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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历史架空>雄晋>第十八章 戚城之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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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戚城之战(7)

小说:雄晋 作者:陈焕然 更新时间:2010/10/18 20:32:26

数百名契丹铁鹞军在耶律德光的大声喝斥声中,定下心神,结成一个圆阵,萧鲁和耶律古分督左右,扎稳阵脚,不断地收拢外围混乱的轻骑,不过片刻居然有近千人围在大帐周围,人心大定,足可以一守,就等戚城南门的援兵赶来。

早就看好了方向的药元福率领大队径直奔向契丹王帐,他手下的三百亲兵在冲阵时损折殆尽,金三明,胡士谦,鲁成,全子晖等数百精骑跟上,前锋大略组成一个楔形,冲破百余顶营帐,眼前豁然开朗,是个直径近七十步的大空地,灯火通明的高大王帐矗立中间,高高飘扬的狼旗之下,铁鹞军将大帐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外围游走的轻骑虽然只有四百余人,却毫不畏惧地挥刀冲出,迎上晋军的进攻楔形,正是针尖对麦芒。

借助强大动能,一照面晋军就将百余名契丹轻骑撞落尘埃,瞬间将这股轻骑如同刀劈豆腐般分为两半,但契丹人势若疯虎,悍不畏死地挡在进攻线前,用刀,用马,用自已的肉体,一点一点地让晋军的楔形变钝,药元福手持一根大铁挝,挥舞如风,一连砸碎了四五个契丹人的脑袋,眼角余光却见王帐前的铁鹞军对这铁与血的修罗场视若无睹,只是静静地看着轻骑被冲散,屠戮,化作尘埃,轻骑的作用,就是迟滞和削弱晋军锋锐,直到最后一人,让铁鹞军受到的冲击力最小,守住王帐,就是胜利!

略微有些散乱的晋军前锋突破契丹轻骑的拼死拦截,马蹄震天动地,挟雷电之势一头撞在铁鹞军圆阵之中,顿时马嘶人喊,金铁交鸣,火花溅射,血雨腥风,药元福大喝一声,奋起神勇,铁挝到处,人翻马倒,瞅准铁鹞军一个小小破绽,就要突入,一旁金三明,胡士谦有心要保护主帅,急急催马突进,竟然抢在了老帅前头,金三明两把大砍刀挥舞如风,一连砍翻两名铁鹞军,胡士谦挺起马槊戮翻一名,打翻一名,在二人亡命突击之下,铁鹞军阵向内凹了一角,只要再加把力,就要突入王帐了!

金三明大喜过望,脱口叫道:“成了!”

突地阵内传来一声大喊,犹如半空劈下一个焦雷,震得众军耳鼓生疼,不由愣了一愣,一员金甲大将冲了过来,手中一杆狼牙棒以力劈华山之势猛砸胡士谦天灵盖,锐风劲疾,势沉力猛,胡士谦大惊失色,顺过马槊,高高举起,只听“喀喇”一声,马槊竟然被狼牙棒生生砸断了!

“老胡!”在金三明惊叫声中,胡士谦翻身落马,狼牙棒余势不衰,砸在胡士谦坐骑头上,登时骨肉碎裂,艳红的鲜血和着雪白的脑浆喷了一地。

“耶律德光!”药元福大喝一声,马跃如龙,铁挝借势狠狠砸下,解决了胡士谦的耶律德光应道:“正是本汗!”纯钢狼牙棒抡起,以硬碰硬,“当”地一声大响,火星迸溅,药元福虎口流血,铁挝差点脱手飞出,耶律德光却不料这老将竟有如此神力,身躯剧震,手臂一阵酸麻,胯下黑马长嘶一声,得得退了两步。

耶律德光忍不住喝道:“好南蛮!来的是谁?!”

“大晋深州刺史药元福!”自已借的是马势,对方却是仓促迎击,两相比较,至少也是个平手,药元福暗暗佩服,早听说契丹大汗耶律德光勇武绝伦,果然名不虚传。

吓得魂不附体的萧鲁连忙率数名亲兵挡在耶律德光身前,仗着铁甲坚硬,拼死将攻上来的数名晋军挤退!

耶律德光虽然是棋逢对手,意犹未尽,但身为统帅,在生死关头,非到万不得已,可不能以身犯险,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当下策开黑马,让萧鲁补上缺口,不知怎的,这早已驯服的黑马今日竟似有些邪门,不住地打喷鼻,呼哧呼哧地喘气,摇头晃脑,好似在找甚么东西。

铁鹞军阵中突然一声发喊:“马上有人!”一个瘦小的身形居然如同游鱼般摸上一名契丹军士的战马,出手如电,一把匕首从那军士胁下铁甲缝隙**,狠狠地一搅,那军士惨叫一声,翻落马下,众人看得分明,那小个子竟然是胡士谦!他落马之后仗着身形瘦小,筋骨灵活,加之铁鹞军只是死死守住阵形,根本不敢移动给敌人露出空隙,胡士谦得以接连几次闪过马蹄践踏,移到军阵外围,黑暗之中,紧张之极的铁鹞军也只是死死盯着冲阵的晋军,没人注意身下,瞅准个机会,杀人夺马。肘腋生变,铁鹞军惊得呆了,眼睁睁看着他勉力控马奔出。

金三明大喜,双刀如风迎上掩护,放过胡士谦一人一骑,叫道:“老子就知道你这阴人是九条命的狐狸,死不了的!”

胡士谦忍不住张口道:“你才是。。。。。。。”,方才生死关头死死憋住的一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精气神一泄,登时软倒在马背上,鲁成,全子晖策马上前,将他扶下。

金三明大叫道:“虎卫队的是好汉,咱们龙骧队绝不能当孬种,儿郎们上啊!”十余名龙骧队员紧跟着他蜂拥而上,一刻不停地与铁鹞军缠斗。

耶律德光见晋军上下如此悍不畏死,惊诧之余,眉头紧皱,这赵延寿说晋军连年水旱蝗灾,晋军都要饿馁而死了,眼下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这个卢龙节度使,到底说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前锋与铁鹞军的交锋不过须臾之间,老谋深算的折从远就已经看出耶律德光亲自统率的铁鹞军不太可能从正面攻破,眼见在左面督队的萧鲁奋勇堵口,铁鹞军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缺口处了,当即大喝一声,拨转马头,向铁鹞军左翼急袭,身后石重贵,王全斌,武行德率五百余名骑兵紧紧跟上。

右翼耶律古听见左翼突然杀声大震,大吃一惊,拨马就要支援,耶律德光喝道:“右翼守住阵脚,左翼有本汗便可!“一夹马肚,黑马咴儿咴儿地长嘶一声,居然自动地朝左翼急奔,耶律德光哈哈大笑:”好马儿,你也知道本汗心思!“亲率数名王帐勇士,当先朝已经往内也凹一角的左翼奔去。

耶律古松了一口气,心道我大契丹自起兵以来,和中原人打仗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卢龙节度使赵延寿手下那帮汉将说中原人软弱无能,贪生怕死,一触即溃,之前是这样,现在可实在不好说了,两军相持,死伤惨重,谁胜谁负,还在未定之数,西门的萧解里要堵戚城内的晋军,那是指望不上的了,只盼南门的主力能快些驰援过来,仗打到这个份上,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他正自心乱如麻,突然阵外营帐之中,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尖厉有如鬼啸,铁鹞军阵微微骚动,耶律古有些糊涂,这响箭很明显是契丹人的作派,但这个时辰放响箭干什么?正迷惑间,抬头望去,不远处营帐翻倒,人喊马嘶,一彪人马杀进来了!是南门的援军吗?不对,披着沉重的铁甲,不可能有这么快,细听蹄声,也不像是铁鹞军的阵势,是晋军吗?那就奇怪了,为什么现在才发起进攻?那么,是去运粮的轻骑得了信回来了吗?但愿是,已经绷得紧紧的铁鹞军阵已经受不起哪怕是一个数百人队的冲击了!

数声战马厉嘶,一顶帐篷轰然倒塌,三骑马突然冲了出来,中间骑士手执一张长弓,背后两胯挂满了箭壶,暗夜之中只听得嗖嗖嗖箭啸不绝,竟似数人一齐射击,但普通长箭对铁鹞军杀伤实在有限,军士们倒也不太惊慌,只是勒马挺胸,紧紧守住阵脚。

耶律古惊疑之间,只听得军阵中“啊啊”连发几声惨叫,竟然有几名军士倒撞下马来,难道这人使的是传说中的破甲锥?

那三骑却不冲阵,只是隔了三十来步往来驰突,那中间骑士竟然是左右开弓,长箭如同飞蝗一般落入阵中,惨叫不断,又有四五名军士撞下马来,耶律古身边一名亲兵再也忍不住,放下长枪,拈弓搭箭,朝那射箭骑士就是一箭,阵外护在箭手左侧的骑士冷哼一声,纵马突前,一道惊虹般的金色流光掠过半空,“蚩“的一声轻响,大刀将那长箭挑飞,耶律古心头一凉,只觉锐风拂面,惊叫道:“快闪!”

话音未落,连珠三箭一同射至,箭箭直指那亲兵面门,“锵锵”两声闷响,两箭打在铁盔和护面甲上,第三箭竟然射入了眼窝!那亲兵惨叫一声,倒撞下马!那个可怕的箭手,根本不是凭的破甲锥,而是奇强的膂力和准头,朝每个人的面门射箭,当然不可能箭箭中的,但三箭中有一箭中的,已是惊人之极的神技!

有了超强同伴的护驾,阵外的箭手更是肆无忌惮,纵横往来,左右开弓,不多时已将两个箭壶六十支箭放尽,十余名铁鹞军或穿眼,或破嘴,均是贯脑而死,铁鹞军眼见坚甲已不成仗持,不由心惊胆战,都伏身在马背上,以图躲避,这样一来,严整的军阵顿时破绽大开,耶律古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了,一咬牙,带了几名亲兵,越阵而出,要来与三名骑士近战。

蹄声隆隆,大队骑兵冲进营来,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杀声震天,黑暗之中,不知来了多少人马。

那拨飞长箭的骑士大喝道:“契丹狗,杨业来也!”胯下踢雪乌骓唏律律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竟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高高跃起,耶律古不想那小将来得这么快,刚刚举起手中长枪,一道金色流光掠过,锐利无匹的刀锋切豆腐般剖开了马颈,削断了长枪,将耶律古铁甲砍透,连肩带胸劈为两半,北国著名的勇士,竟然一个回合都没走过来。

几名亲兵大惊,正要围攻这名天神一般的小将,七八名晋军围了上来,马槊白刃如雪,专挑颈项和胁下乱捅,转眼之间,不可一世的铁鹞军撞落马下,血染黄土。

王审琦扣了三支箭,嗖嗖嗖一气射出,喝道:“杨业,王彦升在左,潘美,罗彦环在右,本队长居中,三角队形,冲阵!”

数名射箭好手聚在王审琦身边,按照吩咐只管朝契丹人面门放箭,中不中不去管他,只是来回不住地放箭压制便是。

杨业当先冲阵,家传金刀锋利无匹,如同砍瓜切菜般接连放倒七八名铁鹞军士兵,王彦升,潘美,罗彦环哪里肯服输?依着王审琦的吩咐只管照铁鹞军薄弱处乱捅,这三人枪术精湛,枪尖到处,都带起一蓬一蓬的血雨。

战将的血液在石重贵身上急速流淌,身边人人捉对嘶杀,谁也顾不了谁,乱军之中,只有奋勇争先,把脑袋拴在裤腰上,才能杀出一条血路,一条生路!虽然军士们奋力遮掩在皇帝前面,但契丹人也一样十分勇猛,寸步不让,石重贵面前不断有军士落马,断手,断脚,断头,地面鲜血溢流,马蹄踏上去只是沉闷的扑扑作响。

终于,身前最后一名军士被契丹人挑在枪尖上,甩上半空,一溜血珠泼洒出来,溅上石重贵的战袍,腥气逼人,看见了,那个契丹战士人马皆全身披甲,面甲上只露出一对眼珠,闪射着血一样的红光,一枪便朝石重贵当胸刺来,石重贵全身绷紧,刀杆往外一档,枪杆在刀杆上飞速磨擦滑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不知是自已太兴奋,还是对方已经疲惫,石重贵觉得,对方的力气比想象的小,而自已的力气则比想象的大。

灵光一闪,他大喝一声,刀杆往下一沉,顺势劈下,契丹军士不得已回枪挡架,这家伙经验丰富,枪术精湛,他可没敢将枪杆正面挡刀锋,而是斜斜一拦,将寒光闪闪的刀刃封在身外,沉喝一声,腰下用力,抖了一个碗大的枪花,直撩石重贵面门!

过往战阵撕杀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在石重贵脑海中,用这个契丹军士练手,浑身的细胞都在复苏,焕发生机,力气越用越有,技艺越来越熟,终于,第十个回合,已经和数名晋军浴血博斗过了契丹军士支撑不住,被石重贵一刀劈中左肩,精钢百炼的大刀破开重甲,斩断肩胛骨,那军士倒翻下马,石重贵毫不犹豫,纵马踏上,马蹄下“喀喀”几声脆响,一声惨呼,战士的灵魂袅袅升天,他能在天上看见这场战斗吗?不知道,石重贵只知道,如果翻下马的不是敌人,那么现在胸膛破了几个大洞的被土地吸干鲜血的就是自已。

意料之中应该平安无事的右翼居然突遇强袭,耶律德光又惊又怒,在他看来,由于兵力不占优势,晋军应该第一次突袭就已用尽全力,因为明知附近足足有数万契丹骑兵,晋军完全没理由将这么点兵力分几个波次来用,那会大大增加战役时间,而时间越长,对契丹人越有利,所以耶律德光很勇敢地留在了大营,他认为现有兵力抵挡预想中的三千晋军有点紧,但还是够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契丹人知道,仅仅面对三千名晋军,草原的主人竟然抛弃了王帐,落荒而逃。但现在的事实就是,晋军确实留了一手,确实在最关键的时候投入了第二波兵力,这说明,晋军有兵力优势,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甚至,还不怕拖时间,难道他们不怕正在兼程赶来的数万铁鹞军?

聪明绝世的耶律德光越想越糊涂,晋军组织进攻完全不合常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已真的估计错了,来的晋军不止三千?可要是真的晋军倾其所有来了两万骑兵,眼前这阵势似乎小了点,契丹拦子马再没用,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两万晋军这么大的部队啊?一个个念头突破脑海中的波翻浪涌,顽强地浮出水面,挑战着耶律德光天生的优越和自信,让他烦躁不已,这个念头就是:晋军倒底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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