“那白排长一定吃了不少纸。”

白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杨团长以前说过，经他计算，我肚里的纸至少能够印一部《三国演义》了。”

邓卓立正站好，郑重地向白昆敬了一个军礼：“我代表延安的首长们感谢你，感谢你们三团，感谢所有为中华民族解放事业做出牺牲的人！”

白昆连忙回礼：“首长别这样说，这是我的工作，应该做的。”

“好吧，你说一说鬼子的情况吧，最近两天的。”

“是。我们东南的盐城驻扎着鬼子一个联队，联队长叫池田太郎，大佐军衔，下面有四个大队，另外，还有伪军的三个大队共两千多人，不过，我们通常都当伪军是透明的，可忽略不计。”

“不能小看伪军的力量。”邓卓打断批评。

“是，首长。不过，这帮伪军的最强的战斗力就撤退速度，一跟我们交火就跑没影了。这一点，鬼子也知道，所以每次扫荡，鬼子都是把伪军放最前面，伪军和我们一交火就开溜，鬼子就马上补上来。杨团长说过，这是鬼子把伪军当诱饵，鬼子也不相信伪军的战斗力。”

邓卓点了点头：“全国都这样，但还是要小心。”

“是，首长。”白昆接着介绍，“近几天，鬼子加固了防区外围的铁丝网，有些重要地点还挖了壕沟灌了水，前天，鬼子的两个中队对我团一营阵地进行了骚扰，但很快被打退。”

“两个中队被打退？”邓卓产生了疑问，鬼子两个中队的人数的确比一营少，但以一营的实力，真要跟鬼子两个中队对抗还很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