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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小说:河山1938/1940 作者:汉阳造 更新时间:2011/10/5 15:20:52

第四节

我闪进屋时,与正要出门的黄维纲打了个错肩,被他一把薅住:“想不想领着一个营去砍鬼子?”

“想!给一个排就成!”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是一个凭着本能就能回答的问题。

“哈哈哈哈……不错,钧座识人确有一套。这次算错过了,以后闲不住想回前面,老子的师里给你留着位子!进去吧,参谋长在等你。”说着,黄维纲把一样东西塞进我的上衣口袋,还狠狠捶了我两下,然后没事儿人一样背着手溜达了出去。

话我听得不清不楚,揍我挨得不明不白。一回头,张克侠已经在屋里冲我招手。

“徐渡,你进来。”

“是,参谋长!”

“你的仗暂时打完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一派气定神闲,“当然,也只是暂时。”

我想,那一刻,我的脸上肯定写满了落寞与失望,因为他的后半句显然意在安慰。

“参座,军法处那档子破事儿不是掰扯完了吗,咋还是不让我回部队?一个连我带不好,一个排一个班总行吧……顶不济也能在军团长身边挡挡子弹。”我揉着几乎被黄维纲砸折了的锁骨,胁肩谄笑、讨价还价。

“并不尽然,并不尽然。”见我就快把自己贬薄得百无一用了,他笑呵呵地连忙摆手。

“你误会了。不过,有这般志气也算没辜负军团长。”他温和地看着我,就仿佛我是一个好容易穿上军装、却被禁止摸枪的学生兵。“不过,所谓遇事知人,若无此一段曲折,而今这事也未必派到你的头上……哦,对了,黄师长交给你了吧?”

我听得一脑袋酱子,这才想起衣兜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副少校领章!

张克侠示意我少安毋躁,然后接着说:“我此番入幕五十九军,悉因荩忱相邀甚挚。之前则在冯长官部任参议,也因此认识令兄徐泊。日前我已电请军团长,由你出任第二十七军团派赴冯长官行辕的联络官,并筹建我部驻武汉联络处。至于这个嘛……”他指指我手中那副崭新的军衔,“你们兄弟两个,以你入伍为早,且一直带兵。如今令兄已升任副委员长副官处少校主任。依荩忱的意思,没理由前方打仗的比后方拎包的官阶低,故此对你破格晋升。五十九军是冯老总的老家底,你到武汉后,少不了操持接引。久固无趣,却于我军未来之入鄂作战,颇为重要。当然了,”他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像在自言自语,“为将者,武勇固然可嘉,善谋却更为可贵。暂时抽离前线,换作另一种视角与层面,审视当下之中日战争,也不无裨益。你还年轻,堪为我国、我军之少年一代。少年者,虽其强未必致国强;但其孱弱,必致军国孱弱……希望你能体会军团长与我的用心。”

言毕,这才抬起头,目光赤诚地直视我的双眼。

“是!”我不想奉迎什么感谢长官栽培一类的场面客套。他们,他和军团长,是真正的军人。当此危局,能御众而战、灭敌之凶焰者,无非彼辈而已!“张参座,您说部队不久当会入鄂……”

“若所料不错,两月之内,我军应会向南转战。此番徐州会战无论胜与不胜,武汉之战都在所难免。”他的声音略有压低。

“参谋长,眼下不是正胜利在望吗?”我对他的惊世之语将信将疑。

“台儿庄若胜,北线日军其势必挫。上峰或将得垄而望蜀,继续向五战区集结兵力,以期挟新胜之威赢取决战。然而,纵观此役,日军之败,败于骄妄,而非战力不济——北线日军既无意坐等蚌埠方面部队进展,便轻取冒进;板垣、矶谷两部协同亦较不力,前者临沂受阻后,矶谷主力却贪功心切、孤军入瓮……此役后敌若切实反省,重拾南北对进、通盘用兵策略,则鲁南之局,即于我军大不利。”张克侠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愁云。他端起茶杯,把杯盖轻轻盖了上去,“这就如同上面盖上锅盖、下面又添火加薪,军委会此时再把大批部队投入战区,根本是嫌人家支起的锅不够大!”

参谋长言之凿凿、有理有据,我一时也跟着忧心忡忡。

“那我几时动身?”过了阵子,我才提出显然于自己更为要紧的问题。

我故作平静地掩饰着心中的愧意:在这种时候,我竟想到了楚芊,想到她花猫一般蜷缩在我臂弯里的娇柔,想那几夜的青丝绕指、温香盈怀,以及她的倦语呢喃:“渡,芊芊现在是你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了。”……盘桓徐州的三天时间里,我和楚芊名犹未至、其实已归。

“不急,近日冯长官或以军委会副委员长的身份来徐,你正可随行。另外,本日稍晚我将赶回部队,这里就暂时交由你们照看。”张克侠指了指一个正忙着折叠作战地图、收拾图绘规尺的副官说,“他叫秦文煜。”

那位年轻的中尉并没有停止手下的忙碌,只是抬起脸朝我友好笑了笑:“你好,徐长官!”

“你好。”我对他并不为意。我很清楚,这里并不真的需要一个只会打仗却全然不识逢迎的少校军官。显然,参谋长是为我安置了一处不必花钱的临时居所。

“里屋备有一身军服,不要嫌弃。等回到武汉行辕,令兄当会照应你……记住,你的体面也是二十七军团的体面,是西北军的体面。在这一点上,黄师长的精打细算,我实在不敢恭维。”提到几成光杆、四处哭穷的三十八师师长,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

徐泊,对了,徐泊也在武汉。他一定还是那样每天把自己拾掇得纤尘不染、裤线笔直。见鬼,我从来想不起他。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们打小就如此的对立——从禀性,到“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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