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韩大麻子的私生活观念

紫黑的夜色下，延安干部大礼堂里灯火阑珊，人影重重，传出轻柔的舞曲声。

窑洞里，一盏油灯下，洪保均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炮兵有关书籍，他一边翻着书，一边做着笔记，时而为书中精彩片段击掌叫好。自叹“我洪保均怎么十年前看不到这些好书呢，又自嘲”嘿，你这个洪保均，不讲唯物主义了，十年前你还不识字，看个屁啊。“

韩大麻子掀起窑洞的帘子探头，“老洪，干什么哪，一个人坐在炕上嘀嘀咕咕，我看你都快成小资产阶级了。”

洪保均抬头，韩大麻子今天打扮与往常不同，腮帮粗糙不驯的胡子剃的光溜溜的，露出青青的一块，头发似乎也摸了点大姑娘才用的发油。穿一身中山装，宛如换了一个人似地。

他调侃的说：“哇哇哇，这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先生，请问你是从白区刚来延安的吗，要找谁啊？”

韩大麻子不以为忤，反而有点得意，轻轻抚摸自己精心休整的大背头，“老洪，我这样是不是英俊一些？”

洪保均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要我说真话？”

“废话，”韩大麻子立正摆出一个给人照相的姿势。

“英俊是英俊了一些，就是…….”

“就是什么嘛，你这个老洪，平常像个大炮筒子，关键时刻要你一句真话，比上天还难。”韩大麻子有点急了眼。

“可惜啊，老韩，你这满脸的麻子越幸福就越发紫，不好看啊。” 洪保均为自己的恶作剧呵呵大笑。

韩大麻子啐了一口，“狗嘴吐不出象牙，走走，别一天到晚研究你的火炮学问了，去跳跳舞，轻松一下。最近从大城市来了好多参加抗日的文艺青年，好多漂亮时髦的女学生。怎么样，你要不要盘算换一个老婆，我知道好几个人都和黄脸婆离婚，找了年青美貌的女学生。”

洪保均刷的一下就拉下脸，严峻地盯着韩大麻子：“韩大麻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宋英子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夫妻，我这一辈子就会和她过，我是绝对不会做那些让人捅后脊梁骨的缺德事。”

韩大麻子没想到洪保均反应这么强烈，讪讪笑着，“怎么说是缺德事，老洪你也太左倾了，好好，你不去，我找别人去了，真是个榆木头疙瘩。”

洪保均和白子谓在山坡小道散步，山道两边杜鹃花盛开，草色葱绿，山花烂漫。

洪“你知道吗，老韩这次跟斗栽大了，可能要受纪律处分，不是简单被关关紧闭就能了事的。”

白“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一个男女问题？”

洪“老韩这个人我是最了解的，在炮兵连时，我是班长，他在炊事班，整天发牢骚，说什么背着黑锅，看别人**。你知道**的意思吗，可不是我们说的用炮弹的大炮，而是老韩家的土话，说男女之间在床上做的事。老韩打仗勇敢，对战友也如亲兄弟，就是这个坏毛病，太好色了，管不住他裤裆下两个蛋蛋。这次受处分，我看是错有应得。那年我们行军驻扎在一个小村子，他看到隔壁邻屋老乡家的大闺女长得俊俏，半夜翻过墙头去看人家睡觉，被我好一顿臭骂。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次用枪逼着天津来的女学生谈恋爱，太无法无天了。简直乱弹琴。革命还没胜利，先学国民党的**作风。我建议邵司令这次要严厉处罚他，否则一辈子他也改不了那花花肠子。”

“男人嘛，总有点小毛病，这是小节。”白子谓对男女问题的认识显然和洪保均不一致。

“这点我可不同意你的看法，或许你是留过洋的，思想开放。我只认中国民族传统。看一个人的品德可以小见大，小节不注意，哪还有什么大节。”

“老洪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我是说对待战功卓绝的干部，在用人之际可以适当注意执行纪律的人情味”

洪保均若有所思，但最后表情严肃坚决的摇头“不行，在这个原则问题上不能讲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