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从军行（1）

南国的山峦枯了又绿，绿了又枯。

岁月的脚步姗姗走过，抗战已进入第三个年头。又是一个北方寒风净吹，漫天皆白的时节！春节刚过，但此时的节日中却显得有几分灰暗。赵轩逸正陪同前来造访的恩师李季信漫步在昆明一座西洋建筑前的一条林荫小道中。

李季信是老同盟会成员，在国民党内部也小有威望。他为人孤高清傲，在**也不受待见；所以至今没有出任要职，只是在行政院干了几个虚职，但在国民政府内部还是有些分量的，毕竟是元老嘛！

李老自幼熟读就王阳明的文章和陆游的诗，培养了他坚忍不拔的做事性格。他早年还参加科举考试，以府县第一名考取秀才。后来又和胡汉民等人一起考取赴日本留学。在日本参加广东人的留学生组织“兴中会”。并参与创建中国同盟会。并且担任同盟会的机关报《民报》编辑要员。毕业后，回国参加革命，可李老不是一个喜欢刀枪剑棒的人，他倒是对新闻传媒事业情有独钟。

后来结识了刚刚留学归来的赵轩逸，由于赵轩逸本人的气焰嚣张，当时政坛对他极为反感；想把他安排在军校里做教员；幸的李季信保荐，才得以在在作战部队委任。这次他来昆明有些私事，就顺便来到赵轩逸的部队看看了。

俩个人谈论的话题不由得提及当今政治，李老向赵轩逸询问部队修复情况；毕竟他是一线将领，在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赵轩逸也爽朗的说了起来。

武汉会战后，我军进行了规模调整；分为三批，轮替进入后方休整；他的五十四师由于伤亡惨重，就在第一批的修整之列。总的来说，我军主力尚存，依靠现有的半壁江山完全可以抗击日军侵略。

李老听后，大加赞赏；不得不称赞中国军人的英勇。他说美国在前段时间，已经批准了两千五百万的贷款，英国政府也有些松动。主要是因为日本最近在太平洋地区有些过分的举动；导致这些国家的利益受损。德日等国依然结成联盟，德国已经在欧洲有所动作，他们并吞了捷克等国；而英法尽然忍气吞声；牺牲小国利益来填报德国。

赵轩逸听后，愤愤的说道：“希特勒的胃口很大；英法等国这种牺牲他国的方式，最终会损害自己。”

两人谈到当前国际形势，还不免堪忧；毕竟现在中国是在孤军作战。对待日本这样的凶狠敌人，我们额待需要强大的盟友。说到这里，俩人不免有些惆怅。

赵轩逸又愤愤的骂道：“眼前，有一帮无耻小儿竟然主张投降日军；前段时间，汪精卫叛逃投敌；在南京悍然成立了与**政府对抗的伪政权。这种人真是无耻之极！”

李老听到汪精卫，不免感慨万千；当年他们是一同留学日本的同学；他对汪的了解还是有些。后来汪做出刺杀清狗的义举，令全国为之动容。

李老不免的朗诵起汪精卫的诀别诗歌：衔石成痴绝，沧波**愁，孤飞终不倦，羞逐海浪浮。诧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痕斑。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俩人促膝长谈至天色黑暗；留住几天后，李老打算要去看看空军部队，他对空军的高翔鹰也是有些耳闻。而今空军的困难日益堪忧，李老向来喜欢结交豪**国志士，今天，听说赵轩逸和高翔鹰是好友；就决定来看看五大队的空军将士。

一辆军用吉普车奔驰在四季如春的昆明街道上；南国的风景依旧，昆明四季如春；北国此时却冰雪彻骨的另一番景象；

不久，吉普车嘎吱停了下来；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而又感动。一群群**着上身、穿着裤头干活的空军官兵，黝黑的脊梁滚动着汗珠和泥水，趟过没过脚踝的泥灰，他们在用血肉之躯修筑着空军机场。咆哮的机械声和石碾压碎的石头声震彻天地！

曾经戎马一生的李季信眼里盈满了激动地泪水，眼前这一幕幕感人至深的场景，仿佛又把带到了当初辛亥革命的那个年代。

他走到一个战士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样的！”那个小伙乐呵呵的回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干活了。

凹凸山的夜晚漆黑，凝重的空气中弥漫着秋草枯叶的潮湿气息。高翔鹰陪同前来的老友漫步在机场旁边。

校场上，空军正在进行着战术训练；一声声闷雷般吼叫声响彻没有飞机天地。没有飞机的空军不叫空军；他们飞机数量极少，现在满打满算，十来战机。可五大队的官兵心里怀着一股怨气，他们怨恨隼战魂航空队，更怨恨日本鬼子！

这种怨气久了，就变成了仇恨！

是的，是仇恨。对日军的仇恨！对侵略者的仇恨！如果不是这样的仇恨。这支部队不会如此吼叫；如果不是仇恨，这支部队不会如此凶猛；如果不是仇恨，这支部队不会如此坚固如凝。作为军人，赵轩逸比别人更清楚地知道，军队的确是太需要仇恨了，没有仇恨的军队是不能打胜仗的。仇恨，往往是一支战斗部队的灵魂！

日头西沉，牛羊下阔；

高翔鹰和李老闲聊一段时间后，他才知道原来李曼丽就是李老的女儿；李老的几个子女几乎都在新闻行业工作。高翔鹰在明白李老的身份后；心里揣度一会，忽然对着门外的警卫喊道：“警卫，关门！警戒！”

“是！”门外的传来杂碎的军靴声和持枪声。

高翔鹰见四下无外人，便一个箭步走到李季信面前，深切的对着李季信说道：“李老，翔鹰有件事麻烦你老；实在是此事关系到我们国家的重要利益。请李老务必答应！”

李季信和赵轩逸都有些愕然，李季信也站起来扶着高翔鹰说：“高队长，咱们有事好说。要是老朽能为，必当竭尽全力！”

高翔鹰听到这话后，心情舒展开来，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二位看看这个！”

李季信和赵轩逸打开文件，上面标题赫然写道：国民革命军空军第五大队情报备案。内容则是：

国民革命空军第五大队于民国二十七年败于武汉上空，部队损失惨重。第五大队通讯人员田楠系为日军情报人员。其身份系伪造。其于民国二十七年为日军提供大量做我军作战机密情报。致使我军蒙受巨大之损失；其于当年事败后，企图驾机潜逃；被我军击落。证明，已死亡。

赵轩逸和李季信看后，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忧虑和难过。高翔鹰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李老，我知道你在军部威望显赫；这田楠虽然死了，可我怀疑我们部队还有日军奸细。”说着他递出一张名单。

“李老，麻烦你请情报部门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田楠虽然死了，可还有很多疑点，她的电台是怎么运送进来的？还有，她怎么会知道我们详细的作战计划？我怀疑我们部队还有敌寇奸细！这个人不除掉，我们就等着挨打！”

李季信将那张纸小心的藏了起来，转而一脸严肃的对着高翔鹰说道：“放心吧，我定竭尽所能。时间不早了，我和轩逸还是早走为好。以免惹得人生疑！”

几人短暂的寒暄几句后，李老和赵轩逸就登上吉普车向着五十四师驻地开去……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