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道酬勤

别看逸飞年纪小，可胳膊已练得挺粗，小臂上都是栗子肉。老吴让他练甩手，头三个月先往水里甩，后三个月往纸堆里甩，再三个月往沙堆里甩，最后让他往树干上甩，也可以说是往树干上摔。甩得身使臂，臂使手，手使指非常灵活，而且身子、臂膀、胳膊、手腕、手指非常柔软，像百炼钢绕指柔的钢筋条一样，甩出了力道，甩出了一种自指间发出的让逸飞自己也察觉不出怎么形成的一股剑气。严冬里，是呵气成霜的季节。逸飞运指如飞，剑气所指，一道薄薄的热气柱自指尖逸出，说不清是身体的热能量，还是放出了体内真气。老吴见儿子练飞针的基本功已足，遂开始教逸飞手眼身形，如何运针。先是练一根针，别看那针很短很细，在他手指里却摆弄得像金箍棒，可以调整任何角度，舞动如花。爸爸说，针在手里如不调整好角度，飞出去必然偏离方向，必须在手里先定向。身子怎么动，针尖的方向不能变。劲道怎么使，最后都要运在手指上，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一点，将细小的钢针弹射出去。针走如流星，发出去就别想改变了。所以你要达到什么目的，必须先设计好，针发出去再想已然来不及了。爸爸还传了逸飞少林秘不外传的练针心诀和发针的七十二法。逸飞这时十三岁了，记忆力极强，爸爸说过的话几乎过耳不忘。心诀只能用心记，不能写在纸上。逸飞就默背，直到倒背如流。功法一日不练手生，逸飞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如此三年，练成了七十二种发针法，他还独创了八种飞针法，正好凑成了他自己命名的《逸飞发针八十法》。逸飞先学发一根针，用拇指和食指发针，名为“单出头”；后学五指间的指缝发针，同时可发四根针，针打到目标上像一朵梅花状，故名为“梅花针”，这种梅花针和古书上说的那种梅花针不同，那是五枚钢针在根部相连的一种寻常暗器；后来逸飞又学了双手发针，左右开弓，而且可以边从针囊取针边发针，银针接连不断，如缤纷下落的梨花，故名为“梨花针”。之后又学了口内发针，口里可连续发出五根不到一寸的小钢针，像射出的连珠弩一般，故名为“连珠针”。这种功法最难学了，自学以口发针之日就得针不离口，吃饭睡觉也不能吐出来。逸飞多次被针扎破了嘴，还有一次吃饭时针差点随食物吞进肚去。但他摸索技巧坚持下来，终于练成了这种口内衔针发针的神功。

逸飞觉得飞针学得差不多了，因为他现在向天发针可落天上飞鸟，向水投针可中水中细小的游鱼，连他自己也颇有几分自负。老吴发针在十步之内可伤人，逸飞年轻力壮，针竟然在十二步之内还有杀伤力。一天逸飞对爸爸说，“爸，我的飞针功现在学得可以了吧。”老吴说，可以制敌但还不能保命。逸飞惊诧道“练这么些年飞针还不能保命，有那么严重吗！”老吴说：“如果遇到同样会使暗器的高手，你还有失败的可能。”“那怎么办？爸你得教我。”“当然了，谁让你是我儿子呢。”老吴笑着说，“我还得教你一手救命双针，那是现今世上罕见的足部发针法。”别看老吴已近天命之年，身形晃动，威风不减当年，他猛然一个后空翻接着踢出一个漂亮的倒勾腿，只见一根锃亮的大针从他的足部“铮”的一声破空弹射出来，飞向身后的靶子。那靶子离他有二十步开外，寻常的飞针根本射不到，到十五六步就成抛物曲线落地了，而这根大针因为自重大，且因身体旋转、动作迅捷，足部发出的力道比手部发出的力道更足，那根大针“砰”的一声钉进木靶里，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尾巴，针的惯力复又将木靶从树上弹起来，啪啪弹了几下才停下，当真骇人心魄！逸飞刚要叫好，就见爸爸转过身又踢出一个更迅猛的直踢腿，“嗖”的一声，又一根大针从这只脚下直射出来，“当”的一声，正中靶心，针入靶一半，露出一半。可看出比第一根要精准，但不如第一根力道大。老吴用力拔出大针后，走到逸飞近前，捋起裤管让逸飞看。原来是用两根五寸长的大针，放在掏空的细竹管里，朝下有孔，以石蜡封住，然后分绑在两个小腿上，藏在裤子里。老吴说，当遇到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紧要关头，发针者要以大力使足部如手臂一样抡起，以正踢、侧踢、摆链或后空翻倒勾腿猛力惯针，视敌人数单发或双发，将管内大针射出，倾刻间毙敌性命，保全自身。这种盖世神功非将飞针绝技练至化境而不能奏效，并且要求有好腿功和好软术，抡腿如臂，运用自如，方能练成。逸飞手里摸着两根从未见过的亮闪闪的筷子般粗的大钢针，神思飞扬，他想：该我中华神技不绝，我定要练好这种绝技，在最紧要时刻，扬名立腕，一展我中华神技，弘扬我炎黄子孙尚武精神！复又半年，逸飞将足部发针法学得滚瓜烂熟，发针法由手、口指哪打哪，发展到脚指哪打哪。浑身上下，神功已然加身！晨起练功，他气运丹田，目光如炬；银针发出，鬼神难防！光芒万丈的红日映衬下，逸飞舞动身形，神威赫赫，似有翻江搅海的神通；指间银针闪烁，隐隐然罡气升腾，昭示着天将赋大任于斯人！

这正是：天道酬勤艺已成，神针鱼鸟俱慌惊。斯人大任堪膺负，弘我炎黄尚武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