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的危险24

“多谢站长！”野村关夫感激地立正致意。

前田正夫带着永井次郎和两个日本士兵推门走了进来，一扫办公室里神情肃然的两人，得意地一笑：“哟，两位都在啊！那好，阿部站长，我听说，你让野村队长看管的****，居然在野村队长审讯室里被杀了，这可是永江情报站自建立以来最大的安全事故。这回永江情报站可要全国闻名了。”

“你……”野村关夫正要发作，阿部六竹抬手制止。

“前田副站长，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进门之前要敲门吗？”

前田正夫听出阿部六竹是在骂自己没有家教，脸上一阵炽热，却不好发作，只得说道：“我听说野村队长看管的****被杀了，心情急了点。”

阿部六竹把手叉在胸前，冷冷看着前田正夫：“前田副站长，你到底是刚刚听说，还是亲眼目睹啊？”

前田正夫脸色一变：好厉害的阿部六竹！

前田正夫笑着说道：“不错，伍发强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前田副站长果然坦诚，不知，副站长可否看清凶手是谁？”

阿部六竹和野村关夫两眼直视前田正夫。

“我当然看见了，杀害伍发强的那个人就是，龙，田，坂！你们两个盛情款待的嘉宾！哈哈哈！”前田正夫得意地大笑起来。

“既然，副站长看清凶手，为何不抓住他？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十几个人一起上，还被龙田君打死数人，从容离开吧？”

前田正夫心中一痛，恶狠狠地瞪了阿部六竹一眼：“没错，让他跑了，我们还损失了五个人。但是，这并不能改变龙田坂就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阿部六竹收起脸上的笑容：“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我的手下都是人证！”前田正夫咆哮起来，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居然没人相信，上次抓赵老板是这样，这次又这样！为什么真相就如此单薄脆弱！为什么谎言如此牢不可破？这都他妈的什么世道？

“哦，你的手下。”阿部六竹轻描淡写地说，把“你”这个字咬得很重。

前田正夫愤怒了，现在不仅自己的忠诚受到抹黑，连自己的手下跟着自己也成了睁眼瞎。

“我已经命令永江驻军全城戒严搜捕龙田坂，到现在都找不到龙田坂。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情报站？为什么不出面？”

“调动驻军？副站长，你也太放肆了！只有驻军司令和站长才有权力下令戒严。”野村关夫凶狠地说道。

“情况紧张，来不及向站长请示，再说了，副站长职务里也有‘站长’二字，特殊情况下使用站长权力也不为过！”前田正夫自知理屈，但仍强词夺理。

“‘茅房’两个字里也有一个‘房’字，你去不去里面睡觉吃饭？”野村关夫心中断定是前田正夫在算计自己，因而说话不留余地。

“八嘎！”永井次郞在前田正夫身后拔出手枪对准野村关夫。

“八嘎！”野村关夫大吼一声，也拔出手枪对准永井次郞。

门外野村关夫的手下听到老大发飙的声音，立刻涌进办公室，举着枪对着前田正夫的人，看着一屋子的日军军装，个个都一脸惶恐和不安。

这么小的一个办公室，一下子挤进十几个人，还个个都拿着枪，大家都知道，只要一开火，别说打中自己，就是子弹打在墙上产生的跳弹也足以要人的命。

“嘭”，阿部六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都把枪收起来！有本事出去跟中国军队叫板去！”

所有人这才收起枪，野村关夫示意自己的手下出去。

“就算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龙田坂失踪是事实。如果他不是凶手，你说，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知去向？”前田正夫质问阿部六竹。

“报告！”一个日本士兵站在门口向里面的人敬礼致意。

“进来！”阿部六竹说道，眼光故意瞟前田正夫一眼。

前田正夫明白，阿部六竹是在炫耀他的手下比自己懂规矩，有教养。

日本士兵走到阿部六竹面前：“龙田先生进情报站了。之前副站长命令过，任何人看到龙田先生，必须立刻报告。”

前田正夫一惊，上前一步：“他在情报站？”

“是，他说要找站长，现在估计已经在上楼了。对了，龙田先生似乎非常生气。”日本士兵说道。

“他生气？我还想杀人呢!”前田正夫凶狠地说。

阿部六竹眼珠一转：“拦住龙田君，就说，我们在开秘密会议，也需要他参加，不过，任何人不能携带武器。”

“明白。”日本士兵飞快地离开。

所有的日本人都松了一口气，龙田坂的枪法他们都见识过，有这么一把枪在这里，恐怕谁都是胆战心惊的。

“阿部站长！你必须马上派人调查！我的家居然被人翻了！浑蛋!永江镇的治安这么差，真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如何管事的!三天之内，必须给我结果，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浑蛋！”邓卓一进门就是指手划脚地一阵乱骂。

邓卓突然觉察身边的气氛不对：“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许带枪的吗？你们想干什么？”

永井次郞示意两个手下立刻用身体把门堵上。

前田正夫拍手向前：“精彩！精彩！真精彩！龙田君不到好莱屋拍电影真是可惜了。”

“前田正夫，你又在耍什么花样？”邓卓冷冷地盯着前田正夫。

阿部六竹两眼一会儿盯着邓卓，一会儿盯着前田正夫。

前田正夫说道：“就在阿部站长遇袭的同时，关押在野村队长审讯室里的伍发强被杀了。是你，安排游击队袭击阿部站长，也是你，调开野村队长出城支援，又是你，趁情报站防务空虚时，杀死了伍发强。”

邓卓哈哈大笑，拍着巴掌说道：“精彩！精彩！真精彩！编得跟亲眼看到的一样。我如果到好莱屋拍电影，一定请你当编剧，咱俩一联手，那什么奥斯卡金像奖绝对到手。”

前田正夫脸涨得通红：“那你说，下午到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

“有必要告诉你吗？”邓卓扭过头，眼睛跳动着。

“不，你必须回答。”阿部六竹盯着邓卓的眼睛，“现在前田副站长说亲眼看到你杀死了伍发强，龙田君如果想洗脱嫌疑，必须拿出证据。”

邓卓点了点头：“好吧。今天下午，我在情报站得知站长遇袭。站长出去是秘密行动，可游击队却拿捏得如此之准，我担心又是我们中间的人精心安排。”邓卓说到此处有意无意地看了前田正夫一眼。“本来，我是和野村队长一起出城支援站长，结果半路上闹肚子，我就下车了。”

“没错，我能证明这件事。”野村关夫说道。“当时我还看了时间，是六点二十。”

“谁能证明你是上厕所了？”前田正夫盯着邓卓问。

“上厕所还要找人证明吗？你蹲茅坑旁边是不是还站个记录员写个几斤几两！”邓卓愤怒地上前几乎脸对脸冲前田正夫吼。

前田正夫退后一步，抹一把脸上邓卓喷的口水：“那就是说，没有人证了。”

“我能证明。”阿部六竹突然插嘴。“我刚才已经派人调查过龙田君下车后附近所有的厕所，发现了这个。”阿部六竹一拍巴掌，“对不起，龙田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任何与此事有联系的人我都必须调查，请你理解。”

邓卓冲阿部六竹赞许地点点头：“阿部站长行事缜密，对事不对人，我能理解。”

一个日本士兵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牙咬得紧紧的。

屋内除阿部六竹外都不由地皱起了眉，永井次郞捂住了嘴，野村关夫捏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前田正夫屏住呼吸瞪圆眼睛问。

阿部六竹不紧不慢地说道：“前田副站长不必大惊小怪，这里面只不过都是些人体的正常排泄物，没什么可怕的，莫非前田副站长从来不生产这种物品？”

前田正夫还没还口，邓卓煽风点火说道：“三天不拉屎，果然粪（混）胀（账）！”

野村关夫忍不住笑了，永井次郞身后的几个鬼子也想笑，被永井次郞回头一瞪，立刻忍住。

“粪就是粪，说什么‘人体的正常排泄物’，假装斯文！”前田正夫回敬一句。

“哦，我忘了，前田副站长不是斯文人！”野村关夫笑着揶揄。

前田正夫一时无法反驳，只得对野村关夫怒目而视。

“野村队长向我汇报时说过，龙田君下车后向他借了几张报纸当手纸。野村队长，你看看，是不是漂在上面的几张？”阿部六竹对野村关夫命令。

野村关夫捏着鼻子微微扫了一眼，立刻退后两步：“没错，就是这张，日本寄来的报纸，标题都对。”

阿部六竹又对前田正夫问道：“前田副站长，你要不要捧回去化验化验，看是不是龙田君排泄之物？”

野村关夫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