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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小说:河山1938/1940 作者:汉阳造 更新时间:2011/9/10 12:41:59 第九节 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声东击西、无中生有、暗渡陈仓、调虎离山、抛砖引玉、混水摸鱼、金蝉脱壳、树上开花、美人计外带走为上。夫未战而庙算多者胜,未战而庙算少者不胜,而况于无算乎……三十六策咱才用了不到一半,就能让人家见识啥叫地大物博、奸险丛生。东洋人吃亏就吃在没文化。 日军没有追击,猜死他们也猜不出我们就为过路。 小邹李庄方向枪声渐息。担任佯攻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归队。我清点了人头,只有五个! “康靖呢?”我问红脑袋。我有点生气,打回来后,他一直闷不作声。 “他最后那下,中了流弹,手榴弹没扔出去……”看得出,郭影秋很自责。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家伙我并不熟悉。记住他的名字,无非是因为一首《满江红》。也许他早就想回到战场,也许他改名字时就已经决定,要在将来的某一天,以一己之身、靖国家之难。现在,他终于魂兮归去。 接下来的路,称得上一帆风顺。中午时,岳杰提出自己提前折返临沂,我没有拦阻。他一定还惦记着小邹李庄的那伙日军。相处不过两日,我和楚芊都已经喜欢上了他。他有着魏小叫般的腼腆;而一旦打起仗来,凶狠、麻利得又让我想起林重。 岳杰,很久以后……有多久?差不多久到我还能依稀记得某些面孔,却已经想不起他们的姓名……已入从心之年的我偶然间再次与之遭遇。那是一段冷冰冰的记述:岳杰,八路军山东纵队某部参谋,一九三九年六月(我们分手十四个月后),日寇大“扫荡”时,在沂蒙山战斗中壮烈牺牲于沂水后山…… 凭着那段简略到可怜的追忆文字,我仍然推演出一节意外却并不突兀的隐情:那个与我在鲁南平原上并马齐驱,又一起夜袭敌巢、手刃倭贼的岳杰,当时就已经是“那边”的人了。 第十节 “好了好了,板么日的日军就快来了,开不动、拿不走的统统他娘的烧掉。”林重心情不错。 同样是半道设伏,小邹李庄的日军被我们搅得三尸神暴跳:无端被人抽了一耳光,肇事者还莫名奇妙地人间蒸发……相比之下,林重的运气好得冒泡。他带领的一个营鬼使神差地埋伏在了乔家湖与朱潘之间,而这里正好处于日军汤头镇至义堂集运输线的半中腰。很快,一支近两百人的日军辎重中队一头掉进伏击圈。 战斗打得毫无悬念,日军作短暂抵抗之后,便急急溃退,现场扔下几十具尸体和超过五十辆着了火的汽车。 婊子养的以后仗要都这么打就好了……林重很满意。不止满意,简直就是得意。运气来了,放屁都能带出二两金子。 “白药,板么的给我死过来!”白药正挑着个担子,像捡着财礼的穷小子一样屁颠颠地打他眼前经过。“你他娘的捡着啥宝贝?”林重觉得自己有点像旅长。 “……不晓得,没来及看呐。”云南兵满不情愿。好容易捞上浮财,生又蹦出来个劫道的。 “放下放下,私吞缴获物资,禁闭半个月!”白药赶紧连挑带担地扔在地上,就仿佛那是两堆即将引燃的药包。 两个藤箱里东西不多,不外乎一些呢料的军大衣、和服,以及一些信件。林重是睁眼儿瞎,对显然只是私人信件的东西并不感冒,倒是一只精致的漆盒引起了他的兴趣:那里面规规整整地排列了十数枚勋章,多式各样、新旧不一。他随手捡出两个,扔给白药,“去,等回到徐州,就说你个抽大烟的龟儿子打死了日本大官儿,这是从他身上生扒下来的,管保卖个好价钱!”说完,他把剩下的几枚一古脑儿划啦进自己的上衣兜里。 “……那这些呢?”白药指指衣服,直咽口水。 “扔车上烧喽!”林营长饱汉子不知恶汉子饥。 “啥?烧?”白药恋恋不舍,眼巴巴地仿佛是在提醒:营长你不也是穷光蛋、苦出身?! “不烧,你婊子养的还打算穿吗?也行,穿上它,不出二十步就能被这些个狗日的乡下人打成筛子……”林重一本正经地幸灾乐祸。 白药叹了口气,抱着箱子回到一辆已经烧坍了的卡车前。只要衣服上有口袋的,他都一个一个认认真真地翻过来,确无他物后,这才悻悻然连衣服带箱子扔进火里。 林重一直远远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身经百战却总能九死一生的部下,这家伙全身上下的军装,已经烂得像经历过日军机轮的扫射。 林重不会想到,他信口胡诌来安抚白药的话,居然不幸言中。那两箱东西的主人的确是个相当大的官儿——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 一个小时后,板垣下令受伏的辎重中队代理中队长九尾重一中尉切腹谢罪!令他怒不可遏的并不仅仅是这次翻版平型关所带来的耻辱,而更多是因为被支那游击部队掳去的勋章,囊括了他从军三十五年来所有荣耀的记忆,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九○四年他从帝国陆军士官学校毕业时的纪念章。与他同期毕业的还有冈村宁次、土肥原贤二、安藤利吉等一批赫赫有名的军政巨阀……该届陆士毕业生也因此被军界誉为“荣耀的十六期”。而这些,正是他未来的竞争对手——东条英机之流永远无法到达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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