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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历史架空>雄晋>第十章 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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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勾心斗角

小说:雄晋 作者:陈焕然 更新时间:2010/7/7 17:20:25

第二日上,大军渡过了黄河,向东北而行,军情通报坏消息不断:另一路契丹军在伟王耶律安端的率领下,入雁门,寇代州,御营使景延广赶紧让石重贵任命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为幽州道行营招计使,要求这位大晋第一军头马上出兵,将契丹人赶出雁门,有可能的话,为了减轻这边的压力,您老人家能不能打到幽州去?

第三日,传来一系列的爆炸性新闻,先说比较远的,平卢军节度使杨光远终于造反了,据说起因是景延广向他索还老汉奸石敬塘时代借出去的二百匹良马;再说有点远的,博州刺史周儒不顾民族大义,很不要脸地叛降契丹了,黄河防线**裸地暴露在契丹人的马蹄之下,契丹骑兵在降将的带领下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一旦过了黄河,就是青州地界,就要和想做皇帝的杨光远同志胜利握手会师了;然后说说比较近的,赵延寿的前锋已经到过前方不过百里的南乐,据说契丹大汗耶律德光也是元城建帐,给幽州撑腰打气;最后说说眼皮底下的事,一名丢掉了所有五个属下的斥候小队长带了两支箭拼命逃回来,报告说大军的左、翼,黎阳地界已经有契丹的游骑出现,注意,是真正的契丹射雕者组成的游骑,不是杂牌的幽州军!

焦头烂额的景延广慌了手脚,已方虽然诸候汇聚,有近二十万兵力,但是骑兵凑在一起还不够四万,而且诸候远途来援,都只带了几天口粮,粮食供应全靠大营调拨,现已是非常紧缺,在大平原上面对契丹人十几万骑兵的冲击,就算人勉强能顶住,粮食可顶不住-----野战步兵的运动量太大,粮食消耗起码是守城步兵的一倍,加上马料,损耗,十天半月后没了粮食的步兵面对骑兵的可怕后果想想就冷汗直冒,像绝大多数汉族将领一样,景延广想到了守城,按照自已与部下们商定的行军路线,在东面有一座规模较大的城市-----澶州。

大军行进如流,一窝蜂地涌进了澶州,然后四门紧闭,分兵上城守御,特令景清率本部骑兵五千人为巡城使,维护治安,弹压乱民,并随时准备支援告急的城池。

随后,景延广在澶州州府驻跸,以州公堂为大帐,与北面行营合署办公,升帐大会诸将,商议进退。

三通鼓后,各路诸候顶盔贯甲,都在堂中垂手肃立,正中大案上端坐了御营使景延广,左首一张绣墩坐着当今皇帝石重贵,诸将左边第一位是北面行营都部署高行周,右边第一位是三河节度使符彦卿,以下诸将按职位资历次第排列。

景延广故作威严地往下扫了一眼,不过大出他所料,大部分将领都毫不畏惧地与他正眼相对,本来嘛,军功资历就一般般,为人还狭隘贪暴,最最让老将们不满的,是这位景将军严重缺乏跑江湖的基本品质----义气,高行周是很讲义气的,前唐大将张敬达被耶律德光和石敬塘联军围困在晋安寨,吃的都没了,手下将领一个二个都想投降,要拿张敬达的人头做投名状,高行周饿着肚子带着几个兵拼命想保护老大;符彦卿一样是义气为先,前唐庄宗时郭从谦作乱,乱兵蜂拥来杀皇帝,皇帝身边的兵逃得只剩下十几人,其中就有符彦卿,年仅十几岁的符老四坚持不退,一连射死了十几名乱兵,直到皇帝的车驾被乱箭射了几百个窟窿,才大哭而去。高,符两个都不是高祖石敬塘的部下,还曾经受前唐皇帝派遣与石敬塘和契丹军队作过殊死拼杀,但老汉奸立国定鼎后并没有做掉这两名义气汉子,而是委以高官厚禄,不断升迁,仅次于第一军头刘知远。

反观景延广,真真正正是个忘恩负义的典型,这小子官运一直不咋的,在前唐的朱守殷叛乱中被俘,按律从逆当斩,当时任六军副使的石敬塘怜他勇武,偷偷地放了他出来,安排在帐下做了亲兵,一路提携,由侍卫步军都指挥使而至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把持禁军兵马大权,升迁之快,远远超过许多资深大将,当真是平步青云,不料这小子在老汉奸葛屁后竟然不顾高祖的救命之恩,再生之德,悍然伙同冯道扣下石敬塘传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入朝辅政的圣旨(这个。。。。。。。小石头也有份啦),软禁高祖留下的孤儿寡母,篡改遗诏,拥立大眼仔石重贵做了皇帝,自已在朝中飞扬跋扈,排拆元勋,大肆安插亲信,偏偏是一介武夫,根本就没有治天下的本领,搞得天怒人怨,民意沸腾,朝野侧目。

看着众将如炬的目光,景延广非常不舒服,但大敌当前,还要靠这群不怎么听话的丘八御敌,毕竟自已原本没有什么根基,一下子火箭提拔了许多新人,这些新人带带兵,出出操还行,真要和如狼似虎的契丹骑兵对仗,景延广自已都没什么把握,惶论新人?当下他咳嗽一声,沉声道:“大敌当前,博州投降,青州造反,契丹兵锋已到黎阳,战止进退,各位将军可有甚么计策?”

话音刚落,左列中闪出一人,叫道:“景将军,末将有话要讲!”这人身形高大,相貌威猛,乃马军右厢排阵使,右神武统军皇甫遇,他高声道:“我军刚刚出京不久,锐气正盛,突遇敌军,正好冲锋陷阵,一挫敌胆,不知景将军为何一战不接,便匆匆退进这澶州城,死守不出,是何道理?!”

说到最后一句,皇甫遇目芒大盛,竟也是学景延广一样扫了四周一眼,气势不凡,咄咄逼人。他看到石重贵时,目光略微停一停,却是充满了不屑之意,殊为不敬,为什么这样,石重贵心知肚明,老汉奸石敬塘死没多久,以勇武著称的皇甫遇提调入侍卫亲军,任右神武统军,领太子太师,后一个职位够猛啊,太子的老师,不过这个太子可不是石重贵,而是老汉奸的亲生儿子石重睿,是以皇甫遇固然和景延广不对付,对得位不正的新皇帝石重贵一样不感冒,到现在,这个太子太师的名义还挂着呢,摆明了一副老子就是罩着石重睿的臭样,他为人个性刚烈,深受老将们赏识,是老将们**侍卫亲军实权系统的一颗钉子,景延广虽然急于完全控制侍卫亲军,但直到现在也不敢动皇甫遇一分一毫------因为这意味着和老将们彻底摊牌,他实在玩不起,太子太师皇甫遇稳如泰山的另一个深层原因是:老将们固然不喜欢景延广,但也一样讨厌石重贵,制衡之下,名义上拥有天下的石重贵没法向侍卫亲军做哪怕是一点点的渗透,更不用说安排诸如刘五刘六这样的亲信入职了。

景延广眼角余光瞄一下左右班道的高行周,符彦卿,两人一个抚须不语,一个面无表情,心里咒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皇甫遇没啥文化,根本教不了太子读收写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鲁莽的武人,敢跳出来打头炮,肯定和高行周以及那个居心叵测的符老四是事先通过气的,反观自已这几天的行军布阵,为了保存实力确实绞尽脑汁,费尽了心机不和契丹主力硬拼,也难怪一力主战的老将们不满了。

景延广当下忍了气道:“太师此言差矣。景某劳师动众,还请陛下御驾亲征,当然不是仅仅守城御敌这么简单,虽然某与幕僚已谋划了七八成,然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是以还要听一听众将的意思嘛!太师可有甚么好计?”

皇甫遇哼一声:“有什么好计?常言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士掩,说是赵延寿屯南乐,耶律德光驻元城,敌军到底有多少人?战力如何?布阵如何?主攻哪里?有无渡黄河之心?这些统统都不知道,依末将所想,无论要出甚么计策,咱们先打一仗试试,再作道理!”

“对!对!就该这么做!”

“太师说得好!先干那帮龟儿子一票!老子就不信契丹人是三头六臂!”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爹生娘养,血肉之躯,刀砍会死,箭中会伤,谁怕谁啊?!”

众将开始议论纷纷,大部分都附和皇甫遇,石重贵一看之下,就知道景延广在各地藩镇之中的威信实在不咋的,这样的场面都镇不住,还想让这些骄兵悍将给你卖命?

石重贵目视自斩鸡头烧黄纸的大哥哥,老发小符彦卿,后者对孤家寡人的皇帝报以温暖的微笑,哇哇哇,大哥啊,为什么石敬塘那混帐家伙不召你入朝辅政啊?要是那样兄弟我用得着那么无谓地得罪第一军头刘知远吗?用得着天天受景延广的气吗?

符彦卿在众将的议论声中出班,道:“启禀景将军,末将有事禀告!”他声音低沉,并不洪亮,但众将好像人人都听到一般,一下子静了下来,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名将之后,洗耳恭听,景延广脸色大变,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看人家这威望,一句话就把自已经下去了。

“哦,是符节帅啊,不知有何好计?”景延广心中暗暗嫉妒,却也不得不装出一副虚心就教的样子。

“目下小小的澶州城挤进了我二十万大军,实在太过逼仄,一旦敌军临城,城上所使兵力有限,城下兵多又用不上,殊为可惜,不如使军出四城,立栅为寨,可与澶州城互为倚角之势,兵力运用又更为灵活,请景将军详察。“

高行周出列道:“末将深以符节帅之言为然,愿率本部人马,向北立寨,以试契丹骑兵镝锋!“

皇甫遇高声道:“符节帅所言极是!末将不才,愿随高将军一同守北寨,以作全军前锋!”

众将也纷纷道:“末将附议!”

景延广眉头紧锁,在他看来,这些丘八个个是心怀鬼胎,出城立寨,不可能就在城边,肯定要前出几里,找个地势好,附近林木多的地方伐木立栅,离得远了,肯定要申领军粮,军粮不给不行,给得多了,这些个丘八腿就长了,老老实实打契丹人还好,要是风头不好,手里有粮有兵,一个风紧扯呼跑了怎么办?自已还要借这次机会把这些军头的兵全收了人全带回开封做闲官呢!当下道:“各位将军说得好,出城立寨果是。不过现今我军缺粮,契丹势大,景某以为出城立寨不应过远,离城半里可矣,如此既不担心契丹骑兵断了粮道,又可以集中力量守护全军根本,凭坚城与敌军决战,再说了,皇上还在澶州城里呢!“

此言一出,众将默然,离城半里立寨,真是亏这位景将军说得出来,不过他也明明白白的威胁,谁不听话,皇帝和粮草都在老子手里呢,不爽自已带兵饿着肚子去和契丹人打仗罗!

景延广一见威胁凑效,得意之极,续道:“此次大战,虽不能说是一决生死,却也是关系我大晋朝廷的根基,景某以为,全军应上下同心,不可自行其是,粮食统一配给,军权也要统一调度,各节帅要将军队全部交给行营指挥,除身边亲兵外,不可擅自调动一兵一卒,一车一马,违者,军法从事,定斩不饶!“

众将万万想不到看似粗莽的御营使景延广还有这一手毒招,自已奉诏带兵过来,本是想着抵抗契丹,毕竟天下是大家的嘛,让契丹人在地盘上来去自如,不说百姓遭秧,粮赋减少,面子上也很过不去嘛!不料景延广野心大得惊人,挟持了皇帝还不算,还要动老子的**子?!反你娘的!七八名将领此时已经把手按在刀柄上,准备暴起反抗,杀将出去!

堂外一声马嘶,一名少年将军骑马闯到堂前,身后跟了数十名年轻剽悍的军校,景清大叫道:“启禀景将军,景某巡营回来了,城中一切平安!”

将手按在刀柄上的将领不得已又将手放下了,景清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出现,就是告诉众人,五千精骑已经把这大堂包围了,敢异动者,格杀勿论!

景延广拈须微笑,转向石重贵:“皇上以为如何啊?”

石重贵**道:“景将军所言有理,众将军依从便是!”脸色铁青,起身拂袖,竟然自顾自往内堂去了,这皇帝近几日脾气突变,大得惊人,大得奇怪,景延广脸色一变,但石重贵毕竟是主君,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怎样,当下把脸一板,道:“高将军,皇甫将军的侍卫亲军已在景某领下,三河节帅兵多将广,可独当一面,其余将军兵马不多,分开使用实不相宜,便请交出领兵虎符,由景某统一调度与供粮。”

这一手实在聪明,最大的三个军头没有被夺权,就没有理由反对,更何况皇帝石重贵也认可了,而一众小军阀没了三大军头撑腰,手下几千兵马在高达十五万的京军面前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能认命了。

景延广哈哈一笑,幕后一名年轻的**官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铜盘,慢慢走到一个个将领面前,众将或咬牙切齿,或痛心疾首,割肉一般将贴身收藏的的调兵虎符交出,面对众将凶神恶煞的面孔,那**官虽是年轻,却也步履沉稳,神色自若,高行周,符彦卿,皇甫遇交换一下眼色,暗暗称奇。

眼见**官端了满满一盘调兵信物上来,景延广喜不自胜,那**官脸色一黯,俯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景延广“唉哟”一声,竟从虎皮坐椅上跳了起来,叫道:“若不是窦**提醒,险些误了大事!“

他转头向众将道:“现契丹兵锋已达黄河,欲与青州杨逆合兵,一旦势成,我等将被左右夹击,现使义成节度使李守贞,陈州防御使梁汉璋,洺州团练使薛怀让火速领兵三万,沿郓州一带布防,严守马家口这个重要渡口,不得让契丹人渡过河南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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