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马肉的诱惑

赵离领着大部分人撤入棋盘山中没多久，张玉川率三百名负责殿后的盟军，便和紧跟着追上来的一个营的伪蒙骑兵交上了火。

参加八路军已经一年了，而且现在还做了副营长，张玉川已不再是像当初那么冲动莽撞恃勇好战，在数次战斗中上积累起了丰富经验，遇到危机情况时头脑也变得更加清醒机智。发现最先追上来的是骑兵，在一个营的伪蒙骑兵还未赶到前，果断放弃了设在山口处正在修筑中的阻击阵地，带着三百名盟军撤向了距离山口一里地远的一个山包上。

伪蒙骑兵追至山口，见山势渐陡无法骑马行进，只好将马匹放在山外徒步追进了山。而这时张玉川已经带着三百名盟军快速登上了那座山包上，指挥着三百人在半山腰分散开形成阻击阵型后，下令所有人开始用石头迅速搭建临时掩体。

这个营的伪蒙骑兵是从棋盘山外不远处的驻地被临时调集过来的，并不知道从战俘营逃出来的盟军已经打了一个伏击缴获到了大量的武器弹药，以为这些盟军战俘虽人数不少但最多有几十条从战俘营里抢来的枪。再加上想着如先将这些战俘抓回定会立头功受重奖，因此刚追到张玉川率三百名盟军撤上去的那个山包脚下，不待完成集结便争先恐后地端着马步枪以散乱的队形冲了上来。

考虑到张玉川带着三百名盟军负责殿后定会遭遇恶战，赵离将缴获到武器几乎全都给他们。三百名盟军不但一半人持有三八式步枪，而且还有着三挺轻机枪，剩下的人虽没有武器，但每人手里都至少有一颗缴获的日式手雷或者是临时自制的炸弹。徒步冲上山伪蒙骑兵距离仅剩下三十米时，张玉川先开一枪击毙了指挥冲锋的一个伪蒙骑兵军官，同时下达了开火命令。手里没枪的一百多个盟军士兵们先掷出手雷、炸弹，炸倒了冲在前边三十几个伪蒙骑兵，随后一百多支步枪和三挺机枪同时开火，冲在后边的伪蒙骑兵又被放倒了一大片。

完全没料到在半山腰阻击他们的盟军战俘火力如此强劲，贸然发起冲锋的伪蒙骑兵军一下子伤往近百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后又杂乱无章往山下跑。见发起冲锋的伪蒙骑兵完全溃散了下去，张玉川觉得趁机冲上去即使不能将其全部消灭也能缴获到更多武器，跳出掩体大声喊叫着挥手指挥盟军们发起追击。

虽看明白了张玉川是下令他们发起冲锋，但除了几十个人跳出掩体准备冲锋，其他大部分却扔趴在掩体后毫无要冲下山的意思。这些盟军们被俘一年来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虚弱不堪，又经过三个小时的强行军，行进三十多里跑进了棋盘山，现在都已经是精疲力竭到了极点，勉强振作精神打了这场伏击后，现在基本都已经没有了发起主动冲锋的力气和信心。

发现大部分盟军不想跟着他发起追击，张玉川心里着急间，也看出了这些盟军都已没力气冲锋的原因。感到自己说话他们也听不懂，猛然间想起了个激发这些饿得两眼发蓝的盟军士兵们冲锋欲望的办法。先是冲着附近的几十个人做了个骑马的动作，然后做了挥刀砍马肉的动作，最后不停地做起了把马肉拿到火上烤并放进嘴里嚼的动作。

看着张玉川做的古怪动作，大部分盟军都有些发呆，不过很快一个美军少校看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把张玉川要表达的意思大喊着告诉了其他人。从张玉川夸张的嚼肉吃的动作上，肚子空空如也饿得两腿发软的盟军们似乎一下子闻到了肉香，虚弱不堪的身体里骤然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跳出掩体叫嚷着玩命地冲下了山。

看自己在语言不通的情况，用突然想出来的抢马吃马肉的办法，将这些精疲力竭的外国兵指挥着冲下了山，张玉川心里乐开了花把吃肉的动作做得更夸张了。等三百个盟军士兵几乎都冲下了山，这才停住来回比划着的动作，拔出枪紧跟着也冲了下去。

盟军们开始从山上往下冲时，退下来的伪蒙骑兵已经撤到了山脚，正想构筑工事围困住上山的盟军，等待大批的日军到来。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始构筑工事，就发现山上的盟军像发了疯地恶鬼一样冲了下来，惊慌中除为数不多的十几个认在其营长的带领下开枪阻击外，剩下的全都撒腿退往山外暂存马匹的方向逃去。

三百个盟军被日军俘虏一年都没吃过饱饭，此时在即将到嘴的马肉香味诱惑各个跑得飞快，生怕这些伪蒙骑兵骑着留在山外的马匹跑掉。骑惯了马的伪蒙骑兵凭着两条腿跑得并不快，很快就被这些发了疯的盟军撵上了，还没来得及跑到暂存马匹的地方便被消灭了大半。剩下的见来不及逃回去骑马了，侧向跑进了山上的树林里，仅有少部分跑回了山外暂存马匹的地方。

发现逃出山口和被留下看马的几十个伪蒙骑兵上马要跑，最先追出山口的十盟军先后掷出手雷。不过他们并不是把手雷扔向骑上马要跑的伪蒙骑兵，而是直接把手雷扔进了还留在原地的马群里，十几颗手雷爆炸了在了马群里，三四百匹军马被炸死炸倒一大片。盟军士兵们冲上来后既没管骑马逃走的伪蒙骑兵，也没管受惊后四散奔逃的马匹，捡起地上的马刀，在还冒着硝烟的死马上疯狂地砍了起来，随后就在被手雷炸着火的树干上烤起了马肉。

张玉川是最后一个冲锋的，等他紧跟大队着冲出山口时，三百名盟军几乎都冲到了伪蒙骑兵存放马匹的地方。所有人不是在挥着马刀从死马上砍肉，就是在火上烤着砍下来的肉，而且有一部分已经抱着半生不熟的马肉撕啃了起来。意识到这时如果大批日军赶到定会十分危险，张玉川跑到一个正在砍马肉的美国兵面前，夺过他手里的马刀，在这个美国兵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然后挥着刀叫喊着让所有人抬起死马赶紧撤回山里。

盟军们虽然听不懂张玉川在说什么，但感觉到他一定是在骂人，对这个挥着刀满脸杀气的中国军人这些盟军都有些忌惮，而且也意识到了待在山口会很危险，因此在张玉川威胁性的指挥下，陆续抬起面前已经被砍的支离破碎的死马跑回了山里。不过在往他们设好阻击阵地的那个山包上撤时，已经把手里马肉稍微烤熟了些的盟军全都大吃大嚼了起来，刚砍下肉还没来得及烤的人，干脆就吃起了手里的生肉。

见盟军们往回撤的速度还有些慢，张玉川站在队伍好拿着马刀挨个抽打着走在最后的人，逼着这些人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撤到了设伏的山包上。

撤回半山腰的阻击阵地上后，盟军们便破不期待地升起了火，然后拿着手里马肉赶紧在火上烤了起来。张玉川赶回来后见局面依然混乱而且阵地尚未修坚固，让一部分继续烤肉，吆喝着大部分赶紧搬石头继续修阻击工事。一年多都没闻到肉味的这些盟军谁都不想放下手里的肉，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美国兵见张玉川要让他放下肉去修工事，拿着手里的肉冲着张玉川凶悍地咆哮了起来。张玉川二话没说一脚踢飞了这个满脸大胡子的美国兵手里的肉，随后又一脚将其踢倒在地，踩住他的胸脯将倒马刀顶在了他的鼻子尖，冲着其他也不想放下手里肉的盟军士兵继续大声吆喝着。

在张玉川霸气十足的威慑下，盟军们认可了他的指挥官地位，系数放下了手里的肉，搬起石头认真地修起了工事。一个被张玉川留在火堆边继续烤着肉的年轻美国兵，等把手里一条马腿烤得差不多后并未先吃，跑过来冲着张玉川敬了个军礼，恭恭敬敬地把烤好的肉递到了张玉川的手里。接过这个美国兵递给他的马腿，张玉川闻了闻也没吃，见被他打昏了背回来的满脸黄胡子的大个子美军上尉捂着伤口坐在一边，随手把马腿扔给这个受了伤的美军上尉。

挥着刀以暴力的方式指挥着盟军们修好了工事，张玉川见后边的肉也烤熟了不少，这才下令所有人都停下了去吃马肉。得到了张玉川的许可，盟军们像疯了似地撕啃起了抢到手里的马肉，虽然既没作料也没盐，而且大部份肉都没烤熟咬下去还淌着血，但这些盟军们却个个吃得比圣诞大餐还香。

先前递给张玉川马腿的那个年轻美国兵，又把一块烤得相对好的肉递了过来，张玉川确实也饿了，接过来同样狼吞虎咽地大嚼了起来。吃着肉的同时，来到了那个受了伤的大个子美军上尉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撕了块布将他大腿上简单包扎后仍在淌血的伤口继续包了下，随后把从伪蒙骑兵那缴获来的马步枪扔给了他。

盟军们吃得差不多时，一个拎着半条马腿边吃边站在高处放哨的美国兵，手指着山口大声喊了起来，张玉川虽然没听懂这个美国兵在喊什么，但意识到一定是日军的大部队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