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自杀17

“昨晚你们开完会，政委布置我们的警卫工作后，就立刻动身了。”

“那政委不是一夜没睡？”邓卓看了向连长一眼，“你们警卫连也是一夜没睡，对吧？”

向连长笑笑说道：“战士们都知道要打大仗了，都兴奋得眼睛都合不上，哪还想睡觉！这感觉就跟我小时候年三十的心情一样，越是要到大年初一了就越兴奋，满脑子都是压岁钱，三十的晚上肯定兴奋得一夜都睡不着。”

邓卓也笑着回答：“压岁钱，今天的这笔压岁钱一定比你一辈子拿的还多。”

向连长笑笑说道：“人多不怕狗，钱多不压手，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邓卓和向连长扭头一起看过去。

“政委回来了。”向连长说道。

聂政委在邓卓附近翻身下马，然后飞快地跑过来，喜形于色地对邓卓说道：“特派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接到旅长的命令，一团二团四团五团将在七点钟到达团部支援我们今天的战斗，旅长说他会亲自带部队骚扰鬼子的后方。还有，淮南根据地连夜给我们送了二十挺捷克式机枪、两百箱手榴弹，还有一百具掷弹筒，真他娘的够意思！”

“一团二团四团五团也来了？那我们这里岂不是一二三四五，一条大顺子了。”邓卓笑道。

聂政委愣了愣，立刻明白了邓卓的意思，也大笑说道：“对对对，顺子，还是一个旅出来的，这是一条同花顺，鬼子输定了。”

向连长不明白邓卓和聂政委在说什么，只得傻笑着。

一名战士跑了过来：“报告首长、政委，一团二团四团五团团长带部队到了。”

“这么快？”邓卓看了看手表，才六点二十。

聂政委和邓卓跟着战士快步走到一处空地，只见旷野上已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新四军战士。

四名中年人向聂政委走来，一一和聂政委握手。

聂政委对四人介绍：“这是**来的特派员，查杨团长案子的。这次战斗就由特派员指挥。”

四人一起向邓卓敬了一个军礼，邓卓也回了一个军礼。

聂政委向邓卓一一介绍：“这几位是一团团长王元廷，二团团长宗治平，四团团长林谷年，五团团长任中哲，都是打鬼子的能手。”

邓卓对四位团长说道：“现在是三团最危险的时刻，我代表九泉之下的杨团长案感谢你们对三团支援。”

“特派员您说错了，”二团团长宗治平说道，“我们不是为了支援你们而来的，打鬼子，那是中国人天经地义的事，我们是在帮自己打鬼子，帮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在打鬼子！所以，用不着说谢谢。”

邓卓心中一阵感动。

“况且，我们旅长说了，再过二十天就是他四十一岁大寿，正愁没精力庆祝，这下好，鬼子上门了，这可是一份大礼。”四团团长林谷年说道。

“对对，战前动员旅长就说了，今年过节不收礼，要收就收鬼子皮。”五团团长任中哲说道。

“没错，旅长还喊了四句口号，怎么说的，叫‘今年生日，欢乐开怀，鬼子要来，管杀管埋’，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啊！”一团团长王元廷向身后的战士们喊了一声。

“鬼子要来，管杀管埋！鬼子要来，管杀管埋！鬼子要来，管杀管埋！”新四军战士们们立刻挥着枪像群狮一样吼叫着。

“管杀管埋，好，好，不过，我们又得浪费不少耕地了。”邓卓笑着说道。

四位团长齐声大笑。

“我说四位，不是说好七点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来早了，我们三团可不管饭的。”聂政委一脸吝啬的表情说道。

“得了吧，还指望你们管饭？战士们都在路上吃了。整个苏北根据地谁不知道你们三团的优良传统就是一个字——抠！别说鬼子占不了你们的便宜，兄弟部队也别指望得到你们的一点好处。” 四团团长林谷年笑着说道。

“就是，旅长命令一下我们就都动了，还七点准时到达，谁不知道你们三团是老虎团，真要七点到你们三团可能早把鬼子打飞了，又让我们擦屁股打扫战场。” 一团团长王元廷说道。

“那是那是，打鬼子我们三团技术过硬从不手软，今天打起来，你们四个团先在后面歇着，等我们打累了你们再上。”聂政委说道。

“别，特派员，别听他的！” 五团团长任中哲连忙说道。“特派员，我们远来是客，您这做主人的总得给我们上盘大菜吧？”

“对对对，特派员，哪最危险，您就把我们四团放哪。”林谷年说道。

“要放也是先放一团，一二三四五，顺序你都不会数？”王元廷说道。

邓卓笑笑回答：“别争别争，都有仗打，而且是硬仗。”邓卓脸色突然一变，“我命令，一团二团四团五团立刻前往三团二营阵地，协助二营守好阵地。记住，即便你们四个团加上二营，也绝不可能抵挡鬼子的进攻，因为鬼子一定会出动装甲部队，还有航空兵，而且，你们守的阵地是鬼子的主攻方向。所以，你们的任务是，拖住鬼子，阵地一旦守不住，必须无条件后撤，绝不可跟鬼子硬拼。你们虽然是团长，但你们今天的行动一切听从二营长胡路加的指挥。有问题吗？”

“没问题。”四位团长神情严肃地说道。

“特派员，昨天晚上你不是说，鬼子会重点进攻三营防区吗？”聂政委不解地问。

“现在变了。”邓卓说道。

“为什么？”

“直觉。”邓卓笑着回答。

八点半，邓卓和聂政委站在团部指挥室，都目光严峻地看着桌上的地图，邓卓和向连长不时地扭头看看门外，他们都已经感觉到空气中浓烈的火药味。

地图上，聂政委已经用红色铅笔详细地标出了三个营防御体系，邓卓看着地图微笑着说道：“三个营的阵地防御都是聂政委亲自督查的吧？”

“是，整整一个晚上，跑了三个营，其实这三位营长都很不错，今后都是能挑大梁的。我只不过对他们的阵地稍稍修改了一下。”

“修改得好，地形的运用、火力的搭配、预备队和作战部队的呼应都安排得炉火纯青，三块阵地可以说都是固若金汤。聂政委，这么深厚的功力在哪学的？”

“我是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二期毕业的，也算是学有所用吧。”

“抗大？这可是我们**的黄埔军校！我这一辈子就想考进抗大镀镀金，可你知道，这学习名额要上级推荐的，政治部保卫部的领导总是说我的工作能力强，不放我走，你说，这工作能力强反而成了绑住我手脚的铁链，这不扯蛋吗？和我一起参加革命的那帮人，好多从抗大出来后那官职提拔得跟**爬树似的，最大的有干到分区司令了。再看看我，到现在还是正团级干部，窝囊啊！看着我那帮兄弟我头都抬不起来。”

聂政委惊讶地看着邓卓，渐渐地，惊讶就变成了愤怒：“特派员，革命工作不是为了当官，是为了解放千千万万水深火热中的中国劳苦大众，你这，你这，你怎么能有那种腐朽的资产阶级思想呢！”

邓卓赶紧给聂政委赔笑脸：“发发牢骚而已，我也不会真做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

“牢骚也不行，那迟早会影响工作！你要是我的手下，我肯定送你进学习班！”聂政委突然记起了邓卓的身份，长吁一口气向邓卓敬了一个军礼。“对不起，特派员，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

邓卓按下聂政委的右手：“没事没事，骂得好，抗大出来的人就应该是像你一样的血性男子汉。我在延安的时候经常听到抗大的学生唱一首‘我们的传统，像黄河’什么的歌，特好听，特振奋人，一听人就热血往上涌。聂政委能唱几句给我听吗？”

“那是抗大校歌，我就给特派员唱几句吧。”

聂政委深吸一口气，节奏顿挫地唱了起来：

“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

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人类解放，救国责任，

全靠我们自己来担承。

同学们，努力学习，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我们的作风。

同学们，积极工作

艰苦奋斗，英勇牺牲

我们的传统。

像黄河之水汹涌澎湃，

把日寇驱逐与国土之东。

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

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人类解放，救国责任，

全靠我们自己来担承。

同学们，努力学习，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我们的作风。

同学们，积极工作，

艰苦奋斗，英勇牺牲，

我们的传统。

像黄河之水汹涌澎湃，

把日寇驱逐与国土之东。

向着新社会前进前进，

我们是抗日者的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