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为什么不打死他们

回到设在虎穴营地的临时指挥部，党育明发现程飞鹏也在，正在摆弄一支狙击枪。

“干嘛呢？今天把他们答对的挺乐和，你估计他们有什么地方要求咱们？”

“还能干什么，这么大方十有八九是要咱们救战俘。”

“神了，你够可以的。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这次送来的东西比咱们要的多。米国人送来了两百支狙击枪，四百具望远镜，两百支M1卡宾枪，五万发30-06弹，五万发卡宾枪弹，两千发M10式破甲枪榴弹，三十箱药器械和手术器械，一百部手提步话机，二十部背负式步话机。另外还给了一些其它零碎东西，所有的说明书都是中文的。这么多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有事要求我们。能让米国人这么下本儿的肯定是人的事儿。”

“是呀，说是有五百人给弄哈尔滨附近了，三千弄小丰满工地了。让咱们帮忙给救出来，说是可以给三百滑翔机的东西。”

“哈尔滨的估计是七三一，那个地方他们就是不说咱们也得弄掉它，留着是个大祸害。”

“但是现在不行呀。先想着怎么打退日军的进攻吧。”

“这个我知道，不过有个建议不知道行不行，现在咱们有这么多电台了，通讯方便多了，就可以派出大量以班为单位的小分队，携带狙击枪和火箭弹滑雪出击，不停地对敌人进行袭扰。我看了情报处的资料，这些敌人大部分都是来自熊本和城市，只要拖着他们在山里转个三五天光是冻伤减员就够他们受的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前提是要弄清楚敌人现在的位置，然后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另外我估计这次作战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还是那句话，具体作战指挥我不参与，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来是就是告诉你，米国人给我们送来的东西的。你好好招呼着这些米国佬，我还要回龙潭，那边的事情挺多的。这批物资我给这里留多少？”

“三百个狙击组的装备和全部电台。另外你回去之后让孙副座和赵儿警卫团带过来。这次二团看家。”

送走了程飞鹏，党育明把王啸叫了过来。

“今天的表现不错。在那里围观的兵都是你挑出来打算组建狙击队的吧？”

“是。今天本来就是要考核的，大鼻子不识步儿，震他一下。”

“好，你打算狙击手怎么配备？”

“每人一条狙击枪，不过九九狙不咋地，那个镜子太小，过了五百步就看不清楚了。”

“你已经挑出多少人了？”

“两个排。”

“你回去给每个挑出来的兵配个助手，要求是人要机灵，能负重，眼睛好，擅长近战。各部抽出来的人由新训队出人补齐。明天开始我和方怀山会轮流给你们上课。咱们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你先去吧。”

两天后，一个由三百五十多人参加的狙击培训班正式开课了，由方怀山、党育明和两个米国军官轮流上课。两个米国军官主要负责讲解狙击枪上瞄准镜和望远镜的使用和保养，无线电器材的使用和和简单维修及故障排除，党育明主要讲解伪装和射击阵击的选择，而方怀山则负责讲授其它需要掌握的技能，包括战术运用、小组配合等等，由于这些战士都是有经验的老战士，节约了大量基础课程，而米方提供的器材出于种种考虑所有的标识使用的都是中文，这也节约了大量的教学时间。短短七天时间，一百四十四名合格的狙击手完成了学业，他们迫切地盼望着在以后的战斗中发挥自己的特长。考虑到现在武器装备的实际情况，党育明把狙击手分为四十八个三人小组，每组包括一名狙击手，一名副射手和一名火力手，配备狙击枪一支，自动步枪一支，掷弹筒一具，手提步话机一部。

一月二十七日，情报处报告，确认二十四师团和二十九师团的位置，敌人正在从桦甸和辉南出发开始向蒙江方向运动，第二十五师团在补充了一个联队后也离开了八道江，向蒙江方向运动。

一月二十八日，日军第二十五师团进至陈家堡子，并开始向四周派出大量搜索部队。狙击队在方怀山带领下，在整个正面对敌军不停地实施狙击作战，仅一个上午就击伤日军三百余人。赤柴恼差成怒，又无可奈何，看着三百多个腿断胳膊折和肚子上开天窗的伤兵，只好下令收缩部队，让部队不要超出炮火支援范围，而后又安排了一个大队护送伤兵返回陈家堡子营地，由那里安排返回八道江。当天下午在例行汇报中才知道，另外两个师团遭敌小部队袭扰后派出部队追击，但是都把目标跟丢了，而且二十四师团的部队由于没有及时安排部队扎营，造成了三百多名士兵由于冻伤而丧失了战斗力；二十九师团则被敌人的袭扰部队带的走错了路，只好退回出发地样子哨，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留守部队发了疯似的向大队射击，双方打了半个多小时才知道误会了，造成了一百多人的伤亡，刚才根本中将和上村中将已经被骂的狗血喷头了。听了另外两路的情况，赤柴叫来了毛利。

“毛利君，您认为我们谁更加接近火龙的主力呢？”

“我认为根本中将应该离火龙最近，否则敌人不会急于把他们引到错误的路上。我们这里似乎敌人的目的就是迟滞我们前进的速度，所有的人都是被打伤，只有十几个士兵丧生。而且我看了一下敌人似乎是故意打伤他们的，而且对于去抢救伤兵的士兵并没有攻击。”

“这也正是我迷惑的地方。”

“以前我们和火龙作战的时候他们的射击目标主要是我们士兵的头部和胸部，以击毙我军士兵为目的，这次我怀疑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没有和他们交过手的二十九师团。这次我们三个师团原计划是等速推进，现在明显是二十九师团前进的速度比我们两个师团快许多。”

“但是我怎么感觉他们是针对我们的。这次我们不得不分出部分部队回去送伤员……”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参谋冲进了帐篷，报告运送伤员的大队遭到伏击，伤亡惨重。

毛利一听，苦笑着对赤柴说，“恐怕我们只能全体撤回去了，不然那一千多人都要冻死在外面。”

“什么？你说平井大队大部分人还活着？”

“活着有什么用？这些人已经不能再作为士兵参加战斗了。”

“什么意思？”

“难道您认为皇军会有大量的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士兵吗？”

“那么您认为我们应该收兵？”

“我估计这就是火龙的目的。”

就在赤柴和毛利困惑的同时，林德尔也感到迷惑。

“方中校，您的士兵不都是神枪手吗？但是我看他们的枪法并不好，他们打死的日本人并不多。”

“林德尔先生，我们并没有打算打死这些日本士兵，他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噢，中校先生，您真仁慈。可是您为什么让您的士兵把他们的腿全部打断呢？”

“这个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早日脱离这该死的战争。”

“为什么这样他们就能脱离战争呢？”

“这样他们就可以离开军队回到自己可爱的家乡，回到想念他们的家人身边。”

“你们还真是一支奇怪的军队。”

看看下面的日军没有几个能动弹的了，方怀山带着人离开了设伏的阵地。

毛利带着一个联队赶到平井大队遇伏的地点的时候，周围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的近千个伤员在发出痛苦的哀号。满脸无奈的毛利只好命令士兵就地采伐树木，制做了大量的爬犁，亲自带队返回了八道江。由于伤员数量实在太多了，八道江医院已经无法容纳，只好把部分伤员送到城里的兵营里安置。

安置好伤员后，毛利不敢停留，马上率队赶回了前方营地。见到赤柴把情况汇报后，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只好命令部队在行动的时候不要脱离炮火支援范围，并加强警戒力量。经过这一番折腾，赤柴主动下令把每天前进的距离由十公里缩小到五公里，让中战车中队在前面开路。由于步兵数量原本就不很充足，现在兵力更加紧张，而敌人又拒绝正面交战，毛利也不再深入密林深处，只让部队在公路两侧一公里的范围内进行搜索。

毛利的这一举动让方怀山感到十分挠头，敌人缩成一团，晚上就在四周点上火堆，炮兵一直处于随时可以射击的状态，已经有一个小组在夜袭时遭到敌人的炮火覆盖，一死一伤。连续三天都没有办法有效地打击日军，方怀山把敌情向党育明做了通报。

“军长，从方怀山通报的情况看，二十五师团这路敌人只有八千多人，而且由于前面的袭击，一有风吹草动敌人就开火射击，现在预计敌人的弹药还有两个基数，我们是不是加紧对他们的骚扰以加速其弹药消耗？”赵树明拿着电报说道。“王团长来电，二十九师团缩在样子哨周围，前进速度不比蜗牛快多少。”

“二十四师团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根据二团的报告，其先头部队已经接近蒙江口子，但是主力仍然在二十公里外的石龙崴子，其后方二十公里还留了一个联队负责收容掉队人员。”

“他们后卫怎么这么多人？”

“没有办法，据二团侦察，第一天收容队人数只有一个大队，当天整个师团推进了二十公里，收容队就收容了差不多三千人，还有好几百个冻伤的病号。第二天推进了十五公里，收容队又收容了两千多人，这四天下来，该师团主力一共推进了七十公里，已经有近两千人由于冻伤留在了后面，加上负责收容的一个大队，可不是有将近一个联队。现在先头部队只有第二十四搜索联队，该联队现在也只剩下不足两百人了。文团长请示是否吃掉这股日军骑兵。”

“参谋长，你估计咱们集中二团、四团、警卫团能不能吃掉第二十四师团？”

“我担心的是咱们打不着他们，现在二十四师团有向抚松靠拢的迹象。一旦他们放弃伤员逃跑，现在四团和警卫团离他们还有几十公里，几乎肯定追不上。还有就是不用我们打，他们按现在的速度行军，估计再有两天就要有三四千病号了，这个师团不用打也废了。该师团的步枪还是九九短步枪，没有换自动步枪。二十九师团一旦挨打肯定要缩回去，我们也打不着。现在我想不通为什么二十五师团还不缩回去。”

“这样，命令一团留两个步兵连加强反坦克炮配合新九军监视二十九师团的动向，二团监视二十四师团，可以吃掉其搜索联队。四团向苇塘沟方向机动，留一个连控制关门砬子，主力控制苇塘沟，炮兵旅抽一个反坦克炮兵连，带八门三七反坦克炮伴随四团行动；三团王啸带一个连，加强两门二零反坦克炮，明天到八九三那边给我敲掉几个鬼子的乌龟壳。按兵工厂实验的结果，二零穿甲弹在四百米外可以击穿九七式的正面，在七百米外击穿其侧面没有问题。如果敌人敢于继续前进，他们必须配合狙击队把敌人给我钉死在那里。三团主力运动到清沟子一带，如果二十五师团敢于继续前进，他们就配合四团把陈家堡子拿下来；如果敌人主动后撤他们就在那里负责阻击。炮兵旅今天晚上出一个火箭炮连，带八部二十联装火箭炮，去打一下敌人的营地。让方怀山他们准备好炮兵阵地和射击参数，这个他是行家。另外坦克营和炮兵旅、警卫团作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全部车辆都使好出发准备，把昨天送来的高机都给我架车上。”

“明白了。”

这时在二十五师团的营地里，赤柴正在和毛利商量对策，两人感到进退两难。说好的三路并进，实际上现在成了二十四师团独自冲锋，二十九师团被人家逗得不敢远离据点，自己的部队冻伤减员还不是很厉害，但是几次挨揍也伤亡了一千多人，现在如果继续前进，在野外遇伏将会遭受更大的伤亡；如果后退就把二十四师团置于无人照应的境地，司令官也不会放过他们。

“师团长，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现在我们在停在这里不是办法呀，一旦敌人动用火炮摧毁了我们的轴重，我们恐怕难以回到八道江了。”

“毛利君，你能判断出火龙的主要目标吗？”

“肯定不会是我们，否则他们就不会设法阻止我们前进了。”

“那我们就继续前进，请求航空部队实施大范围侦察。我不相信火龙凭借两万人的兵力就能吃掉我们，另外请求通化和八道江方向做好随时向我们增援的准备。”

“那么是不是请求本川挺身队协助我们弄清前面的情况？”

“马上请求本川部队派一个分队把我们前面的情况侦察清楚，我总是感觉情况不大对劲。我们的物资还有多少？”

“给养还有六个日份，枪弹还有两个基数，炮弹有两个半基数，曲射炮只剩下一个半基数了。我们是不是请求航空部队给我们补给一下弹药？”

“暂时先不用。现在请求他们补给会引起司令官的误会的。我们的燃料还有多少？”

“还有四个基数的油料，但是战车部队的油料只有三日份的。”

“明天中午向司令官发报，请求空中补充油料和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