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黑色的身影听到了屋里的喊声，忙要急转身要离开。坐在床上的燕子虽然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她伸胳膊在床头桌子上划拉到一个水杯，用足力气砸向了窗户。

“哗啦！”水杯把玻璃撞碎散落在地上，屋外面的寒风顿时扑了进来，同时窗帘随着气流开始来回晃动。

这个身影是谁，他为什么要向着屋里张望。如果不是自己及时的关上电灯，这个身影还不知道在外面已经向里张望了多久。现在部队正在返回的路上，营区里的留守人员是有数的，这人会是谁呢。一丝不详的感觉迅速升腾在燕子的心里。她马上十分小心的从床上起来，摸索到灯绳又拉亮了电灯，然后来到桌子前拿起了电话。她在打电话的同时，眼睛也不敢离开晃动的窗帘，生怕有可怕的怪物冷不丁从窗外硬闯进来。

留守处接到燕子的电话后，迅速把一个排紧急集合，让全副武装的战士，把方天勇的人宿舍进行了包围和戒严，同时他们对整个宿舍区都进行了全面搜索，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人员。但是出于对燕子的安全，留守处留下了一个班的战士，对燕子进行警戒护卫。在接下来的漫长黑夜里，被惊吓过的燕了再也没有合上眼，那个幽灵般的黑影不时的在她脑海里闪过。第二天清晨起床后，燕子在屋外窗台下查看时，发现有一个十分小巧的女人脚印，这让燕子更加的迷惑。

两天后参战的部队返回了，燕子也随车同前往白山县火车站接站。由于部队此次是秘密参战，所以冷清的站台上只有戒严的哨兵，而没有吹呼涌动的人群。燕子穿着军大衣静静的伫立在站台上，望着长长的火车疲惫的喘着粗气进站，望着沉重的车门拉开，望着征尘未洗的战士们下车整队，她的目光在急切的寻找着方天勇的身影。但是直到战士们都走净，她也没有看到方天勇归来的身影。

“丫头……”

燕子回头看到赵家山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积闷和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泄堤的洪水奔涌而下。燕子一头扑进赵家山的怀里，失声痛哭。赵家山疼爱的**燕子的头发，也紧紧的把女儿搂在了怀里。

眼中有泪的燕子强止住抽泣，抬起头来问：“爸，方天勇他……是不是，牺牲了？你告诉我吧，我……能挺得住的。”

赵家山望着女儿摇了摇头。

“啊！那，他……”燕子一愣，眼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光芒又随随即消失，又问：“他……是战场失踪，没有找到？还是……”

赵家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但是能看出这是为了让女儿开心，她强挤出的笑容。说：“别乱猜了，方天勇什么事也没有，上级又指派给了他新的任务，过些时间他会返回的。”

听赵家山这样说，燕子高高悬起的心一下子落下了，身体也随之瘫软下来，眼急手快的赵家山忙一把拉住了女儿的胳膊。忙问：“哎，姑娘，你没事吧？”

站稳身体后的燕子忙摆了摆手，说：“没事，听到他的消息我就放心了。”燕子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也马上明白，能派方天勇这样有经验的老侦察兵留下来，这说明了任务的艰难险重。刚刚想放下的心又有些被握紧了。

在回部队的路上，燕子把两天前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赵家山。这个神密的身影顿时也让赵家山心生敏感，他来方天勇的窗前观望，很显然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很强的针对性的。同时这个身影也让赵家山想起，多年前方天勇在清原县城兵工厂，所执行过的秘密任务。望着车外急速闪过的树木，赵家山阴沉着脸没说话，但是他的心里却在对这个神秘身影，一遍遍的推测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