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犁换炮

当天下午，赵离便让新兵们回到各自村里挨家挨户通知，尽可能地请来更多的人，第二天在一块耕地里给老乡们演示了这些犁的特征和用途。老乡们一见这些犁不但拉着时耕在土里走很快，而且还能随意地调整耕地深度。更主要的这种犁居然带着个他们从来没见过的点种器，耕地的同时便能播种，比当地的原来的犁种起地来快着好几倍，当即便喜欢的不得了，有的人抱住一个相中的犁都不撒手了，生怕会被旁边的人抢走。

见自己制作的犁得到了大家认可，赵离让“山耗子”对在场人宣布，本来八路军是制作这些犁支援大家春耕的，可是现在八路军为了打鬼子需要铁，所以只要能给八路军提供一百斤废铁，就能把犁抱回家去了。

这五个河西村的老百姓比较富裕，而且有的人家里地很多，虽然觉得弄一百斤废铁有些费劲，但是还是赶紧抢走一个犁并答应了下来，表示尽快回家弄到废铁送到八路军驻地去。见没抢到犁的人有些不高兴，“山耗子”又按赵离的意思对大家宣布，现在八路军需要的铁很多，只要大家弄到了一百斤废铁，那么八路军还能造出更多的犁来送给大家。

初步试验获得成功，赵离回到驻地后又领着大家制作起了耕犁。这次弄来了更多的木头，一口气请来了十多位木匠，而且大家也都有了制作经验，还有得到耕犁的老百姓已经送来的几百斤废铁，不到三天工夫就制作出了上百个带点种器的耕犁。

五个河西村的老百姓得到消息后，一连四五天里，全都陆续地来七排驻地用铁来换耕犁了。家里地多有钱的，想法设法弄到了一百斤铁，有的是从外村亲戚家**来的，有的干脆就是去铁匠铺买来的。家里地少条件差一些的，想着反正这种耕犁种地也快，便几家联合弄到了一百斤铁，合伙换走了一个耕犁，准备种地时轮流使用。

第二次制作造出来的上百个耕犁，没到五天就换的差不多了，五个河西村的老百姓一家一个，或者是几家一个，都把换来种地用的老式耕犁，换成了赵离设计出来的新式耕犁。

见没有这五个村的老百姓再拿着铁来换耕犁了，赵离又让大家制作出来了五十个耕犁，叫“山耗子”拿到了周边的集镇上去卖了换成钱，毕竟从连部来时领回来的经费本来就不多，现在也花得差不多了。“山耗子”当八路前就是做小买卖的，生意经门清熟路，再加上赵离设计的这种耕犁种地确实方便快捷，上午赶集就卖出去了二十多个，中午集市散了后，他干脆没回驻地又去串着村庄去卖，当天就把五十个耕犁都卖了出去。

用“山耗子”卖耕犁赚来的前，先多多地给了帮着做耕犁的木匠们师傅些工钱，赵离又让“山耗子”买了半片子猪肉，犒劳大家好好地吃了一顿，第二天领着战士们开始正式铸炮。

以现有的条件，赵离想铸炮只能是铸前膛炮，形象的说就是先在炮筒里倒入火药，再从前边装入炮弹，打出去的球形炮弹的那种炮。

对赵离来说是几年前，而对于他所处的现在却是八十来年以后，他曾经和明石良坊在墨西哥沙漠里做过这种炮。当时他们制造火炮的水平和标准，模仿于十九世纪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前膛炮，所以这次他也把要铸造火炮的标准定在了这一标准上。

虽然和明石良坊身处于现代化科技条件下，但他们当时主炮时用的方式和现在差不多，也是弄了个炉子炼铁铸的炮。

尤其重要的是，当时他们为铸好炮，曾查阅并学习了很多冶炼钢铁的技术，还专门找专业的冶铁工程师请教过，积累起了足够的炼铁技术，这无疑给赵离的这次铸炮于相当大的帮助。因为在现在想要铸好炮，首先必须得把眼前的这堆废铁练成能承受火炮发射的合格钢铁。

同时赵离不但从小就玩过造炮，而且还曾经在炮兵学院学习过三年多，对各个时期的火炮构造、特征等知识了解的相当透彻。

在制造带点种器的耕犁时，赵离同时分出来了一部分人，带着他们又挖回来了更多的陶土，已经专门砌出来了两个更大的炼铁炉子。这两个炉子比第一次砌的那个大很多，又一个更大一些，至少能一次熔炼出300来斤铁水，而另外一个虽稍小一些，不过也能一次熔炼出100多斤铁水。

首先，赵离认真地把换来的一万多斤废铁里进行了筛选，从中挑出来三四千斤质量好杂质少的铁。接着赵离用大号的炼铁炉开始精炼这些好铁，并指导着“山耗子”带人用两个较小的炼铁炉熔炼挑剩下的铁。

在前装火炮时代，冶铁技术不够高，为了要确保火炮不炸膛，只能将火炮的内壁铸造得很厚，但这也造成了前装火炮的重量一般都很重。但现在是要和装备了现代化武器的日伪军作战，必须尽量将铸造出来炮重量减轻，为此赵离只能是尽最大可能的用这些土炉子，把收集上来的这些废铁炼成所能达到的质量最好的钢铁。为此赵离把挑出来的好铁在大炉子里反复熔炼了好几次，好在他有着从八十年后带过来的先进知识，最后总算是炼出来自己觉得满意的两千多斤好铁。

炼出来好铁后，赵离先铸造了一个微型模型小火炮，经过数次的发射试验后，又经过详细的计算，赵离终于算出来了所要铸造火炮的适合口径、炮身直径和炮长，以及其中最为关键的一项数据，避免炸膛危险所需的最小火炮壁厚度。

根据上边的这些数据，赵离又计算出了每门炮所需要铁的数量，觉得所炼出来的好铁，理论上够铸造出十门炮，但抛去铸造时的消耗损失，以及可能在铸炮是遭遇的铸造失败，实际应该至少能够铸造出六七门炮。

确定好了这些数据，赵离领着战士们开始正式铸炮。因为只有一个可容纳够铸造一门炮铁水的大炉子，赵离只能带着大家一门一门地铸，铸炮中又一连花了五六天的时间，在十次铸炮中发生了三次失败，最终成功铸造出了七门炮。

成功铸出七门炮后，赵离又根据自己在炮兵学院学到的火炮知识，对这些火炮的内部进行了加强耐火药燃烧时产生高温灼烧的淬火处理。在前装火炮的标准上，这一处理极其关键。前装火炮发射时用来射出炮弹的火药是在炮膛内直接爆炸燃烧的，如果火炮内壁的耐热度不够，那么打不了几炮，火药就会火炮内壁上形成灼烧斑点，那样的话火炮的精准度不但会大减，甚至会进一步导致炮身强度降低，而在发射时产生出炸膛的危险。

虽然在现有的条件下完成对炮身内壁的淬火难度很大，但赵离还是用芦苇杆做出了淬火装置，冒着被烫伤的危险，用嘴叼着芦苇杆对着烧红的炮膛内壁进行淬火。还专门请来了位有打造刀剑技术的老铁匠，在他的帮助下，对烧红的炮膛内壁进行了沾水式淬火处理。

这个老铁匠的手艺相当高，虽然是首次对这么大的铁器，还是对炮膛内部进行淬火，但凭着他多年打造优质刀剑的技术，最终成功地帮赵离完成了对炮膛内壁的淬火处理。最后还帮着赵离对整个炮身做了沾水式吹火处理，这个让赵离都没想到得处理方式，使得他造出来的这几门火炮的整体强度韧性，极大程度地被加强了。

最后，赵离凭着对专业火炮技术的深入了解，又在火炮内壁上制出了确保发**确度的火炮膛线，把他铸造出来的这七门火炮，变成了发**度更高的膛线炮。

完成了以上的关键性处理，赵离又带着战士们对这些火炮进行了全面的打磨抛光，最后七门黝黑发亮的前装式膛线火炮，彻底铸造完成。

每门炮重约120公斤，炮身长1.2米，炮壁厚度3.5到10厘米，炮口直径14厘米，口径70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