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初见

李琮所部回到哈尔滨之后，以十分低调的态度做人，无论谁请他去，要给他接风洗尘，他都以败军之将有何面目面对江东父老之词推托，一方面是为避免自己的战果太让有些人妒忌，另外一方面，实际上他是一直忙着准备应对“九.一八”事变的方案，他就是害怕，因为他的到来，历史也许会发生改变，从而使“九.一八”事变爆发的时间提前或者推后，推后还好说，要是提前了，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那可真要成了中华民族的罪人了，因为，对于这个具体的事变时间，能知道其详细历史内容的，也就只有李琮他们三个人了，也正因为有这个熟知历史的巨大的优势，所以才要倍加珍惜，利用好它，绝不能白白浪费掉，如果因为熟知了历史，还不能有所作为，那当然就是中华民族的罪人，放在谁的心里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因此，李琮回到哈尔滨之后，暗地里一直没有闲着，而在东北，还有一个人也没有闲着，他就是张学L，因为，李琮所部在中东路事件中的优异表现，引起了他的注意，尤其是李琮所部取得的巨大战果，甚至超过了其他所有参战东北军的总和，这怎能不让张学L感到意外和震惊呢？当然，最多的还是对于李琮的好奇和欣赏。

于是，张学L特别发了一封电报，指名让李琮写一份详细的战报，迅速上报给自己。在接到这份电报后，李琮和邢占清都是高兴万分，李琮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引起了东北当局最高层的注意，而邢占清则是为自己“慧眼识人”的才能感到无比的高兴，能引起张少帅的注意，那以后自然是平步青云了。

对于张学L而言，虽然，东北军此次参战各部，一败涂地，但是，也不乏亮点，那就是李琮所指挥的部队。李琮所部以区区一团之力取得的战果大大高于其他部队的总和，这怎么能不让爱才若渴的张学L欣喜呢。自从张作L被日本人炸死之后，张学L匆匆上台，其根基并不稳固，很多老资格的东北军军政官员对于**臭未干的小张，根本不放在眼中，甚至公然对抗。

因此，为了更好的执掌东北政权，稳固自己的统治基础，大力培植自己的亲信，张学L决定大力提拔一下李琮，这么优秀的军事人才，放在哈尔滨岂不是太可惜了，况且，根据调查，这个李琮也是土匪出身，后来接受了的招安，这样看来，身世“清白”，主要是跟其它的政治势力没有任何的瓜葛，再加上土匪这个身份，跟张家那是有天然的共同语言，这样也是让小张颇为心动的理由，于是，为了笼络住李琮，张学L干脆将李琮所部全部由哈尔滨调入沈阳，担任沈阳的守备任务，对于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那是无容置疑的，用来守卫沈阳也是很让人放心的，更为重要的是，这支部队是李琮一手带起来的，不属于任何其它的势力，这让张学L很放心。最后，李琮本人也被张学L提升为旅长，部队扩编为旅级。而部队驻地就在著名的沈阳东大营，虽然名气比不上赫赫有名的北大营，但是，这里可是培养东北军后备军官和各兵种军官的地方，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国防大学”的所在地，北大营是俗称模范旅的王以哲的第七旅驻守，李琮当然不能驻守在北大营，能驻守在东大营已经是张学L格外开恩了。

接到调令的李琮暗自高兴好几天：奶奶的，早就想找个机会进沈阳了，一直没机会，现在好，名正言顺的进入沈阳，真是得偿所愿啊，以后干起什么事来，也比较方便啊。想一想“九.一八”事变，那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到时候一定要让小鬼子尝一尝老子的利害，当然，顺便要把沈阳的物资多多运走。不能留给小鬼子，让他们用这些东西来祸害中国人。

李琮让部队经过了三天的整训，又大肆招募了一批新兵入伍，现在大家都知道，李琮将军将老毛子打得屁滚尿流，要不是兵力太少，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这样一支英雄的部队谁不想加入，再说了，李琮现在所部是旅级编制，招收新兵是理所当然了。于是乎，在哈尔滨掀起了一场参军的热潮。李琮当然看着眼里，喜在眉梢，千挑万选招收了5000名士兵（官兵比例在1：1之间），主要是招收大量的青年学生兵，目的是要让自己的部队成为一支高素质的部队，于是，在人才是最要的理念指导下，那些上过学、有文化的士兵成为了首选。

二龙山上的军校依然开着，只不过校长变成李琮亲自兼任，而特战队又一次扩充到了450人，由各自分队长负责训练。

而煤矿，李琮在东北地区已经开了三个，月产煤30万吨，除了供应东北地区，还供应着苏联和日本，每个月都能收入210万银元。当然这笔钱除了留下一部分应急以外，其余的全部汇往榆林地区了。

整个谍报工作全部交给张子明打理了，这小子要是还真是个天才的间谍头子，尤其是现在在东北地区，这家伙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就差在张学L的办公桌装一部可视电话了。其情报网络和人员的招募几乎是跨越式发展，对于情报工作，张子明已经完全不用李琮操心了，东北地区只要稍有风吹草动，这家伙就会迅速的将消息报告给李琮，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李琮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旅长，而张子明已经可是算是一个 “司令”了，不过好在，张子明此人对于李琮那是忠心耿耿，因为，他知道世人看见的李琮只是李琮实力的一小部分，李琮实力更多的是掩盖在“海面下的冰山”，谁也猜不透李琮到底能干出多大的事情来，张子明知道李琮队自己也是完全的信任，但，完全的信任并不是完全的放任，张子明总是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利剑，只要自己稍有二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此，张子明对于李琮是绝对的服从，从来都不会去想背叛李琮，甚至有一名张子明的心腹试图让张子明离开李琮，另起炉灶，结果，第二天，这个家伙就被人发现暴尸荒野，从此以后，在张子明的队伍里绝对没人再敢提起此类事情，并且在张子明的示范下，情报人员对李琮是敬若神明，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了。在这种情况下，张子明的情报总部也随着李琮前往沈阳，开始扎根立户了。

1930年5月，李琮看着部队排着整齐的长队从兵营里面走出来，李琮回头望了望这座呆了5年的军营，心中无限感慨，这一别也许就要到1945年才能回来了。

在与邢占清挥泪洒别之后，李琮坐上了驶向沈阳的火车。

坐在隆隆行驶的火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飞快的掠过，李琮心里却在想张学L召见自己都会问些什么，自己又该怎么回答，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黄东、吴德宝等几个人看着李琮出神，终于忍不住问道：“旅长，少帅这次召见咱们，咱们都要说些什么啊，别到时候丢脸。”黄东、吴德宝也是官升一级，现在是团长了，对于这一天大喜讯，两人的嘴也失去了吃饭的功能，变成了专门发出笑声的工具了。

李琮将思绪拉了回来：“我怎么知道少帅要问什么，你们只要记得少说话就行了。”李琮心里也没有底：算了，走一步看一部把，船到桥头自然直。

火车终于驶进了沈阳，这可是当时东北最繁华的城市了，出了车站，李琮的部队被立刻安排住在东大营里面，李琮所部表现出来的强悍的战斗力的确让他有这个资格进入东大营——这个东北军一流部队军官所呆的地方。刚收拾完毕，外面就有传令兵进来报告，说是少帅派人来请。

李琮心里想：还真是着急啊，老子屁股还没坐稳呢，就要召见，就不能等人吃完饭啊。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这么做，毕竟现在翅膀还没硬呢，自己还要在人家手下干一段时间。于是立刻拿上帽子，整了整军容，然后迈着大步向这门外走去。

门口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军官在一辆汽车前等候着，见到李琮前来，立刻一个军礼：“报告李旅长，卑职奉少帅命令前来接旅长。请旅长上车。”

李琮赶忙还了一个军礼：别看这是个少尉级别，跟在少帅身边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红人啊，自己当然要谦虚一点了，李琮笑着对他说：“有劳了，烦请你带路。”说完钻进汽车。

黄东、吴德宝等一干人等，在门口送李琮出来，黄东对大家说：“看看，那可是少帅身边的红人，多么年轻啊，就是和咱们这些土豹子不一样。什么时候少帅也能接见接见咱们啊。”大家对他的话一致赞同，只是有点意见，你是土豹子，我们可不是，别老把我们和你扯在一起。再说了，咱们旅长不也很年轻嘛。其实这里很多人都是所谓的土豹子，只不过大家不愿承认罢了。

汽车行驶到了大帅府，停了下来，年轻的军官下车给李琮打开了车门，说到：“少帅在客厅里面等你。”李琮慢慢地走进了客厅，看见一个清瘦的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李琮就算是再怎么提醒自己，心里依然激动不已：好家伙，这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名人啊。李琮感觉到自己的手有点发抖，紧张的看着这个开始背上卖国贼骂名而后又毅然发动西安事变逼蒋抗日的民族英雄，心里充满着敬重的感情。

张学L看见李琮略微显得有些紧张，立刻笑笑说：“李旅长，快坐下，不要拘束。”

李琮这才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真没用，不就是见了个历史名人吗？就成了这样，以后见得名人多了，还不得激动的心脏病发啊。镇定，要镇定。自己的远大目标还没实现呢。

李琮立刻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喊道：“李琮奉命到来，请少帅训话。”

张学L立刻拉着李琮的手说：“你我皆是军人，就不必客气了，来来来。坐下说话。”

李琮说了声：“谢少帅。”然后以一个标准的军人姿势坐下了。

张学L详细问了李琮的身世，又详细问了李琮与苏军作战的经过和经验，李琮一一回答，并侃侃而谈，说的张学L连连点头，对李琮是大为满意，感觉李琮是一个不多得的有为青年。

张学L又问：“李琮，你看着东北局势如何？”

李琮慢慢说到：“卑职不敢说。”

张学L微微一笑：“没事，你就说说心里话，在我这里没什么犯忌讳的事情。”

李琮想了想说到：“少帅，这东北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向北可以遏制苏联，向南可以问鼎中原，苏联和日本对我们这里是虎视眈眈久已了，苏联现在实力较弱，况且碍于日本人，目前对东北还不能有所图。而日本人就不一样了，自张大帅被日本人炸死，日本人迟早会对我们东北军下手，我们和日本人早晚有一战，只是希望少帅早作打算。”

张学L皱着眉头，忧愁的说：“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啊，只是现在我们已经隶属于南京国民政府。有些事情还必须要南京国民政府同意方可行动，日本自有“田中奏折”以来，忘我中华之心不死，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欲先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洲。日本人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张学L与他们势不两立。”

李琮从张学L的话中听得出来：张学L并不是一个糊涂蛋，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汉子，可是他为什么后来会做出服从不抵抗命令的举动呢？这点在后来的史学界众说纷纭，始终没有一个令所有人信服的理由，而这也随着后来张学L的去世，再也无法知晓了，真是一个千古之谜啊。

李琮还想劝劝张学L：“少帅既然知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就应该早早防患于为然。免得我大好河山被人侵占，中华民族沦落敌手。”

张学L点点头：“我知道，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你可算是我东北军年轻一代的翘楚啊。这次虽然败了，但是你给苏联人的打击还是很大的，让苏联人也不敢小看我们，长了我们东北军的威风啊。”

李琮装出毕恭毕敬的样子，谦虚地说：“这都是将士们用命，少帅指挥有方。这才小胜了两阵。”李琮心里说：老子费尽心血训练了几年才有了今天的样子，打苏军这帮文盲部队当然要小胜一下了。

张学L笑了笑：“李旅长真是太谦虚了。你练兵卓著、用兵有方，以后这东北要你出力的地方还很多啊。”

李琮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张学L要李琮表忠心，效忠于他，东北军现在派系众多，就是张学L也感到难以驾驭，所以必须要培养忠于自己的亲信，李琮是最好的人选，和任何派系都没有瓜葛，而且部队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在政治上没有靠山，自己给他一个机会向自己靠拢，如果不是苯蛋，他当然会顺着杆儿往上爬。

李琮立刻装出一幅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咵”的一下，站得笔直的说：“为少帅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张学L对李琮的回答很满意：这小子倒是个人才，不像有些莽夫，只知道打打杀杀。于是说：“不必如此，只要你一心为国、为民，就可以了。”

接下来，张学L留下李琮吃晚饭，又进行一番情切的交流。李琮大胆的提出：根据与苏军的交战情况看，苏军的装备算不上是最好的，但是，东北军现在装备更差，在与苏军的交手中，差距最大就在技术兵种上，尤其是空军、和陆军中的装甲兵，苏军仅凭一些破**就能将东北军轻松击败，所以希望少帅能多购买一些重型武器和技术兵器，以弥补东北军在技术兵种上的劣势。

在李琮亲身感受的解说下，张学L连连点头称是，东北军的表现有目共睹，李琮的胜利也多是建立在偷袭的技术上，正面的较量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张学L也不想辛辛苦苦建设的东北军，被人当成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赶来赶去，于是当场决定尽快向西方国家购买一批武器装备。

李琮在宴席间尽量把自己表现得低调一点，甚至在某些问题上表现出不成熟的一面，以免引起张学L的怀疑。

傍晚时分，张学L亲自送李琮出来。

李琮赶回北大营驻地，将黄东等几个头目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详细说了今天会见张学L的情况，黄、吴二人一听说，自己成了张学L的嫡系，立刻兴奋起来。

看着他们的兴奋的样子，李琮不得不提醒他们，人民军的任务和宗旨，才使得二人平静了下来。

李琮吩咐道：“明天开始，部队一切照旧，当然，在沈阳要多发展社员，尤其是高素质的人才，不管什么行业都要。要多招收高素质的兵源，多向东北军多要一些武器装备。”

第二天一大早，李琮所部就积极行动了起来，李琮亲自负责社员的发展和招募。

而黄东则带着由李琮 “坑蒙拐骗来的”张学L的手令，前往东北军后勤部门，领取了大批的武器装备，包括大炮、重机枪、轻机枪、驳壳枪、狙击步枪等一大批装备，对部队进行换装，基本上达到了每个连装备1挺重机枪、3挺轻机枪的火力配备。而驳壳枪、狙击枪则是为特战队员配备的，特战队的装备普遍换了一遍。

于是，在更换完装备之后，又一场大练兵活动在此展开，老战士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这种高强度的训练自己已经习惯了，倒是那些新战士被练得叫苦连天，一个个私下里叫李琮同志是魔鬼，只有魔鬼才能想出这种训练方法。其间李琮又秘密安排几十个人进入张学L主办的东北军官训练团，接受训练。

半年后，张学L的承诺终于兑现了，在冲破了层层阻力的情况下，张学L下定决心，又从法国引进了72辆雷诺FT-17坦克（法国此时还正在大力推销一战时期的剩余物资，碰上张学L这种大买家，自然是喜上眉梢，甚至还帮助张学L组建装甲部队，并派出退役军官担任装甲部队的教官），组建了一个装甲团，下辖三个装甲营，共108辆坦克。而为了提高坦克的快速部署能力，又鉴于东北铁路全部掌握在苏联、日本的手里，因此，李琮建议张学L从国外购买回来120辆大型的载重8——10吨左右的平板车，这样，可以利用公路网络来大规模、快速的将坦克部署到东北的任何一个地区。

张学L又购买了近100架飞机，其中包括，从法国购买回来的新式飞机：

8架法国的布雷盖Br.19型，观测侦察型，翼下挂架可以携带 10 枚 12 千克的小型炸弹，海平面最大速度 235 公里；实用升限 6900 米，航程1200 公里。

36架布雷盖Br.19 B.2，轻型轰炸机，和 Br.19 A.2 基本相同，海平面最大速度 235 公里；实用升限 6900 米，航程1200 公里，武器包括，1 挺固定在机身左侧的 7.7 毫米维克斯同步机枪，2 挺装在座舱后部活动支架上的 7.7 毫米刘易斯机枪，机翼挂架可携带至多 800 千克的小型炸弹。

44架纽波特62型战斗机。

LeO20BN5双翼昼间重型轰炸机12架。

这些飞机中除了布雷盖飞机，其余的都是准备被法国等西方国家淘汰的产品，但是，对于当时的中国而言，这已经是比较先进的了，而当时世界空军普遍换装，也是在1932年以后，才开始设计新的飞机，因此，张学L当时只能购买到这些飞机，已经是很不错得了。

虽然，西方国家当时对中国实施了武器禁运，但是，只要想卖，有的是办法绕过那些条条框框，比如说，将飞机上的武器卸下来，然后分开运到中国，再组装起来，就可以了。这些都花费了张学L不少的金钱。虽然，在中东路事件中，东北军空军损失了一定数量的飞机，但是，张学L又购买了不少新式飞机，算下来，依然有300余架了，这些飞机主要集中在沈阳东塔机场。

看着张学L这么忙里忙外，为大力发展军队的技术兵种呕心沥血，李琮也不甘人后，在他秘密安排进入军官训练团的几十个人中，最终有大部分人进入了装甲团，剩下的人进入了空军部队，这使得李琮的网撒得更为广泛了。

看着自己的丰硕成果，李琮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张学L，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今后，我的部队要想壮大和发展，就全看你的了。

为了确保以后自己拉出来的队伍，能征善战，李琮嘱咐这些进入技术兵种的社员，要求他们尽快掌握、熟悉武器装备，尽快形成战斗力，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

在李琮得忽悠和鼓励下，这些人一个个都干劲十足，训练十分认真刻苦，以至于看得别的人都目瞪口呆：这帮家伙是在训练，还是玩命啊。

李琮部队在练兵其间，张学L还多次视察了李琮的部队，对李琮练兵的效果是相当的满意，于是乎，乘着张学L高兴，李琮又从张学L身上捞到了不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