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炮轰鲫鱼湖

驻鲫鱼湖据点的治安军营长徐三邦，近一个月来的神经绷得很紧。他在给鬼子卖命前，本来是滦州地面上的混混儿，认识张玉川也了解张玉川的为人，知道这个“张老八”是个从来不服软不吃亏的人，攻打了一次鲫鱼湖据点未能成功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没想到张玉川自那次攻打受挫后，此后一连二十多天都没再来找麻烦，徐三邦的紧张的神经又慢慢松弛了下来。觉得在滦州地界大名鼎鼎的“张老八”怕了自己，徐三邦的心里很是得意，一高兴昨天下午将他手下的几个小头目，也是他的几个死党召集在一起喝酒。十多个人大呼小叫地一直喝到天黑，之后徐三邦又接着酒兴，把一个被抢进据点里的年轻妇女带进了他的房间里去发泄**。

次日天快大亮的时候，徐三邦仍在熟睡中，脱得一丝不挂四脚八叉躺在床上，半掩着被子露着一巴掌厚的护胸毛，嘴里发出着震天的鼾声。

“营长，营长……快醒醒，八路又来了！”徐三邦睡的正香，一个值班的治安军排长跑了进来，连推带搡地好不容易才把他叫醒。

“他奶奶的，这个‘张老八’还没完了……”徐三邦揉着眼睛骂着娘，着急麻慌地穿着衣服蹬上了鞋，“别他他奶奶的慌，就‘张老八’那点儿人，那几条破枪，想打咱鲫鱼湖炮楼儿差远了，只要用机枪封住上岛子的那条桥，有他奶奶的千八百人都休想接近咱的炮楼！”

　 跟着前来报信的治安军排长，徐三邦来到了所在炮楼的射击孔前，伸着脖子往外一看，他的心里也一下子没底了起来。只见距离炮楼不到四百米远的湖岸上，正对着湖心桥对阵着挖出了两条五十多米长的战壕，而战壕的前沿也已经用装了土的口袋做出了掩体，同时在战壕的后边还有三个大坑，而中间那个坑也已经用装了土的口袋修出了一个掩体。

　 “他奶奶的，你们怎么放的哨，让八路把战壕挖到家门口了，还把掩体都修好了，你们他奶奶的怎么才发现？”

　 “…营…营长…我…我们也不知道啊！刚才发现前边跟变戏法似的，突然就出了那两道沟和三个大坑，我们还没来得及细看，里边又扔出来一堆的口袋，眨眼的功夫那些掩体就修好了…我…我们连…开…开枪的准备都没做好呢……”

　 徐三邦正在炮楼里责骂手下人时，赵离已经趴俯在了前边的一条战壕里，身前架着那挺从虎头镇据点里缴获的歪把子机枪。

　 本来从虎头镇据点里还缴获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也就是八路军俗称的“野鸡脖子”，不过手下的二百来号人里没一个会打这挺九二式重机枪的，赵离自己也没打过这类枪，所以干脆直接架了这挺轻机枪，这次战斗中没有使用那挺缴获的重机枪。

　 “孙宝玉！第一门炮瞄准完成了吗？”由于现在已经不需要在隐蔽行动了，赵离回头大声地问着孙宝玉。

　 “报告排长，左侧第一门炮瞄准完毕！现在已做好了发射准备!”

　 中间放这七门炮的大坑前端，已经用装了土的口袋搭起了一个观察掩体，孙宝玉踩着放在坑里的梯子上，通过观察孔观测着炮楼的同时，指挥坑里的战士们操作着火炮进行瞄准。

　 “好！先开一炮，给这帮王八蛋醒醒盹儿！”

　 “左侧第一门炮！预备—放！”

“咚——咚”

随着一声炮响，第一发炮弹打向了据点里的一个炮楼，虽然没直接命中炮楼，但却在仅距离瞄准炮楼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炸响了，把砖石沙土崩起来十来米高，在地上炸出来一个直径差不多一米大小的坑。

“…营…营长…他…他们有炮，这下咋办啊……”发现围攻据点的八路军居然带来了炮，站在徐三邦旁边的治安军排长吓坏了。

“他奶奶的，你怕个啥？没看那炮弹威力不大吗，那顶多是八路自个儿造的土炮！”徐三邦虽然嘴很硬，可他听到炮声心里也没底了，骂了句身边的治安军排长，接近着赶紧说:“快去把那些专门打重机枪的日本人叫起来啊，让他们朝着来的八路们狠狠地打！”

由于鲫鱼湖据点位置极其重要，日军在这里配置了四挺九二式重机枪，湖心岛总共修的四个炮楼里，每个炮楼里都配备了一挺。由于九二式重机枪操作比较麻烦，而且射击时需要专门的射手、供弹手和观察手三人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所以日军在这里有派驻了一个班总过十三人的重机枪射手，除一名曹长外，其余十二名日军均为重机枪射手，每三人一组配置一挺重机枪守备在一个炮楼里。

徐三邦刚去炮楼上观察岸边情况时，一个班的日军确实都在睡觉，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操作重机枪射击，平时的警戒放哨任务都是由治安军们来做的。不过这些日军们确实训练有序，为了随时能进入战斗状态，他们睡觉时都是穿着衣服睡的，而且就睡在重机枪旁边。当第一发炮弹在据点里炸响时，十二名日军重机枪射手在各自所在的炮楼里几乎同时爬了起来，稍微调整了一下，便马上扣动扳机向据点外的战壕扫射了过来。

“咚咚咚……”

日军的重机枪刚打响，接跟着六发炮弹又在据点里炸响了。有前边一门炮的试射命中距离作参考，后边的六门炮射击精度大大极高，有四发炮弹都打到所瞄准的跑楼上。虽然炮弹的威力不大未能一下子炸塌命中炮楼，但也在炮楼身上炸出来了四个坑，同时也崩下来不少的碎砖石。

六发炮弹刚炸响后，被四架抛石机几乎同时抛射出的二十发炸弹又落到了湖心岛上。这些炮弹的命中精度虽不高，但个头比那七门炮打出去的炮弹大一号，爆炸时产生的威力更大，而且几乎是同时爆炸的，在整个湖心岛上一连串地炸响了一片。七八个从炮楼里跑出来正奔向碉堡的伪军，全部都被笼罩在了这片爆炸中，其中两个被当场炸死，剩下的几个虽然没死，却也被炸成重伤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抛石机抛射出去的炸弹，就是孙宝玉在河西村驻地奉命铸造炮弹时同时铸造出来的，虽然里边填充的是黑火药，但因为个头较大而且里边还放入了大量铁珠，所以爆炸时产生的杀伤威力还是相当大的。

为了增加爆炸威力，四架抛石机每架是每次同时抛射出的五枚炸弹。这些炸弹都是用火绳引发的，被抛石机抛射出去前点燃火绳，而每次被每架抛石机抛射的五枚炸弹的火绳是连接在一起的。而这些火绳做的都比较结实，五枚炸弹刚被抛射出去时是被火绳连接着的，等到了空中开始下落时，火绳则正好在连接点被烧断，五枚炸弹便分散开落向抛射目标范围内。这样即增加了抛射时的准确性，又保证了炸弹被抛落后的爆炸杀伤范围，再结合在每次开炮的同时抛出，营造出了多门火炮在同时开炮射击的效果。

“他奶奶的，这土八路那来的这么多炮啊，看样子少说得有二十门炮朝咱们开炮呢！”据点里同时炸响了近三十发炮弹，徐三邦的心里一下就慌了，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把心里想的话嘟囔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站在他旁边的治安军排长更吓坏了，结结巴巴地对徐三邦说:“…营…营长…你…你发现没？八路把炮都藏在坑里了…咱…咱的机枪打不到人家…人…人家那炮能打到咱…咱…咱现在只有挨炮轰的…份…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