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宗第落水 窑岗收尸

第六十九章 宗第落水 窑岗收尸

这一段时间，范成坤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离他的指挥中心。晚上，突然警报室值班儿参谋报告，冰面上警报响了。范成坤立刻直奔城堡的顶上，这个位置有一架望远镜正好可以看到汾河冰面上。范成坤用望远镜一看，有一两百人在冰面上爬行，他们以为自己是悄悄的爬进来的。范成坤命令：“下面的人注意，别让这二百人上岸后有漏网的。”

范成坤觉得这二百人还不值得引爆冰面，那些炸药首要留给大鱼的。他知道这一两百人不过是试探而已。

真让范成坤猜对了，袁宗第带领人来到汾河边后不放心，首先派出一个二百人的队伍前去试探一下。等这二百多人爬进去后没发现情况，他才命令大队人马继续跟进。

袁宗第哪里知道，这里的冰面上，已经布置了大量的细铜丝扭在一起做的触发器。这是最简单的报警器。用两根儿细铜线扭在一起，形成回路，放在冰面的各处。由于细铜线很细，肉眼不讨容易发现。当人不小心碰到扭在一起的铜线，轻轻一碰，两股铜线就会断开，这样就会触发报警中心的电铃，同时不同的位置会有不同的指示灯闪亮。这才前世时，小学生都会做的东西，可是在这里绝对是高科技。范成坤就是通过报警器，知道哪里进来人了。

本来范成坤还想等冰面上爬上来的人再多一点儿再引爆炸药炸毁冰面，可是和冶场那边一样，先前进来的那二百人引爆了地雷。

范成坤不得不下令引爆冰面上的炸药。轰隆的一声巨响，爬上冰面的大顺军士兵有的被炸上了天，有的掉进满是碎冰的汾河里。袁宗第刚刚爬上冰面炸药就炸响了，袁宗第差一点被震昏了，身下的冰裂开他也掉进汾河水里，他的亲兵们拼命地把他捞上岸。可是袁宗第望着渐渐被水淹没的弟兄们，欲哭无泪。他们没有庆幸自己大难不死，而是恨不得自己和弟兄们一起死去。这时凌水码头东面正面阵地方向传来了阵阵的爆炸声。

刘体纯他们带领着骑兵开始进攻了。根据约定刘体纯要以袁宗第这边的碗口铳声为号开始进攻。

那二百个名士兵引爆的地雷声，让刘体纯以为是进攻的信号。他带领他们勇敢的骑兵展开了疯狂的进攻。由于他们进攻的突然，等窑岗的守兵冲上阵地时，大顺军的骑兵们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后，已经冲上了第二道铁丝网。

刘体纯这次进攻没有用步兵打头阵，就是想利用骑兵的进攻速度和突然性打个窑岗守军的措手不及。刘体纯指挥的骑兵听到，汾河那边传来“轰”的一声，他以为是袁宗第得手了，发出来进攻信号。刘体纯立刻指挥骑兵向向前冲去，骑兵们接近第一道铁丝网的时候，战马遇到了很多拒马，这些骑兵有的越过了拒马，可是大多数骑兵由于天黑都是撞在拒马上。其实就是白天，大多数战马也是很难越过那些拒马。可是高速冲击的战马根本收不住，很多都是踏着倒下的马匹和骑兵身上越过去的。可是冲到第二道防线骑兵，遇到了冲上阵地来的窑岗守军的士兵们，这些骑兵没多久就都倒在火枪兵的抢下了。

冲了半天的骑兵们，只听到了汾河那边传来一声巨响，接着那边就没有声音了。刘体纯虽然还忙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可是他明白，袁宗第那边一定是失败了。刘体纯止住了想继续冲锋的骑兵们，收兵回营了。

不长时间，袁宗第带着人也回来了。不过他带去的一万人马，只回来了一半儿人。

清点了一下，刘体纯这一阵儿进攻，也损失了近一千骑兵。

袁宗第由于落水被冻着，再加上上火，开始发高烧了。军医赶紧的熬药治疗。刘体纯只好自己命令士兵们看好营寨，以免被人家偷袭。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刘体纯也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这仗该怎么样打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人家想在前面了。

他只好修书一封，将这里的情况详细的报告了给李自成的大营。

冶场和凌水码头的防守都很稳固没有发生啥大的问题，以前预想的困难没出现。柳成璜他们在外面隐蔽埋伏的骑兵到现在还没用上。不过，听欧阳鹤说，范成坤他们非常着急，一天能打几回电报回来请战。

李云鹤也打电话报告好消息说，步兵炮已经拉到射击场开始试射了；自行车的零件也都弄出来，就等着张知木亲自去组装了；杨昌的电子管也弄出来了几只，效果非常的好，正在进行参数测试；很少打电话的清风子师傅也来电话说，他们的照相技术成功了，可以照相了。全都是好消息，张知木心情是大好。他打电话告诉黄玉坤，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黄玉坤在电话里说：“哎呦！你还知道回家吃饭啊！想回家吃的点啥啊？”

“啥都行啊，你们看着弄吧。”张知木说，张知木真的喜欢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感觉了。至于吃啥不是太重要，再说黄玉坤本来就是很会做饭，现在有表姐在这里，她也是一个很会做饭的人。家吃的一直不错。

不过，晚饭上来的一道菜，让张知木喜出望外。一盘儿新鲜的苣荬菜牙端上来的时候，张知木惊讶的问：“怎么，现在这苣荬菜就出来了？”

黄玉坤说：“每年到这时候，避风朝阳的地方这东西就先出来。这是小青去弄的，她说你就爱吃这东西。”

小青笑嘻嘻的说：“舅舅你忘了，马上就要到你的生日了。你不就我是去采野菜的时候给捡回来的吗？”

听了小青的话，张知木有些激动，搂过小青亲了一口，说：“哎呀！时间真快，我到这快两年了。这两年小青和小虎长的也真快。我见到小青的时候，看着她挎着个大筐去采野菜，显得人很小。现在慢慢的成大姑娘了。”

小青听着很美，可是小虎有些不高兴了，因为张知木没亲他，也没夸他。张知木很快的看出来了小虎的表情，说：“小虎长得也快啊，等打完这一仗，就该上学了吧。”

小虎点点头。

张知木说：“真快啊，我们家马上就要有两个学生了。小虎，等你上学的时候，舅舅送给你一样很好的礼物。”

“啥礼物？”小虎来了精神。

现在保密，等你上学的时候再告诉你。

张知木就知道，不告诉小虎他是不能吃下饭的，他故意这么说。

“舅舅，求你现在告诉我吧!”

张知木趴在小虎的耳朵上，说：“自行车！”

“啥叫自行车？”

张知木说：“现在说不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虎只好不再问了。

张知木一边吃饭，一边对小青说：“你带着同学去前线慰问很好，可是前面打仗的时候可千万别去。你们危险不说，人家还要派人保护你们，给人家添麻烦。”

小青说：“我知道。再说了，打起来了，人家也不让我们进去。”

这时，表姐插话说：“你也是个姑娘家的，到战场上去也不怕人家笑话，也不知道害怕？”

小青已经习惯了这位大姨的唠唠叨叨，没生气说：“我们也害怕。我的同学听到炮弹爆炸，都吓哭了。我没哭。”

杨玉琳说：“小青，打起来你一定要躲远点儿。炮弹可不长眼睛，他可不认识你是谁的女儿。我听小红玉说，他们到前线慰问的时候，一发炮弹远远地爆炸了，她们的演员就有吓哭的。”

张知木说：“那种冷跑很可怕，因为他们更没个准。”

表姐说：“这仗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打完。我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黄玉坤说：“姐夫和家人都撤到历山去了，家里的那间房子，谁也带不走。你就放心吧！”

张知木说：“在等一个来月我们就把贼军打走了，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们耽误春耕。今年冬天没少下雪，我看今年一定能有个好收成。”

张知木很喜欢家里人在一起说说闲话，很松弛的这种感觉。

不过此时，张知木心里想的是。马上就到三月十七了。按照原来的历史，这一天应该是李自成进北京的日子，可是由于自己的出现，李自成到现在还在这里和自己纠缠呢。历史真的改变了吗？难道他还会回到他自己的轨道上吗？

家里有俩老婆的日子，也是很有意思的。张知木不能总去一个老婆屋里睡，冷落另一个人。这件事儿不能说出来，可是，这个平衡需要很好的掌握。平时大部分时间，张知木还是愿意在自己的屋里睡，他觉得在这睡得更踏实，不过偶尔杨玉琳会晚上突然跑进来，和他亲热一番再回自己的屋里。

有的时候，张知木也难免要比较一下，两个女人的不同。而张知木觉得两女人好像更想了解自己在张知木的眼里有啥不同。张知木经常地被问到，到底谁好和有啥不一样这样的问题，张知木当然会是谁问说谁好。他心想你们终究不会互相去问吧？就你们互相问，我还会不承认呢！

早晨，张知木还没离开家里，指挥中心里陈玉锋来电话说：“知木啊！有点事儿你直接来指挥中心吧！”

张知木说：“好啊，我马上过去。”

黄玉坤说：“这电话可真是太方便了。我们还要多生产一些电话，以后各个分厂的都要装电话，这样的话，有点事儿，打个电话就行，不用再跑一趟了。”

张知木说：“以后啊，不但各个分厂要装电话，每个办公室车间都要装电话，每家每户都要装电话。”

杨玉琳说：“如果那样的话，总机可就忙不过来了。现在我们窑岗才装了几百个电话。我听宋佳欣说忙的时候，就有点忙不过来了。”

张知木笑笑说：“你放心吧，到那时候，就不用他们总机转了。我们拿起电话，想给谁打，按几个号码就转过去了。我们用自动交换机转接。”

张知木是和杨玉琳一起出门儿的，杨玉琳说：“你总在指挥中心呆着，办公室里就没意思了。”

张知木开玩笑说：“怎么我们俩在家里亲热还不够，还要到办公室继续。”

杨玉琳说：“去你的，总是不正经。我就是想能早点儿怀上一个。我妈妈总问我是不是有啥毛病。我也去看过大夫，都说没事啊。我看你就是陪我的时间太少了。”

张知木这时才想到，杨玉琳一直没怀孕。心想自己太粗心了，说：“是啊！以后我多努努力，让自己的地里多打点粮食才行啊！”

这句话让杨玉琳笑个不停。

来到指挥中心，张知木看见“神手张”张本贵也在这里。

见到张知木，陈玉锋黑脸说：“李菁这个小兔崽子，一会没看住，就出去惹祸去了。”

张知木问：“李菁他们现在应该在刘云他们那边，怎么了？”

欧阳鹤说：“方才，刘云他们来报，还想请功呢。昨天晚上，李菁带人把冶场那边大顺军粮草库给烧了一个，还差一点去把人家主帅给给抓了。没抓到，就把人家的大帐给烧了。”

“天哪，我们不是一直不让他行动吗？这下子要是惊到李自成就不好了。”张知木说。

陈玉锋说：“刘云让我臭骂一顿。李菁那个小兔崽子毛躁，刘云也跟着毛躁。”

欧阳鹤说：“你们先别急，也许不会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或许这还会给李自成他们一个错觉。让他们觉得，我们只敢在他们的弱处下手，不敢对他们的大营下手。因为打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是没有还手吗？”

陈玉锋长出了一口气说：“但愿能这样吧！要是这一下把李自成他们吓走可就麻烦了。我们秀容北面的那些县城和关口，都没动呢。他们离我们又近，我们又不能直接去攻打，会很麻烦的。”

张知木说：“我们看看再说吧。我想也许没我们想的这么严重。”

这时“神手张”张本贵说了，“你们的大事儿慢慢研究，说说眼前的小事儿吧。”

张知木说：“张伯，您说。”

张本贵说：“你们也看见了，这天一天天的开化了。我们窑岗阵地前面和秀蓉城、炮台的四周堆满了尸首，要是他们烂了，马上就会是一场瘟疫。这事儿可不得了。我们千万别等天化再想办法。”

张知木知道，张本贵说的不是小事儿。

陈玉锋说：“我方才想了一想。我们东山的东面有一个很大的石坑，我们不如把尸体都埋在那里算了。上面多撒上石灰再多埋上些土。”

张知木说：“那样也不行，尸体太多了。我们还是把尸体弄到坑边上，架上柴草浇上煤焦油火化完了再埋。”

“知木说得对，即使这样，我们埋的时候也要撒石灰。千万别出事。”张本贵说。

欧阳鹤说：“应该发封书信，告诉李自成的大营，通知他们，我就要开始清理尸体，请他们不要骚扰。如果他们愿意来一起清理尸体，我们欢迎。”

张知木说：“对，再告诉他们，我们会在这里建立一个阵亡将士坟，还要在这里树立一个石碑，让阵亡的将士们在这里安息。”

阎伯驹进来时看见大家在说话，他一直没吱声，这时他说：“等李自成走了，我们的地也要好好的深翻一遍才行，我们窑岗前面的地里全被血染红了。我看今年的雪下得不小，肥料也足，今年的收成错不了。”

陈玉锋说：“这老东西，你是把人血当肥料啊！”

欧阳鹤亲自书写了一封书信派人用响箭射给了李自成。

信的大意是，

大顺军官兵们：

由于几日血战双方将士浴血战场，有不少将士们的尸体还暴尸野外。他们也都是父母生养的，生前也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让他们永远的在那里风吹雨淋。我们想给他们收尸。

我们想法是，在窑岗的东山东面有一个大石坑，我们想将将士们的尸体在坑边火花完了之后，就安葬在这坑里。然后建一座大坟，树一座大石碑，让将士们在这里安息。我们清理尸体的人员，不会携带武器，请你们不要骚扰。如果你们愿意一起清理尸体，我们欢迎，也请你们不要携带武器。

这封信很快的送到了李自成的手里，李自成看罢，说：“给窑岗人回信，该诉他们我们同意他们的意见。我们派人负责清理秀容城四周的尸体，炮台四周和窑岗阵前的尸体就请窑岗人负责清理。尸体火化建坟树碑的事儿也请窑岗人负责。”

牛金星说：“看来窑岗人还很仁义。”

宋献策说：“天要开化了，他们也怕尸体腐烂带来瘟疫。不过我们的将士也该收尸了。”

李自成没再说话，回到自己的寝帐，又拿出来这封信仔细的看了看。又拿出来上次李岩换防走后，射进他营地里的那封信，对比了一下笔体，发现这是同一个人写的，看来李岩和窑岗的军师的确保持着联系。

李自成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挣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是他下了很大决心的表现。

=======================

滑翔飞伞、橡筋航模、制作钢琴、组建空军。--《南宋记忆》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