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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潜龙在晋

小说:雄晋 作者:陈焕然 更新时间:2010/7/9 15:28:11

这几天有点事,更新不稳,对不起各位老大了,废话少说,5500字奉上!两大天皇巨星级人物登场!

忻口寨上,一杆“刘”字大旗迎风飘扬,旗下河东节度使,检校太师刘知远骑了一匹白马,手搭凉棚远望,这忻口寨地势险要之至,左依云中山,右托清凉山,滹沱河从下静静流过,河谷远处杀声不断传来,河面上已经开始出现浮尸,大多是契丹骑兵和马匹的尸首,晋军服色的军士尸首也不少,由于河水太冷,死人都被冻成青紫色,不用怎么看,刘知远就知道这些晋军大多属于新建的兴捷,武捷等十几个军,都是新兵,徒有勇气,在战场上不知道怎么杀伤敌人,保护自已,不过这样也好,这么一战下来,活下来的新兵就变成了老兵,打仗兵多不一定有用,老兵多才有用,残酷的战场上一个老兵往往顶得上三五个新兵,甚至更多-----自已当初守晋阳抵抗前唐大将张敬达,不也是五千对五万吗?

一骑马蹄声得得,奔上山来,马上大将年约四旬,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叫道:“节帅,河中已出现胜捷军的尸首-----史厢主的大军已投入作战,咱们。。。。。。。“刘知远转过紫黑的面庞,双目炯炯,看着自已的得力手下,右厢排阵使郭威,后者在刘知远刺眼的目光下微微低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郭威最近的日子实在不太好过,刘节帅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自已的外甥郭荣居然考入皇帝石重贵创建的武备学校,还颇受重用,前几日私下喝酒时不经意地提起此事。

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心高气傲,跟朝堂上景延广,石重贵,桑维翰,冯道等人压根处不来,又在晋阳擅自扩军,拒不奉诏入朝,隐隐已是一方诸候,作为刘知远手下的左膀右臂,史弘肇勇则勇矣,但为人以勇武自衿,性格强硬,和刘知远手下的文官们势同水火,一直闹得刘知远烦心不已,郭威则完全不同,不但有勇有谋,为人还谦虚谨慎,性格稳重厚道,对文官们也很尊重,很得刘知远喜爱,地位隐隐超乎于史弘肇之上,正是春风得意,前程远大。

对于外甥郭荣考取了武备学交,并获一等奖学金的事情,郭威是清楚的,当郭荣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同意了外甥到开封寻个出身的要求,虽然他明知刘知远和开封方面关系很烂,但刘知远现在的实力,为一方节度可以,要取天下,仅仅凭三晋之地,还差了些,当初的唐高祖虽然也在晋阳起兵,但随后就移都长安,方才成就大业,开封的石重贵现在是傀儡,但好歹还算是正统,外甥在京有职事,有什么大事还可以互相通个气,毕竟,这是个乱世。

刘知远看了看郭威,目光又移到远处,淡淡道:“文仲,沉住气,谷口处不还有白承福的三千精骑在扎口袋吗?”

郭威道:“节帅说的是。不过耶律安端大军约有三万,去除附逆汉军,契丹骑兵足足有过万,吐谷浑骑兵再骁勇,恐怕时间一长,也是寡不敌众,一旦耶律安端下了狠心,扔下步兵不管,马军全力朝谷口突围,极有可能溃围而出,咱们埋伏了这些天,弟兄们可吃了大苦,如果不能竞全功,殊为可惜啊!“

刘知远“嗯“一声,道:”文仲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战前白承福自持兵多将广,夸下海口要立头功,咱们帐下将士,多有不服啊,都想看看这个蛮子打得怎么样?“

郭威一时无言,吐谷浑自于天福五年迁往大晋,先附成德军节度使安重荣,安铁胡败死后,改归河东节度使刘知远,被荐为大同节度使,麾下精骑,统归刘知远节制,一同向北抗击契丹,本来颇受器重,但自从石重贵即位,大晋朝廷对白承福不断示好,渐渐地白承福就不怎么听招呼了,不但养兵自重,还时不时放纵部下骑兵骚扰边民,河东军民,对这些化外野人都很厌恶,刘知远尤甚,不仅如此,白承福上袭吐谷浑世家,先后又事安铁胡,投石敬塘,归刘知远,在中原混战中实力未损,还左右逢源,大发其财,听说连他喂马的草料食槽,竟然都是银子做的,刘知远近两年来扩兵太甚,军饷一时供应不上,对白承福的财富是垂涎三尺。

郭威当然知道刘知远要公报私仇,借契丹之手削弱白承福,所谓打死敌军除外患,打死我军除内乱,但现在明显还不是彻底算总帐的时候,见刘知远仍然不动,郭威只得又道:“节帅,白承福乃是大同节度使,与您同殿为官,他要在刀兵之中有个三长两短,不但挫动士气,您向开封朝廷,也不好交待啊!“

刘知远皱皱眉头,但显然听进了郭威的话,看着河中越来越密的尸首,打到这份上,耶律安端虽然是个蠢人,也该知道要全力突围了。双腿一夹马肚,白马唏律律一声嘶叫,一阵急奔下山,来到小河边,由于死人太多,河水已变得微泛粉红,契丹人,汉人并相枕藉,有不少尸体衣着奇异,袍子上著小袖,小口袴,戴大头长裙帽,正是吐谷浑骑兵,在河谷中反复撕杀了三天,从岸上打到水里,可见战况激烈之极,白承福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刘知远叫过郭威,道:“留两千步军守折口,骑兵四千,全部出击!“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柄大刀,一声唿哨,二百余骑从山坡上径直冲下,随了刘知远绝尘而去。

郭威连忙上到忻口寨了望台顶,摇动旗号,片刻之后,人喊马嘶之声不绝于耳,大队骑兵高举马槊大刀,如同一道洪流,投入河谷中的战场,作最后决战。

长达数十里的河谷中,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看着根本不像赵延寿所描述的那样,晋军士兵由于水旱蝗灾严重缺粮已经瘦弱得不行,虽然他们绝不是个个都高大强壮,但耶律安端至少可以肯定,勇气一定不输于契丹人。

第一天的战斗非常顺利,守在河谷口的的千余名晋兵倒是打得挺顽强,但在那种宽大的地形上,契丹骑兵的优势显露无疑,很简单的**突击,两翼包抄,骑兵强大的冲击和切割只一杯茶的功夫就让这支步兵完全失去了生还的希望,但出乎耶律安端的意料,虽然已经让已主部队中的汉兵喊话劝降,但这支步兵没有一个人投降,全部倒在了契丹人的马刀之下,这让崇敬英雄的契丹人也竖起了大拇指,由于不过才损失了百余名骑兵,耶律安端对战斗交换比很满意,所以有心情宣布任何人不准动这些步兵的尸体,在契丹人自已看来,这已经是十分大度了,为此耶律安端还派亲兵手刃了十几名明显手脚不干净的汉兵。

第二天的战斗简直可以称为惊喜,五百余名孱弱的骑兵挡在了浩浩荡荡在谷地中拉成一条长蛇的契丹骑兵,虽然谷地已经变窄,但仍然有足够的距离让契丹骑兵加速进行正面强攻,出乎意料,第一次凿穿就打得这群晋军骑兵落花流水,这些骑兵似乎不太理解马对于骑兵的意义,纷纷抛下马匹,艰难地躲过契丹骑兵的铁蹄和箭雨,只有百余人稀稀拉拉地逃进两边的大山里,耶律安端几乎完整地缴获了五百余匹马,虽然按照契丹人的标准,这些马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同样按照契丹人的标准,大量缴获敌方的马匹是大胜的标志之一。只有一名汉兵将领关于“诱敌深入”的说法让他小小的不愉快了一阵子,仅仅是一阵子而已。

第三天清早,山谷变得很窄,只能一次并进十匹马,并且马蹄已经踏进冰冷的河水里了,一直罗罗索索的汉兵将领突然不说话了,直直地看着两边高峻的山峰,眼里透出死灰的颜色。

一声梆子响,先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箭雨,在河谷中挤得密密麻麻的契丹骑兵哀嚎着倒下一大片,鲜红的血水汇成溪流,汇入冰冷的河水,两边山上,呐喊声在山间久久不散,成群结队的晋军从山脊线上向海浪一样不停地涌现,在被强劲的燕北胶弓和锋利的狼牙箭将近千人钉死在山坡上之后,左边山上的晋军借着势能冲进契丹阵中,长枪大刀并举,立时与契丹骑兵杀成一团,扔掉了碍手的长弓,契丹骑兵在山谷中腾挪不开,只得不停转动马头,手中兵刃朝脚下猛砍,部分身手灵活的骑兵已经跳下马来步战,只是常年在马背上的战士步战本事实在稀松平常,近千名骑兵被狠狠地捅下马来。

真正令耶律安端心惊胆战的是隔河的右边山上,因为坡度较缓,一个山坳中窜出了一彪骑兵,当先的一名大将锦袍金甲,骑一匹青马,手持一条铁鞭,好像根本就没看到眼前的河水,驱赶着坐骑“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溅起的雪白水花中似乎还有未曾融化完全的冰渣,看得耶律安端了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跟随那大将身后的骑兵,步兵似乎也根本没看见能冻死人的河水,“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跃入河中,努力泅水而来,一些军士体质较弱,在河中受不住寒气侵袭,脚下一松,头部没入水中,一连呛了几大口冰水,内脏都几乎冻结了,支持不住,便被河水冲走。

耶律安端久在北地,心知这刚开春的河水比大雪封冻时还冷,人在水里一泡,上得岸来,冷风一吹,登时便去了半条命,这名金甲大将不但拿自已的性命当回事,似乎也不拿手下的兵当回事,不知怎的,耶律安端本能地觉得,涉河而来的这支军队,比直接从山上冲下来的军队,危险得多,立即命令大将萧从率主力前往截击,这时后军传来消息,吐谷浑酋长白承福,率三千精骑,截住了大军后路,后军正在拼死撕杀,但囿于地形,人数多得多的后军一时半会也奈何白承福不得。

这时耶律安端方才想起出征之前,哥哥耶律德光的一句话:“晋阳刘知远是个大有本领之人,南朝诸将之中,以他为第一!”

萧从督率数百名神箭手,冲到河边朝河中播洒箭雨,河水瞬间吞没了数百名晋军,数道怵目惊心的腥红像巨蛇一样在清澈的河底蜿蜒流动。那金甲大将毫不退缩,将铁铁鞭舞得如同风车一般,拨落了数十支狼牙箭,转眼之间,已近岸边,身下坐骑突然长嘶一声,立了起来,四蹄翻飞,水花四溅----晋军前锋已经冲到了浅滩!

萧从大不甘心,不顾身边骑兵纷纷后退拉开距离,只是扣了一支利箭,屏住呼吸,将长弓拉得有如满月,弓弦绷得“吱吱”尖叫,让人心里发毛,稳稳地瞄准那带头的金甲大将,突然暴喝道:“去!”

金甲大将突地将铁鞭在坐骑臀上狠狠一砸,那青马痛嘶一声,突地从水中跃起,带着大片水花腾云驾雾般朝萧从撞了过来,高高昂起的马头被锋利的狼牙箭射穿,锯齿状的箭镞上还带出了一抹红白相间的马脑。

萧从只听得震耳欲聋的一声虎吼,那金甲大将竟然借着青马腾跃的势头从马背上跳上半空,双手齐握铁鞭,如挟风雷般砸了下来,措不及防的萧从下意识地举弓去格,“喀拉”一声,坚硬的胶弓和手腕一齐被砸飞,“扑”地一声,铁鞭结结实实在砸在萧从脑袋上,一时红白之物飞溅,尸身倒撞下马来,眼见这金甲大将骁勇绝伦,大汗帐下都数得着的大将萧从只不过一个照面就惨死马下,契丹骑兵骇得目瞪口呆,如看天神,一时竟忘了放箭,金甲大将却也油滑得很,倚着萧从的坐骑落在地上,双腿一着实地,又有了借力之处,一个鹞子翻身,骑上萧从的坐骑,狠狠一勒,力气之大,竟然将那马嘴中勒得鲜血喷溅,惨嘶一声,掉转马头就朝大队发疯一般直撞过来。身后百余名在契丹人箭雨中幸存的骑兵刚刚冲上河岸,湿淋淋地跟着金甲大将一齐冲阵,附着马尾,被冻得面庞青紫的步兵爬带滚地拖着兵刃,拼力向前。

早已吓得心胆惧裂的契丹骑兵本能地拨马就走,但后方也是被挤得密密层层的骑兵,根本就跑不了,反被那金甲大将冲入,一条铁鞭舞得出神入化,当者皆死。身后骑兵虽只百人,但人人悍不畏死,个个奋勇争先,居然将数千人的契丹大阵冲开了一个大缺口,气喘吁吁的步兵举起大刀长槊,口中喷出的白气在头顶缭绕,几成一片云雾,冷风一吹,薄薄的衣甲都紧紧贴在身上,他们不能停,一停就会冻僵,他们只能不停地动----挥动兵器,收割契丹人的生命,直到自已的生命被收割,尽管左厢排阵使,大将军史弘肇虽已冲在最面,但这个军纪严厉,动不动就将部下斩首棍毙的煞神显然比阎王爷可怕得多,所有军士只要还能动,哪怕是断手断脚,也要咬牙硬撑向前,与其战后被论罪虐杀,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来得痛快。

耶律安端在中军看着这支从河水中淌出来像落汤鸡一样的军队,从那金甲大将以下,似乎不知死与怕为何物,用刀,用枪,甚至用手用脚用牙齿和契丹骑兵血战,不断有契丹骑兵被尸首绊倒,被晋兵从马背上拉下,被三四条长槊挑举起来,活生生地捅死,整个战场就像一锅沸粥,翻滚不已,沸沸扬扬,。远处隐隐传来阵阵马嘶,耶律安端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是晋军的骑兵主力,正在快速接近战场,作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锤定音。他想起了大哥的第二句话:“势若不谐,保住骑兵即可!”未言胜先言败,难道大哥早就知道自已将会败在刘蛮子手里吗?

不管怎么说,耶律安端还没有蠢到底,把手里的骑兵全部砸在山谷里和刘知远死拼到底,再说形势也还远没到完全失控的局面,自已手里还有至少七千骑是完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年再来罢!

苦笑一声,耶律安端拨转马头,朝谷口绝尘而去,契丹骑兵阵势虽乱,但一旦下定决心要走,快马大刀却也不是晋军能轻易拖得住的,扔下两千多具尸体,契丹骑兵且战且退,朝谷口涌去,只剩下没马的汉军步兵,还在与晋军浴血奋战-----在耶律安端心中,反正他们也只是壁虎的尾巴,汉人命贱,死了一茬,很快又会长出一茬,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们损折宝贵的契丹铁骑。

当晋军骑兵冲入战场时,契丹汉军终于放下了武器,停止了无望的反抗,郭威紧紧地跟在刘知远身边,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这正乘胜是追击的大好时机,刘知远却牢牢地控制骑兵的进攻速度,没有挥军冲击已经不堪一击的契丹骑兵后军,这或许是出于大将的谨慎,或许是中原骑兵与契丹骑兵作战的通例----面对处于优势的游牧民族骑兵,汉族骑兵一般都对追击这种战术很小心,因为一不小心,脱离步兵的骑兵就很容易被来去如飞的游牧骑兵合围,但这是在山谷里!耶律安端就算有心要设伏,两边都是大山,他的骑兵能上山设伏?史弘肇废尽心机,才找了一个可以藏骑兵的山坳,但仅仅三百骑兵就将山坳挤得满满的,地形不熟,急切之间耶律安端去那里找山坳来设伏?!

大队骑兵越过史弘肇的步兵,郭威眼角的余光看到一身金甲的史弘肇下了马,开始让军士生火,他们不打算参与追击了!

骑兵在刘知远的亲自指挥下,慢慢地压缩契丹骑兵,就像将一群鸡赶向谷口,但不打算杀鸡,郭威心中越来越冷,“养寇自重”四个字掠过心头,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对全歼敌军最重要的谷口,仅有三千精骑,而且还是注定不会拼尽全力的白承福吐谷浑骑兵,在刘知远不紧不慢的驱赶中,契丹人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兵力将白承福的三千骑兵堆死,而白承福当然不会把倚为根本的精兵全部送在和他没多大关系的规复中原大业之中,多半会保存实力,让契丹人溃围而出,而战场纵敌,是杀头的大罪,鉴于白承福的特殊身份,这罪可治可不治,就看上司刘知远怎么想了。

一切都在刘知远的算计之中,想起军中流传的白银马槽的故事,郭威的心在收紧,离谷口越来越近了,北风好像越来越大了,他浑身一颤,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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