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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节 密洞交心小说:喋血潇湘 作者:潭城隐士 更新时间:2011/7/7 10:09:58 这座倚溶洞而建的房子外表主要材料是粗大的树干,进入房子看到的便是以溶洞为主墙的单个房间。离房子不远之处的石壁间溪水潺潺地流淌,发出清幽的流水声,给人以清静恬适的感觉。挺拔的楠竹履盖下,一汪水池更是清澈无比。 这个地方即使是帮会之内的人都是不能随便入内的,可能谢印朝也认为江湖上太过凶险,故特意找了一个这样的地方做居室,也有加强自身防卫或避开凡尘杂务之意吧。 聂涛知趣地守在厅堂后门,让谢鸿儒独自一人走进去了。 不出鸿儒所料,父亲正坐在靠窗的藤椅上,对风尘仆仆赶回家的谢鸿儒没有什么闲话,不待鸿儒坐下来,就顺手从竹架书格上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鸿儒接过信时却注视到父亲坚毅严肃和略带冷酷的眼光,感觉到信件的内容一定不寻常,只好避开父亲如炬的眼神,迅速地拆开信件。 谢鸿儒看到封面的落款耀武就知道是舅舅寄来的,耀武是舅舅的大号,对这位军官舅舅来说鸿儒是非常崇拜的。这从军方来的信件一定是与打仗有关的吧,他知道日本人已占领了北方大部分地区,刚才听韩双刃说真的快打到南边来了。 前年11月底长沙焚城也是听说日军快打过来了,政府吓破了胆才自乱阵脚的。后来又说日本人不会来了,要大家安心生息,还处决了胆小糊涂的政府高官鄷悌、文重孚、徐昆等人。虽然政府安抚好了百姓,这军队却在不断的向湘东北方向派遣,好象去年从开春到年底都没有消停下来吧。 他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国民政府不是说打了很多胜仗吗?何况还有舅舅他们那样的人在军队里,岂能怕小鬼子呢?!再说这里山峦丘壑纵横、河汊水网密布,说什么日本人也不敢到这里来吧,即使来了那也好,既然送上门来还不收拾他们! 聂涛从北方走镖的马帮那里知道什么“台儿庄大捷”时就跟他说过,他想参加挺进队去前方打仗,并撺掇着他一起去杀敌报国。可父亲不想让他去,理由很简单,要他相信政府和军队有能力保卫这个国家,再说守土卫国是军人和政府的事,我们在这里做好物资供给的事就行了。 鸿儒好象也不能怪父亲没有爱国心的,据他了解父亲已是第三次捐款、捐物给湖南**了,而且聚会大厅里政府的锦旗也在那里挂着。所以,他没有象聂涛那样的狂热,好象随时都要去上前线厮杀似的。 这舅舅从前方来信了,应该有确切的消息了吧。打开信笺,舅舅清正遒劲的小楷字体便跃入眼帘: 姐姐、姐夫敬上: 弟自从军到今,得姐姐、姐夫照应高堂,余资助弟,甚是感怀之至。弟军旅飘泊数载,虽劳徒顿,余上怀报国这心,拥党之诚亦不足悔。今倭奴遗祸,犯我疆土,弟亦自西北请缨,别胡长官投淞沪战场。是年秋吾负伤退下火线,蒙党国关照辗转于武汉,重庆疗伤,现已痊愈。今得知倭贼亡我华夏之心不死,已派重兵鏖战武汉并沿九江南下,欲侵我丰腴肥沃之江南。现江西一线已被贼寇染指。弟在渝已得知故主张公灵甫将军亦在湘赣督军,故请缨来战。身为革命军人亦把身家性命报与党国。 弟在沪与倭贼交战过,敌凶残暴虐,确是悍匪。此次参战已下决死之心。今上信笺是告姐一家,弟不能忠孝两全,高堂及家小烦望尔顾暇,是为耀武请托之故。 弟从军旅得知,日寇欲打通中缅运输线,以解太平洋战局之危,故必占我赣、湘、桂、滇诸省,只怕我湖南亦身陷险恶战场。姐夫生性豪强亦经略百里,统管一方。战乱来时只怕身不由已。且地处长衡要冲,照看百姓维护地方才不失英雄风骨。故小弟遣书告知是望有所备察。我等军人虽奋勇向前,恐难阻顽敌,只望家乡早有防备,疏散乡邻呵护弱小使其免遭涂炭。 弟因行色匆匆,亲情难以细诉,就此搁笔,望姐全家顺畅。 弟、杜典叩上。 谢鸿儒看完,神情严肃地望着父亲,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眠住了嘴。他想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等待着父亲的态度。 “这是你舅舅从重庆去江西经过衡阳时,着马弁送来的。副官也没有停留,只是告诉了你舅舅因淞沪抗战立功,已升为上校军佐,正赶着去江西找部队。”父亲还算平静地对谢鸿儒说。 谢鸿儒看着父亲,也故意放缓语气地问:“爹,我们该怎么办?” “你说呢?”谢印朝可能已想了很多,他还是想从儿子这里听听他的想法,也是考察一下儿子的应变能力和处事之道吧。 见父亲有意考问,谢鸿儒也定了一下神,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县里不是说我们这里不会打仗吗?北方失陷那纯是地方诸侯不努力抗战,害得蒋**只得放弃首都保存实力。你看上海不就是打得很好吗!我就相信舅舅他们上去了就会打得好!”说到舅舅谢鸿儒怎掩盖得往那钦佩的神情,但谢印朝却没有阻止他的讲话,只若显得有点不太高兴了。 鸿儒知趣地不再绕舌,回到正题:“我认为主动放弃一些阵地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部队实力还在,那再组织起来打就是了。那个屁股大点地方的小日本能打赢我们?!我就不相信他们长了三头六臂,他们要是敢来湖南,看我们不揍死他们!” 谢鸿儒慷慨激昂地这样讲,发现也没有打动父亲。谢印朝还是一副阴沉的脸色,只是从他那深遂的眼神里隐若地看到了一点赞赏的目光,好象还是不愿意打断他的讲话,期许地等待他说。 “既然日本人真的打过来了,那也没什么,应战就是。这样吧,如果爹没有意见,我这就去江西找舅舅去!”谢鸿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倒是想找舅舅去参军,但父母曾经都反对过,他也不想再缠这个话题,更不敢违背父亲的意志,只能用这句言辞 来搪塞,好让父亲说出他的想法。 见鸿儒说到这,谢印朝可能觉得比较满意了,认真地说:“你舅舅信上这样说,必然是准确的信息。战火烧到我们这里了那中国已没有安宁之地了,那还能往哪躲呢?我经营此地这么多年,深得民众信任,更不可能为了家人的安宁就一走了之。为了抗战我已向政府捐助了粮食财帛,也得到了众弟兄的理解和支持,但如果打到我们这里就不同了,我不但有责任组织妇孺弱小躲避,可能还要组织弟兄们参加战斗呢!” “嗯!”谢鸿儒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你知道,上次捐款五百块银元和五根金条的事,帮会就有不好的声音了,我也不太好老说为了国家利益什么的,不是王县长催得紧嘛。我们确实也捐了不少了。弟兄们有看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毕竟不是我个人的财物。我要是不公平地对待这些事情也没有大家的拥戴,这让我很是为难啊。”说罢,谢印朝流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 “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看看怎样给帮会弟兄们一个交待!” “好说!”谢鸿儒坚定地说:“这次不是要捐款吗,没有国家哪还有我们自己的地盘?如果大家还要这个家,就做好捐命的准备吧!我看也不要拦阻那些不愿干的,他们想离开的话,我看也不要责罚他们,还应该分点钱给他们,好让他们安个家,我就不信我们飞鹰堂全是些怕死鬼!” “好!”谢印朝这时才在他那阴沉的脸宠上绽现了兴奋的神情:“好样的!小子,大丈夫立于世上就得堂堂正正,荣华富贵毕竟似过眼云烟,人生来去赤条条,但留正气耀千古。你能这么想真不愧为老子的崽。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我明天就在帮会上讲出来,我们父子同心啊!”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好似乎笑出了胸中的怨气,谢鸿儒而被父亲感染,笑声在清涧修竹里回荡起来。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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