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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八章 佳人杳杳小说:雄晋 作者:陈焕然 更新时间:2010/6/3 13:17:28 现场人声鼎沸,根本没听到石重贵说什么,只看到一个黑衣青年居然是个罕见的美人儿,不由一阵起哄,那大汉见石重贵神色怪异,料想自已两人已经暴露了身份,当下大喝一声“走!”身形一锉,双臂一伸,竟然倒提起两名大汉,被他像风车一样抡动,当者头破血流,人群一时大乱,纷纷走避,刘六狂奔过来,拨刀挡在石重贵身前,大叫道:“有奸细,杀无赦!”张许,王清当即带领手下军士涌上,石重贵大喝一声:“不准伤人!” 众军士闻言一呆,这齐王殿下如今是真命天子了,那是金口玉音,说出来的就是圣旨了,谁敢不从?但就这么眼睁睁地年着奸细逃跑吗? 那大汉得了这个先机,和矮身在后跟随的女子一同冲出了人群,朝早已看好的一顶大营帐奔去,这正是刘六的大帐,老人妖杨奇怕人多有失,将自已的白马和石重贵的黑马一同拴在了帐前,数名机灵的军士已经弯弓搭箭,准备不顾那大汉掌中两人的死活了,石重贵又是大喝道:“不准放箭!” 就在这一喝之间,那大汉已和女子奔到帐边,那女子俯身从靴中拨出一柄匕首,精光闪现之间,拇指粗的拴马绳像豆腐一样被切断,“上马!”那大汉暴喝道,将手上两根人棍抛出,力大势沉,竟然撞倒了七八名弓箭手。 眼见两人飞身上马,身势矫捷,显是骑术精湛,刘六暗暗叫苦,那女子骑的白马也就罢了,那大汉骑的黑马可是随当今皇上南征北战,枪林箭雨闯过来的老伙伴了,万万伤不得的,只待叫几名箭术高超的军士来射,这皇上却傻呆呆地大叫不准放箭,自已怎能违了圣旨? 那黑马却是性灵,狂嘶一声,前蹄跳起人立,想把那大汉摔下来,谁知那大汉是马背上长大的,驯马无数,大叫道:“好畜生!”又粗又壮的长臂在马脖子上一箍,那黑马当即气竭,塌下身来,大汉双腿一夹,喝道:“走!”黑马无奈,长嘶一声,放蹄便奔,一黑一白两匹好马风驰电掣般冲出了营门,把守营门的指挥使郭英差点被踏成了肉泥。 石重贵此时如梦初醒,叫道:“给我追!“我的爷啊,早有你这话,弟兄们用得着像泥菩萨一样傻站着吗?! 众官兵手忙脚忙牵来战马,得胜钩上挂刀枪,狮蛮带上悬弓箭,扳鞍认蹬,吐气沉腰,就要飞身上马,正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十五州------石重贵大叫道:“我的马呢?!”刘六刚刚跨上鞍桥,闻言吓得差点摔下马来,手下官兵有几人竟然吓得“扑通扑通”摔下了马,或闪了腰,或葳了脚,一阵呲牙咧嘴,狗皇帝,你搞吓米嘛! 追女人这事,总不能扔下男主角吧?刘六挥挥手,张许,王清各带一队骑兵得令,纵马抢先奔出营门,自已跳下马来,恭请皇帝大人上马,石重贵指着营门,手舞足蹈:“快!快!迟了就追不上了!”刘六又好气又好笑,金三明和胡士谦此时已穿好衣甲,带领部下牵马过来,刘六换了一匹马,喝道:“何如意遣散闲人,郭英守营门,王景守大帐,不得有误!“众部下齐应一声,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比慌慌张张的皇帝可强多了。 当下刘六带头,金三明,胡士谦左右护卫,两千名骑兵簇拥着新科皇帝石重贵涌出营门,正是皇帝雄心万丈,将士气贯长虹,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一路跟着先头骑兵留下的暗记,那两名奸细却是朝着北方去了,在刘六大声喝令之下,骑兵分为三队,金三明在左,胡士谦在右,都绕个大圈兜抄,自与皇帝率一千人为中队,衔尾而追,方才见那大汉武艺高超,神力惊人,刘六特地将几名神箭手排在皇帝身边,一旦发现那大汉要狗急跳墙,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乱箭将他射成筛子。 一阵狂奔,大约追出二十余里,一名眼尖的箭手戟指前方,大叫道:“前头有人!”石重贵大喜,极目望去,只见天边扬起一股淡淡的烟尘,若不是有心去看,根本不能察觉,又过了五里路,已经可以看见一堆黑点在前方驰纵,一个黑点脱离大队,向自已这边移来,越来越近,是一名骑兵,军士们鼓噪起来道:“是罗彦环!” 那骑兵罗彦环大叫道:“报!张指挥,王指挥已经追上两名奸细,刘五将军大军返回,正截住这两名奸细,现在五丈河两岸堵截。。。。。。。“ 石重贵心中一惊,截道:“不可伤人!“ 那骑兵在大队前数丈处一个急勒,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起来,骑兵加了两鞭,那战马转过身躯,慢步小跑,正好与大队同向,轻轻控马,正好让大队追上,进退之间,从容不迫,显得骑术甚为高明,他退到了刘六身侧,细细禀报 刘六听了那骑兵通禀,却是大哥刘五护送李皇后母子和桑维翰埋了老汉奸班师还朝,因洛阳在开封西边,无巧不巧正堵住了两名奸细的去路,刘五还生怕两名奸细夺船逃了,派骑兵先期渡河,沿两岸追击,这一黑一白两匹马虽然神骏,却无法冲过数千铁骑的围攻,已被逼往河边。 石重贵大喜道:“好!咱们快马加鞭追上去,就能见到安老师了!“ 刘六皱皱眉头,这几个月来皇帝或许真的如李云龙老道所说,改了命道?不然为何与之前大不相同,好勇斗狠之气大减,心机却似变得深不可测,说话行止,神神道道,不知所谓,宫内传来闲言,这皇帝登基之日也是一番胡作非为,殊非常人,一开始叫那个孀居的婶婶(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啦)甚么“胡老师“,现下又叫这奸细女子”安老师“,这其中,恐有不可告人之处啊! 在那报信骑兵的指引下,大队朝五丈河方向急驰,不多时终于看见前方有一片大树林,大群骑兵在林外围得里三重外三重,但不知何故,军中鼓噪喧闹不已。 刘六一马当先,厉声喝道:“当今皇上在此,尔等立即让路!” 正在纠缠的众军连忙让开一条路,刘六看得分明,左手边乃是自已大哥刘五部下,右手边则是景延广部下的侍卫亲军服色,两军似为什么事起了争执。自从景延广拥立石重贵之后,本来就是晋军精锐的侍卫亲军以首要元从自诩,眼睛都长到了脑门顶上,在开封城里横行无忌,根本没人敢管,连皇帝石重贵的部属不放在眼里,好几次欺负到自已部下头上,都不得不强行忍耐,不想大哥这头却还是没忍住。 黑马,白马正扑入河中,低头痛饮,河对岸旗帜如林,刀枪如雪,面前两员大将提刀执枪,虎视眈眈,数百张强弓拉得有如满月一般,只待一声令下,便将这一男一女射成刺猬。 大汉心知今日定然无幸,自已早在数年前就该死了,白赚了这些日子,死在南蛮军士手中,倒也是军旅之人的好归宿,只是公主若被生擒,以她的容貌,恐怕免不得受辱。 回头看时,却见那女子旁若无人,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正鞠水洗脸,俯身弯腰之间,身形毕露,他不敢多看,回头紧盯着面前的千军万马,沉声道:“耶律冲无能,不能护公主冲出重围,有死而已,公主是咱们草原上最美的花,不能。。。。。。。” 那女子格格一笑,右手抽出匕首,当成镜子照着眉眼,概然道:“你放心,耶律灵绝不给草原上的英雄们丢脸,不给家族丢脸!” 耶律冲道:“是!咱们草原儿女都是好样的!你先走一步,我杀几个南蛮子随后就来,上刀山下火海都有我来保护你!” 当下耶律冲空拳昂首而立,叫道:“契丹耶律冲在此,哪位好汉敢过来与某决一死战?!“那女子坐在地上,匕首架在脖子上,只待晋军迫近,便自行了断。 晋军虽然剽悍,但见这一男一女死到临头还谈笑自若,不禁大感佩服。 当先两员大将中年长者皱皱眉头,没有说话;年少者哈哈一笑:“原来是两只契丹狗!死了还想拉个垫背的,想得倒美!还不放箭!“ “慢!“那年长者大喝一声,有如狮吼,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那年少将军右手边正张弓待发的军士不由自主垂下了箭头。 “刘五!你甚么意思?!这两个明明已自承是契丹奸细,还有甚么好说的?!” 刘五大怒,扫了在一旁脸色大变的张许,王清一眼,见张,王二人用力点头,便道:“这两人乃是当今皇上要的,并已下旨不得伤害,咱们当等皇上前来圣断!景清,你不要自作主张!“ 那少年将军景清乃是当今天下兵马都部署景延广的幼子,奉父命率本部五千人马与刘五一同“护送“老汉奸入陵。景延广上位后大肆提拨亲信,连刚刚十八岁的幼子也当上了都虞候,手下兵力足足有十个营,势力比之一般的都虞候大得多了。他年少得志,不知收敛,又仗着父亲势力,横行霸道,刘五军中上下对这位少将军都是极为厌恶。 景清年轻气盛,一路来人人奉迎,都是呼为“景少将军”, 如今刘五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登时气得脖子都红了,举起长枪大叫道:“当今皇上早已亲自下旨,对契丹称孙不称臣,大晋与契丹是敌非友,契丹狗人人得而诛之,你胆小怕事不敢杀,我代你杀了!待卫亲军都听好了,给我放箭,违令者。。。。。。。。” “不准放箭!”一骑马冲了过来,还未看见来的是什么人,“砰”地一声,景清鼻梁上已重重地挨了一拳,直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口鼻溅血摔下马去。侍卫亲军将士一片惊呼,手中刀枪弓箭竟不由自主地对着那不速之客,刘五大惊,拍马横刀挡在那人之前,厉声喝道:“你们做甚么?!放下兵器,想造反吗?!” 刘五部下纷纷催马向前,硬生生挤进侍卫亲军阵中,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将对方围起,两下里推推搡搡,就要动手。 石重贵跳下马来,叫道:“安老师,别怕,我来救你!” 耶律冲和耶律灵见晋军阵营大乱,都大感惊奇,那南朝皇帝似乎是来搭救两人,口里不清不楚地乱叫,却是不知所谓。 刘六机警,带了数名军士飞身挡在石重贵身前,以防这色迷心窍的皇帝自已送上去做肉票。 “安老师,是你吗?我是李烈啊!”耶律灵见那南朝皇帝疯了一般朝自已大嚷大叫,要不是几名军士架住,就要不管不顾地奔过来了,她方才千军万马之前泰然自若,但面对这疯疯颠颠的南朝皇帝,竟是有点怕了,匕首仍架在脖子上,却后退两步,一只脚已经踩在水里,颤声道:“你。。。。。你叫谁?我可不是甚么。。。。。。安老师!” 石重贵见她怯生生的模样,心中大为怜惜,叫道:“别怕,我们不会伤你!“ “报!景将军前来接驾!”一名军官骑马冲进村庄,大声通报。 刘五,刘六吃了一惊,互相对望一眼,心道景延广要过来了,眼前这出戏怎么收场?他恨契丹人入骨,见了这两个奸细,必然要杀,皇帝要保,也未必保得住,两下里要是闹将起来,说不好今天就要换一个皇帝了。 眼见村庄外烟尘大起,显是景延广带大军来了,自已手头这万把人还不够十万待卫亲军吃一天的,得当机立断才行。 刘六想了一想,咬咬牙,拖过刘五低声说了几句,刘五惊呼道:“放他们走?!你。。。。。。” 刘六低低道:“事急从权,不然今日。。。。。。要生大变!” 刘五脸色发青,“嗨”地一跺脚,翻身上马,从部下手上夺过号旗,一阵招展,对岸骑兵见了号旗,立即勒转马缰,风一般朝南急驰去了。 刘六上前朝正在发呆的两个契丹男女挥手叫道:“快走!” 耶律冲与耶律灵对望一眼,他们是不怕死,但不是想死,眼见晋军失心疯居然撤了围,还网开一面让他们走,当下也不怠慢,飞身上马,驱赶两匹马“扑通扑通”跳进河里,划水顶浪过河。 石重贵不明所以,大叫道:“安老师!你别走啊,我保护你!” 刘六一把抓紧石重贵的手,低声道:“皇上,还是让他们走了的好!” 石重贵怒道:“为什么?!” 刘六急道:“这两个景将军定然要杀,皇上要保,这两个里撕破脸皮,咱们可就。。。。。。。” 事关身家性命,石重贵也不由清醒过来,是啊,万一景延广执意要杀人,自已势力和他相差太远,救不了人不说,很可能还把自已给搭进去了,两相权衡,刘六这处置虽不得已,却即能保住安老师的性命,又能保住自已的皇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石重贵泪如泉涌,安老师!就那么匆匆见了一面,又要分开了,不知何时才能够见面?他缓缓向前,看着那一黑一白两匹马凫水上了岸,长嘶一声,扬蹄便奔。 看着河对岸两人身影越来越小,石重贵痴痴地看着,泪如泉涌,再见了,安老师!不知要这这乱世之中,短短此生,还可以重逢吗?两人消失在一片树林之后,刘六见石重贵依旧远望,轻轻靠近,低声道:“陛下,他们走了!” 石重贵扬鞭一指,道:“你们过河去,把那片树林砍了!” 刘六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陛下,这。。。。。。这是为何?!” “因为它挡住我看安老师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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