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袭关东军

独立团团长白乙化，率领着独立团一、二、三营，已经和精锐的关东军榎本大队鏖战了一整天。

现在三个营总过的伤亡接近了三分之二，包括轻伤员在内有战斗能力的仅剩四百多人，其中三营营长郭凤勇身负重伤、三营教导员兰小川英勇牺牲。白乙化现已率剩下的战士退守到了第三道防线，不过一、二、三营的所有干部战士都已下定决心，为保卫刚建立起来的临渤根据地和十几万乡亲的生命安全，战至一人一弹也要誓死坚守住第三道防线。

而关东军榎本大队虽然突破的八路军的两道防线，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四个步兵中队有一个几乎全军覆没，还有一个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另两个中队均已伤亡近半，算上重机枪中队，大队长榎本次郎手下也仅剩下了不到四百人。

榎本大队隶属于关东军第8师团，属于日军的甲种师团，是从以冀东地区接壤的热河省抽调过来的。当年关东军几百人便攻占了东北军万人驻守的沈阳北大营，一百二十八名关东骑兵就占领了热河省会承德，这些都让从未以中国军队交过手的关东军榎本大队觉得，中国军队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不过这次首次掉入华北作战，遇上的土八路竟然都如此顽强善战，大队长榎本次郎气得哇哇暴叫，大骂华北日军为其提供的情报不准。为了捍卫关东军“皇军之花”的称号，榎本次郎拒绝向华北日军求援，拒绝从侧向迂回发动进攻，发誓要从正面冲杀过去消灭阻击他的这部八路军。

激战了一天双方都已疲惫不堪，天黑后榎本大队停止了进攻，独立团的也没有发起反冲锋，双方均隐蔽在各自阵地里开始休息，准备第二天继续厮杀。

暂时进入对峙状态后，榎本次郎命人在阵地前三十米点燃了一连串的火堆，照亮了本方阵地前沿，并在火堆**插长了日军军旗，表示了要和八路军决一死战的决心。白乙化团长见关东军点起了火，也命人在八路军阵地前点燃同等数量的火堆，也把本方阵地前沿照亮了，同样在火堆**插上了八路军军旗，豪不示弱也表示出了誓死一战的决心。

双方就是像是两队嗜血的狼群，已然厮杀得精疲力竭伤亡惨重，却是不分胜负前哪一方都不肯善罢甘休。

不过为了防备关东军趁夜突袭，白乙化还是和一营长徐天英和二营长刘守仁分成了三组，从半夜十二点后没两小时一换岗，轮流休息换班带人负责警戒。

刚刚凌晨三点半还没到他的换班时间，抱着枪在战壕里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的白乙化便起来了。带领一个警卫员忙着检查阵地，准备阻击关东军天一亮便可能发起的进攻。阵地刚检查完一半，一个在阵地后负责警戒放哨的战士跑了过来，打了个立正后向白乙化报告说，五营长赵离骑快马赶过来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啊！打了俩胜仗还弄来四门跑！”听赵离说先全歼了东路经过治安军两个营，又趁夜解了古城之围，还缴获了四门九二式步兵炮，白乙化兴奋激动不已，在赵离的胸口上捶了好几拳。

“我早就看这小子是块好料，把他从排长直接提成营长就对了！”二营长刘守仁负责警戒并没睡觉，赵离到了后他也马上赶了过来，听了赵离的汇报也是非常高兴。

“连长！你眼睛怎么了？”听刘守仁过来和他说话，赵离赶紧把头转了过去，见刘守仁左眼眯着而眼眶里竟然是空的，赶紧关切地问了起来。

“哈哈哈……你不知道你这个老连长左边是假眼啊？”没等刘守仁没说话，白乙化赶紧解释了起来:“昨天老刘跟鬼子拼刺刀，打急了又把假眼抠出来咬嘴里了，战斗打得太激烈，假眼从嘴里掉出去丢了！”

“行了！我就这点秘密，全让你给我抖落出去了！”刘守仁揉了揉左眼，转过来又问赵离说:“小子！是你自己先过来了，还是也把炮和人都带过来了！”

“都过来了！除了我五营的战士，三营长还调了两个连暂时归我指挥！现在我把部队安置在了鬼子阵地正北五里地远处，鬼子还没发现我们呢，我是骑马绕了个打完，先过来给团长你们送信的！”

听了赵离汇报的情况，白乙化团长低着头考虑了一会，然后猛地一挥拳头说：“好！先现在咱们趁鬼子不知情，给他们来个南北夹击，争取全灭了这帮小鬼子！昨天打了一天了，现在他们也没多少人，还能剩五百人撑死了，咱们两部分加一起还有了炮，完全有能力全歼了他们！”

“我也这么考虑的，正想跟团长汇报我的想法呢！现在秋天了天亮的晚，六点钟天还黑着呢，我现在马上赶回去，保证能在天亮前从北侧向鬼子发起突然进攻！等战斗打响后我们先轰掉鬼子重机枪，然后咱们南北两侧发动冲锋，包围分割鬼子，然后力争全歼他们！”

听了赵离简单说了自己的作战设想，白乙化当即表示赞同。把团政委和其他几个营长、教导员召集齐了开了个紧急会议，较为详细的做出了具体作战计划。

为了抓紧时间能在天亮前发起进攻，会议开完后赵离便赶紧骑马走了，以最快绕开正面敌人回来，不到凌晨五点半前赶回了增援部队的隐蔽地点。稍微喘了口气，边喝水边给大家分派起了作战任务。

“老八、铁匠！你俩带一连、二连以及三连的一半战士，再加上一个掷弹筒排组成突击队，潜行到离鬼子阵地近可能近的位置，然后先隐蔽起来。等我在后边用炮打掉鬼子重机枪后，你们在掷弹筒的掩护下发起冲锋攻上鬼子阵地，将阵地上的鬼子左右分割开！记住，发起冲锋前宁可移动得离鬼子远一点，也千万不能让鬼子提前发现，明白了吗？”

“…知道…明白啦…”张玉川和胡四海大声答应一声，马上便集合好队伍带队出发了。

张玉川和胡四海带领突击队出发后，赵离率炮连和警卫排，以及三营过来支援的一个连，抬着刚缴获的四门炮紧跟着也出发了。命令从三营过来支援的另一个连暂时留在原地，负责在后方警戒掩护，并在发起进攻后作为预备队。

突击队前进到距离关东军阵地北侧四百多米远时，走在最前边的张玉川发现了关东军设在阵地后的警戒哨。防止暴露行踪，张玉川往回退了几十米，挥手示意后边的大队停了下来，让战士们分散开来隐蔽好。

赵离率人抬着炮，紧跟在了突击队后三百米远的距离，见突击队停下了，知道前边发现了敌人警戒哨。命令其他人同时就地隐蔽，带着炮兵连的战士悄悄地抬着炮又前进了两百米，把四门九二式步兵炮，架在了距离关东军阵地五百米左右远的地方。

此时还不到凌晨六点，东方稍微现出了一丝光亮，天依然是大黑着。见攻击前的准备已然就绪，赵离决定马上发起攻击，趁天还没亮，打关东军榎本大队一个措手不及。

“孙宝玉！同时打四颗照明弹，照清楚前方的敌人阵地！重炮排，装好高爆炮弹做好开炮准备！”

“是！照明弹准备—发射！”

四枚火箭照明弹升空后，前方几里地的区域全部被照亮了。照明弹发射前，赵离便已经蹲在了一门炮后，借着照明弹的亮光，对着关东军阵地上的一个重机枪掩体，快速调整瞄准了炮，随即便飞快地打出了第一发炮弹。

“轰—”

五百米远的距离下，赵离打出的第一发炮弹准确命中了瞄准的掩体。九二式步兵炮的高爆弹威力巨大，整个掩体全部被炸飞了，安置在里边的两挺重机枪都被炸毁了，掩体里的十多个关东军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便也被都被炸上了天。

随即赵离飞身跳到了第二门炮的后边，用这门炮瞄准了下一个重机枪掩体，一炮又轰飞了这一个被瞄准的重机枪掩体。再次打掉了一个重机枪掩体，赵离马上又跳到了第二门炮的后边，继续寻找第三个重机枪掩体，力争在遭到突袭的关东军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的重机枪全部轰击掉。

在赵离挨个用每门炮精确狙轰关东军重机枪时，孙宝玉紧跟着对被赵离发射完的每门炮后进行二次瞄准，将炮口对准了关东军发起反击时可能冲出来的区域，并指挥其他战士迅速往填充好高爆弹。不过因为整个重炮排就他们两个会操作九二式步兵炮，所以等赵离开完第三炮跳到第四门炮后时，孙宝玉也刚刚完成第一门炮的二次瞄准。

凭着熟练的炮兵知识，而且事先已做好了大概的瞄准调整，赵离连开三炮轰掉了关东军的三个重机枪掩体，仅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此时四枚发射到空中火箭照明弹还没落下去。不过训练有素的关东军却已然做出了反应，在赵离还没来及的用第四门炮再次瞄准下一个重机枪掩体，上百个关东军已经从其阵地后冲出来发起了反击。

为了阻挡住关东军的反击，赵离把第四门炮瞄准向了关东军冲出来的位置。由于只需打中敌群，不需要过于的精确瞄准了，赵离这一炮开的很快，与此同时，一个战士也打响了第一门瞄好准的炮。

两发高爆弹距离不到二十米远，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落入敌群。在前边炸响的高爆炮弹，一下就炸死了十来个关东军，后边虽然没炸到几个人，但却把指挥发起反击的一个关东军中卫炸上了天。

凶悍骁勇的关东军遭遇炮击并没撤回去，原来冲出来的人继续往前冲，而随后更多的又从阵地后冒了出来，在其大队长榎本次郎的亲自指挥下，向突袭的八路军发起了更猛烈的反击。

注：榎字读音为（ji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