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牛仔确实忙

匆忙收拾了一下，康咏筠硬着头皮给她开了门。

“二小姐来得好早。”康咏筠招呼道。但是没有将她往里让，他们还没叠被子。

孔令伟反而一推他：“怎么刚起来啊，昨晚是不是没干好事。还没点眼力，还不给本先生倒杯水。”说着自己走了进去。

顿时大叫起来：“哈，你一个上校难道还没钱住单间？非要两个男人挤一起。难道你有龙阳断袖之癖？算了，我还是去大堂等你。“

康咏筠立马一头黑线，连忙分辨：“我们团训练任务紧张，住一起为了探讨目前的训练课题。杜营长都有马上做父亲的人了。还请二小姐口下留情。”

“行了行了，我也是开开玩笑，赶紧准备。”说完留下两个脸红脖子粗的男人大笑着下楼了。

康咏筠只好洗漱完毕，扎上武装带去大堂应付。在他眼里孔令伟就是一个叛逆期的孩子，1919年出生的她现在不过17岁而已，估计也是顺毛驴，你越是跟她呛，越是跟你急。康咏筠听闻她那些劣迹，怕的她不是告自己黑状，而是浪费自己时间去陪她搞的满城风雨，最后还要自己背黑锅。

“不知二小姐有何贵干。”

孔令伟放下咖啡杯擦擦嘴道：“听舅舅跟大姐说你会开飞机，正好我一直想学 ，那帮飞行员一个个牛气得很不肯教我，你去教我怎么样。别推脱啊，我问了你们桂总队长，他说你今天没有别的任务。”

原来是陪你玩，康咏筠心里有了底：“是这样二小姐，飞行员驾驶飞机都是从教练机培养，然后熟悉自己的作战机型，不是他们牛，实在选拔飞行员很难，理论课很多不说，光训练就上千小时的时间。他们也怕承担责任。跟开汽车不同，像这样冒然去学，确实勉为其难。另外我确实已经跟桂长官汇报完工作，但是兵工署那里还有些公务。你看。。。”

“不给面子是不。”孔令伟打断他的话：“当我求着你了？你问问南京城就连姨夫都让着我，你一个小小上校就耍威风？”

康咏筠连忙换个口气：“二小姐言重了，我绝不敢在您面前耍威风。这样吧，上午我带二小姐飞一圈，下午请高抬贵手暂且放兄弟一回，二小姐深明大义定然会首先为国着想，来日方长，机会还很多。”

孔令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别拿大帽子压人，我看过的红头文件比你看过的书都多。走吧，跟我去机场。”

时间，对于康咏筠来说很紧张，不仅有跟兵工署技术司来讨论82迫击炮轻量化以及增加射程的问题，还要同美国三个公司的驻华代表布置公司下一步的研发和市场推广事宜。参谋长来密电说队伍里出现了一些赤色言论，要他赶紧回去。可以说牛仔实在忙。

于是，他在汽车后座上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发出一条条指令，副驾驶位置的华人代表不住的记在本子上。孔令伟只好无聊的看向窗外，工作都为了她搁下了，总不能再拦着人发财吧。

南京大校场机场，一溜新旧战机在各自阵位排开。不时有战机轰鸣而起，机棚下正有十几个人在围拢交谈

黑色的雪弗兰轿车在人们面前停下，孔令伟跳下车就大喊：“高志航你别得意，我今天领了个王牌飞行员。”

一伙人不仅闻声而视，这时才看清为首的一个居然是个中将。那中将本来被打断有些不悦，但听她说到带来个王牌飞行员不禁好奇地问：“令伟，你从哪里物色了个王牌飞行员？我还以为你就会磨我学开飞机呢。”

“额，周叔叔你也在这里，呵呵。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是陆军可是会开飞机。这是康咏筠，**教导总队的。”孔令伟一见那个中将便收起了过分的桀骜。

周叔叔？康咏筠不知道还有谁在国民党高官里姓周，但见到将军还是要敬礼：“周长官好，下官**教导总队混成团康咏筠。”

众将校见是个陆军上校，被孔令伟说是王牌飞行员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毕竟她虽然桀骜但不是说经常吹牛的人。

在孔令伟的介绍下，原来这帮人里有国民党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航空委员会总务处处长黄秉衡，航空教导总队总队长陈庆云，空军教导总队副总队长兼四大队大队长高志航。

“怎么，康团长也是空军出身？”黄秉衡疑惑的问到。

康咏筠谦虚的回答道：“那里，我在美国学过飞机驾驶，考过飞行执照而已，被二小姐临时拉来。远比不上各位党国精英。”

“呵呵，原来如此，但这已经不错了。飞过什么机型？”周至柔感兴趣的问道。

总不能告诉你是塞斯纳172跟苏26运动飞机吧。康咏筠也不清楚这个年代的运动飞机，灵机一动说：“恩，就是一些初级教练机，还有农场撒农药的。呵呵，不是什么著名机型。”

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孔令伟觉得他这么说让自己有些没面子就说：“周叔叔你让他飞一次吧，也别光嘲笑人。康咏筠你好好飞，让他们看看。”

周至柔被她缠的没办法，知道今天要不满足她不定会给他添什么乱子：“好吧，康上校会飞那各机型，可以随便挑。”这样说也是难为一下康咏筠。其他飞行员也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康咏筠扫视了眼停机坪，只有两种飞机他认识就是战后沿用了很久的FW44教练机，绰号金翅雀；另一种就是经常在画报上见过的美制霍克战斗机。于是便说：“承蒙周长官信得过下官，就飞这个FW44吧。”

于是在地勤人员帮助下，换过飞行服的康咏筠坐在“金翅雀”里，检查完仪表启动了飞机，顿时让人们收起了轻视之心，因为他的操作步骤都是符合标准。金翅雀是双座教练机，孔令伟嚷嚷着要上去过过瘾，但是康咏筠告诉她自己第一次飞这个机型也需要熟悉飞一圈，再带她体验。

一松刹车，“金翅雀”便轻快地滑跑起来，在飞行跑道前停下，对地勤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就绪，请求起飞。

众飞行员顿时一愣看他的手势内行啊。

地勤回复他准许起飞。

于是，节流阀增大，康咏筠一推油门杆，飞机便似脱缰野马般向前冲去，看着速度表已经超过最小起飞速度，便一拉操纵杆，飞机顿时离地而起。然后大仰角爬升，转向，稳稳的绕着机场飞了两圈，然后试着做了几个诸如横滚，俯冲等常规动作来熟悉飞机性能。这些都是后世比较简单的科目。在下面人来说已经难能可贵了。

孔令伟兴奋的大叫：“怎么样，他比你们不差吧。我说的话能错嘛。”

人们都笑起来，康团长确实飞得不错。听到肯定的话，孔令伟越发得意。

金翅雀一落地，孔令伟便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吩咐快起飞做几个特技动作杀杀那帮飞行员的威风。

康咏筠苦笑你当我真是特技飞行员啊，即便飞过苏26也没飞那么多难度动作，更别说特技飞行了。不过有一种动作他真练过，就是斯图卡俯冲。

金翅雀是双翼机，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操作性好，做个低难度的大角度俯冲还是可以承受。

只见金翅雀先是绕场一周，然后拉起机头开始垂直爬升，大概飞到1000米高度时转换角度开始60度角俯冲，后座的孔令伟早就开始尖叫，这时的大角度俯冲加上4个G的过载，让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尖叫几乎盖过了俯冲的尖啸。

在200米高度拉起改平后，康咏筠低空通场，最后降落在飞行跑道上。飞行员们纷纷围拢过来，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这种动作的价值，可以迅速而精确的攻击目标区。

孔二小姐已经受不了了，飞机甫一停稳，立刻呕吐起来，不仅早饭吐了个干净，快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周至柔忙吩咐两个地勤把她架出来。已经瘫软的孔令伟缩在椅子里，屋里的对他伸出了大拇指。心里却后悔了，原来特技飞行这么难受，以后可不飞了。

飞行员们七嘴八舌的询问他这样的动作从哪里学的。他肚子里也不好受，还是微笑着回答他们做出讲解，从几个美国教练那里学会的这个动作一开始是追求刺激，后来人们发现用于俯冲轰炸效果更好，但是最好用近90度的俯冲角度，而且需要高强度机体才能承受。

最高兴的当属轰炸机飞行员，又学到了一招。随后周至柔询问了他国外的发展方向，以及咨询他如果购买飞机的话有什么好机型。

康咏筠知道他在昨天的酒会上跟俞大维聊过，所以简短的重复了昨天的内容。告诉他日本有一种新型全金属单翼飞机叫G3M，速度快，航程远。如果从台湾起飞可以攻击新加坡。日本人将这种飞机拉到欧美作展示，欧美还以为是日本聘了欧美设计师来设计。现在已经被日本编入空军，对中国威胁非常大。康咏筠说的也就是著名的中岛96陆攻机，玩过几种游戏后他还特地查阅过一些飞机的历史。他还建议应该大力引进全金属单翼战斗机，目前德国有一种新式飞机非常先进，速度还是机动性均在欧洲领先，强烈希望周至柔来引进这种叫做BF109的战斗机，它在1936年刚刚投入生产。

高志航少校是战斗机飞行员自然异常敏感，忙向他请教：“康团长，您能给下官说些这种飞机的外形吗？以及他的一些数据。”

“从欧美公布过的一些数据看这种战斗机非常优秀，BF109最大速度超过了600公里，升限近3万英尺。航程可达700公里。武器可能是两挺13mm机枪。它只要是应用了全金属蒙皮，封闭座舱，可回收起落架等先进技术，用修的气动布局，如果能引进，对日本杂种是个有力的打击。”康咏筠自信满满的说道。

人们顿时有些激动，热切的看向周至柔。周至柔也做决心的说：“各位放心，我一定尽力去争取采购这种先进的战斗机，让大家有空战优势。”

同这批空中骄子依依惜别后。软泥似地孔二小姐被送回老家，康牛仔马不停蹄的奔赴兵工署。

训练中他发现即使被人称道轻便的82迫击炮依然不利于快速机动，炮架及底板质量过大，携行费力，便向兵工署提出改进。另外就是了解仿制60mm法国布朗德迫击炮的进度，这种轻型迫击炮正是康咏筠的连排级支援火力所需要的。

兵工署技术司根据康副司长的意见组织人力进行多次技术攻关，质量是降下来一部分，但是康咏筠还是不满意，相对他熟悉的美国海军陆战队配属的M252迫击炮仍然过重，于是他只好画图让人们仿制M252特有的K型炮架，底板用钢架固定的高强度铝合金。将这个事情安排下去后。开始过问60迫击炮的仿制工作。

可惜限于旧中国的工艺及技术，仿制工作一直不顺。生产出来的样炮达不到要求。康咏筠感觉这样下去抗战爆发也无法让60炮列装，事实是42年60炮才正式进入国军序列。

于是他只好提出让兵工署出钱，他在美国组织人力来设计这种迫击炮，二战前美军就已经列装60炮，总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决定试制他们连里的M224型60迫击炮，这种炮他要熟悉得多。

技术司根据他的意见随后向俞大维提交了报告。俞大维对60炮的进度也是无奈，见康咏筠主动请缨，乐的捡现成，当即批复，同意向康咏筠的斯塔克公司提供设计款项。

接着康咏筠让人向金陵兵工厂的李承干厂长转交了30多页的中正半自动步枪报告并附改进意见。该步枪进入部队后反响很大，士兵们对它的喜爱程度几乎超过了冲锋枪，威力及射速是半自动步枪的强项。

忙活了一下午，他正跟俞大维谈论关于60炮开发的事情，俞大维接到个电话。

“恩，没错，他是在我这里。好的，哈哈，没问题。晚上见，就这样。”俞大维放下电话，笑眯眯的说：“小伙子蛮吃香的吗，空军的周主任来电话夸了你，如今宋行长又来叫你去他家赴宴。晚上我也沾你的光，去他家吃大户。”

宋子文叫我去他家？康咏筠心存疑惑，好家伙，跟四大家族几乎都扯上关系了，就剩陈立夫一家，都说穿越认识的都是名银果不其然。就算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忽悠买几挺MG34。

落日的余晖里，他跟俞大维迈进了宋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