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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让炮弹飞

小说:南宋记忆 作者:笨聪 更新时间:2012/2/10 14:04:26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郭笨聪就醒了过来,因为今天是试射火炮的日子;他其实在昨晚就醒了好几次,每次睡着后,又梦见自己起了床,匆匆忙忙赶赴火炮厂,却发现下起了瓢泼大雨,情急之下再次醒来,发觉自己仍然躺在床上,然后就睡了继续做梦。

不过这一次郭笨聪是真的醒了过来,因为他觉得脖子酸痛,原来是睡觉时落枕了。他直着脖子,匆匆洗漱之后,天色已大亮,打开房门一看,院内站了三人,其中有两人是商陆与石韦,另一人也是士兵装扮,但郭笨聪从未见过此人。

这士兵与郭笨聪见了礼,道:“少监,属下是前来带路的。”郭笨聪奇道:“带路?”那士兵道:“是。李将军说,少监不认识炮场的路,因此命我前来带路。”郭笨聪以为那士兵说的是“炮厂”,更奇,又要再问,却听石韦道:“少监,杜衡说的是试射场,并非咱们那日去的火炮厂。”郭笨聪恍然道:“原来如此。”又转向那士兵道:“兄弟名叫杜衡?”

那士兵比郭笨聪大了六、七岁,听郭笨聪称自己为“兄弟”,也未在意,道:“是的,属下名叫杜衡,如今跟了李将军。”郭笨聪道:“既是如此,等我略为收拾一二,便出发吧。”说着,转身进了屋。

郭笨聪在屋内等了一阵,也未见听琴赶来,失望之余又想院中有三人等候,况且自己也等不及要看看火炮的效果,当下胡乱束了发,带上房门走到院中。

大门外似有女子声音传来。郭笨聪心中一喜,以为是听琴来了,谁知那女子说道:“我平日少有出门,妹妹怎知我也在万宁?可是我哥告诉你的?”却不是听琴的声音。郭笨聪已有些失望,正要招呼商陆等人动身出发,忽又看到有一少女走入院中,不由得一呆,这少女正是听琴

听琴身后跟了两人,第一人是牛大力,第二人却是一个年轻女子。这女子约十七、八岁,模样甚是文秀。

听琴走到郭笨聪跟前,道:“公子,这位姐姐是大力的妹妹。”又看到郭笨聪头上歪着发束,微微一愣,已明白过来,原来他还是未学会束发。

郭笨聪听她姐姐妹妹说介绍一番,正想着这姑娘究竟是谁的姐姐,又是谁的妹妹,却见那姑娘走到自己跟前,盈盈施礼,道:“小女子牛西西,见过少监。”牛大力接道:“这是我妹子牛西西,今日叫她过来帮忙。”郭笨聪忙道:“有劳姑娘了。”牛西西道:“少监言重了。能为朝庭效力,原是小女子的荣幸。”郭笨聪看她言谈举止颇具雅相,当时暗自称奇。

听琴向牛西西嘱咐了几句,牛西西进了西边厢房,也就是现在的木工房。商陆等人看到听琴进来,走出院子在门外等候。

听琴转身进入屋内,郭笨聪紧跟着进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定,又看到听琴手中那木梳甚是奇特,颜色鲜红,与往日的木梳大不一样,惊讶之极,难道今日要试射火炮,她便找了一把红色梳子讨个吉利?

听琴一边为郭笨聪梳着发,一边道:“那位牛西西可当真了不得,大力虽已是个极好的木匠,但他在琼州府的名气却远不如牛西西。”郭笨聪奇道:“难道牛西西也是个木匠?”听琴道:“若说她是个木匠,也无不可。她家的技艺是祖传的,大理国皇宫中的凤木流音,就是出自她祖上之手。”郭笨聪听得糊涂,也不知道这“凤木流音”究竟是一座木制建筑,还是一种乐器,正要问个清楚,听琴又道:“听人说,大理国亡后,那凤木流音也不见了踪影,但并未被运抵中都,而是被人重金购了去。”

郭笨聪已断定这凤木流音必定不是一座建筑,而一件可以搬动的东西,又问道:“后来如何了?”听琴道:“听宫中的琴师讲,大约二十年前,有人看到一位青袍老者领了一位十多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怀中抱了一把红色古琴,像极了凤木流音;再后来,那小姑娘也没了消息,这琴的下落也无人知晓。到了如今,那小姑娘也该有三十多岁了。”原来这凤木流音竟然是一把古琴。

郭笨聪听她说起大理、古琴、青袍老者、神秘小姑娘,只觉得这些人与事像极了书中描写的江湖情景,正要问个仔细,又见听琴转身走到自己跟前,看了一阵,道:“赶明儿去找水家姐姐,让她做一面大镜子吧。”却是已束好了发。

听琴将郭笨聪送出大门,自己转身回了院中,看样子是去找牛西西了。郭笨聪转向杜衡问道:“试炮厂在哪里?”杜衡道:“试炮场距此甚远,须乘船出海。”郭笨聪听得惊讶,点头道:“也好,如此便不会惊扰到百姓了。”

河边停了两艘船,比前几日那些小船要大许多。李三原在船上招呼道:“兄弟来得早。”郭笨聪招手道:“哥哥来得也不晚啊。”说话间,已上了另一艘船。

两艘船驶出海,又转向西,过了许久,远远望见一艘战船。两艘小船紧挨着大船靠岸。郭笨聪一行人下了船,跟着杜衡又向北走了一阵,转过一个小山头,终于看到一大片空地。远远望去,这片空地从东到西似乎有三、四里长,足以试射火炮。

对于郭笨聪来讲,此次试射意义非凡。他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一跃升为四品军器监,原是陆秀夫等人在走投无路时的一种侥幸试探;若是在太平时期,任凭郭笨聪说破了嘴,恐怕也难有机会试制火炮。当然,新火药的威力超出众人想象,这也促使兵部改变了主意,原本只铸两门火炮,后又临时改为四门,不过今日运来的只有两门,因为另两门火炮还未铸成,此时正静静地躺在炮厂内。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土堆,土堆前方放了一门火炮,这火炮已安装在铸铁炮架上,炮架被埋在土中固定,远远望去,与听琴画那图纸完全一样。

旁边十多米开外,另有一门相同的火炮,却是放在了地上,并未安装。火炮旁边有一木质炮车,看起来极为坚固;炮车带有两个轮子,后有木制的简易阻退装置。

郭笨聪细看之后颇为惊讶,他设计的火炮并未带有阻退装置,但眼前那炮车显然是带了类似驻地锄的木制机构,想是宋朝便有了此种设计。

再往南边,放了另外两门火炮,看其形状应当是宋军现有的火炮。

每门火炮跟前,均有一个竹筐,每个筐中放了三、四枚炮弹,看其大小,估计有六、七斤重,全是圆溜溜的黑铸铁。

有人凑近前来,道:“少监,那四只木桶里装的便是新火药了,其中一桶是颗粒火药。”郭笨聪闻声转头一看,原来说话这人是吴三土,当下点头道:“是啊,我也看到了这些木桶。一会儿将两种火药分别试射几次,便有了比较了。”吴三土道:“不瞒少监,这几日下雨,那种颗粒火药仅制得三斤多些,恐怕只能试射一次。”郭笨聪也未料到此事,叹道:“既是如此,便只试一次吧。”

有十数名士兵走到炮车跟前,将那火炮抬了起来。火炮极重,众士兵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将其置于炮车上。又有几人走了过来,围着炮车忙了半天,将火炮与炮车紧紧固定在一起。

炮车的两旁约五十米开外,有两个大坑,坑内的土被挖了出来,垛了厚厚一堵墙,看起来像是临时建起的掩体。

每门火炮的正前方约五十米处,均立了一块高两米,宽一米,厚约二寸的硬木板,木板埋入土中二尺。木板后一米处,又有另一块同样规格的木板,想是要验证炮弹的二次穿透能力。

在宋朝末年,试炮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每种方法的目的都不一样。有些方法是为了试验最大射程,因此需要干沙地上或是海边试射,看炮弹的第一落点究竟在何处,便知道了最大射程;有的是为了试验炮弹杀伤力,此时就会对着山石或工事开炮;有的是试验瞄准性能,这时的目标位置就会近一些,只为得到弹道轨迹;有的是试验新火药的效果,此种情况下就不管炮弹射向何方了,有时甚至会射出木制炮弹,因为此时关心的只是炮管内的火药残渣量。

当然,如今情势紧迫,也没有条件去建造那些专门的试射场,只能临时找一片空地,然后搭了木板模拟战船的船舷,毕竟火炮主要是装在船上,并且用于海战的。

有士兵走到其中一门旧式火炮旁边,往炮管内装了火药。众人距那火炮三、四十米远站着,也不见有人躲开,想是见惯了火炮发射的阵势。

郭笨聪转头四下望去,只见周围站了数十人,却并未见到枢密使林远图,更未有陆秀夫的影子,只有兵部尚书何中天远远地站着,身边围了另外几人;这几人郭笨聪看着眼熟,却又叫不起名字,隐隐记得其中两人是在兵部任职。郭笨聪暗自摇头,如此盛大的场面,陆秀夫竟然不赶来观看,他失望之余,又转头向身后看去,却见吴三土正站在不远处,看那神情似乎极为自信。郭笨聪心中一凌,猛然醒悟过来,寻思:“就连宋朝的火药师都如此自信,我身揣《大百科全书》,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新火药的已经过检验,威力自是不容小觑;至于火炮,早在设计时便加大了安全系数,按说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又在瞎担心什么呢?”想到此处,郭笨聪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李三原走了过来,道:“兄弟可还记得试射的顺序?”郭笨聪点头道:“还记得。先试射两门旧火炮,再试射一门新火炮,最后试射的是装有颗粒火药的新火炮。”李三原点了点头,又道:“按说,这火炮是由兄弟你造的,但哥哥我竟然比你还要紧张,却不知是何故。”郭笨聪道:“这是因为哥哥心系大宋安危,知道新火炮试射的结果干系重大。”李三原“嗯”了一声,不再作声。

几名士兵站在一门旧式火炮跟前,看情形似乎已准备妥当,却并不急着点火。过了片刻,又有几人走来,这一次郭笨聪看得清楚,陆秀夫终于来了。

李三原走了过去,指手划脚地说了一番,似乎在讲解试射的流程。陆秀夫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过了片刻,李三原又回到郭笨聪身边,道:“兄弟注意了,马上便要试射了。”说着,又递过两团棉花,示意郭笨聪塞入耳中。

郭笨聪将棉花塞入耳中,屏住了呼吸,眼看着那士兵点燃了火绳,心中一阵紧张,又看到自己距那火炮只有八、九米,似乎有些太近,正要提醒李三原是否站得远一些,却看那火炮前的几名士兵捂住了耳朵,紧接着一道白烟升起,隐有火光从炮口迸出。

郭笨聪还未听到任何声音,便看到李三原头盔上的红缨横着飞了起来,定在空中,紧接着又感觉身体“嗡~”的一下,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撞向自己,胸前剧震,一阵热浪迎面扑来,夹杂着呛鼻的火药味,令人喘不过气来。随着这股热浪,郭笨聪耳内“嗡嗡”作响,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只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嗓子里,怎么也呼不出去,像是剧烈运动后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火炮爆炸了!老夫今日要丧命于此!”

然而他终究未完蛋,火炮也未爆炸。

硝烟散去,众人再看那火炮,顿时吃了一惊,炮管前端被炸得像是一个破裂开来的喇叭,已有几处残骸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否被炸飞了出去,是否伤到了人;再看那木制炮架,已被震得开裂,显然这一炮发出之后,木制炮架无法承受后座力的冲击。

那两名发炮的士兵,此时已被震得坐到地上。

李三原冲了过去,郭笨聪只看到他在那里大喊,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当下也跟着跑了过去,大声问道:“李大哥,究竟如何了?”却几乎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像是潜入水中听岸边人讲话一般。李三原口中大声嚷着,又用手指着自己耳朵,示意自己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两名炮手站了起来,脸上神色惊骇无比,似乎仍在怀疑自己是生是死,过了片刻又茫然呆站在当地,从耳中取出耳塞,这才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喊,再头一看,却是李三原在那里大呼小叫。

郭笨聪看着那两名士兵的举动,顿时想起自己耳中也塞着棉花,忙将那棉花取出,这才稍稍听清些。他跑到李三原身边,手中拿着棉花乱晃,道:“李大哥,先将棉花取了出来。”李三原看得一愣,也听不清他在讲甚,又看他手拿棉花乱晃,当下会意,大声道:“我没有棉花!刚才忘记了!”

有士兵跑了过来,将李三原扶到远处。李三原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仍大声叫道:“兄弟,快去看看那木板。”郭笨聪此时已能听清些,忙向远处那几块木板看去,却见已有几人站在了那木板下。

郭笨聪跑了过去一看,那木板丝毫无损,这一炮竟然落空了,他顿时失望之极,没想到六、七十米的距离竟然还放了空炮。再看陆秀夫等人,已聚在了一起,远远望去,人头攒动,像是在激烈讨论,又像是在相互争执。

郭笨聪也凑了过去。众人争执一阵,何中天转向一名士兵问道:“可有了结果?”那士兵答道:“新火药威力太大,炮弹并未打中木板,从木板上飞了过去。”又支吾道:“方才那阵势太大,弟兄们都未看仔细,也不知道弹丸飞到了何处。”

何中天犹豫一阵,道:“既是如此,就不用试射旧炮了,直接改试新炮便是。”陆秀夫道:“何尚书说得是,倘若再射一炮,难免又炸裂炮筒。”他说此话时,看到郭笨聪也站在旁边,又转向郭笨聪问道:“少监以为如何?”郭笨聪听得一愣,他从未见到陆秀夫对他如此客气,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想了片刻道:“第一炮既然射空,那第二炮可瞄得稍低些。只是我刚看那木制炮架已被震得散开,恐怕炮车也难幸免,不如直接试射最左边那门炮吧,毕竟有了铁炮架,应当会坚固些。”陆秀夫点头道:“也好,就听少监的。”

那两名炮手坐在远处休息,看其神情,似乎还被刚才那一炮震得发蒙。

六、七人走到最左边那门大炮前,忙了一阵之后,已重新调整了发射角度。

有两名士兵将火药装入炮管。郭笨聪走了过去,问道:“火药装了多少?”那士兵答道:“和刚才一样,也是两罐。”吴三土紧跟着过来,道:“少监,这是颗粒状火药,威力要大上许多,两罐足矣。”郭笨聪道:“也对,为安全计,先按两罐试吧。”说罢,又叫过几名士兵吩咐一番。那几人听了,又叫了另外十几名士兵,将其余火炮前面的木板全部拆了,然后埋在更远处。

如此一来,这门火炮前方六、七十米处有一块木板,后面一米多处又立了一块,一百多米外又立了三块,最远的那三块,已在二百多米开外了。

郭笨聪看那木板只有一米多宽,即使三块拼在一起也不过三米,心中已有些担心,不知这些士兵是否能瞄准,倘若再放了空炮,此次试验可就泡汤了。

诸事准备妥当,众人这次都学乖了,远远地躲在掩体后面。两名士兵站在炮前,点燃了火绳之后,迅速躲在土堆后面。

火炮发出巨响,“嘭~~轰~~”似乎连续两次声响,声势比前次更大。众人虽然站得极远,却仍觉得胸口一滞,再向远处看去,那最前面的两块木板被击穿一个大洞,百米开外那三木板,有一块不见了踪影;二百米外那三块木板,却未见动静。

有眼尖的士兵已看到,那木板后面的草地上被划开一条直线,像似一道绿色的闪电,直冲远处的小树林而去。石韦站在郭笨聪身边,惊道:“那炮弹似乎又从木板上飞了过去。”郭笨聪摇头道:“无妨,让炮弹再飞一会儿。”

有士兵前去查看火炮,大声道:“火炮完好!”众士兵一阵欢呼,又有人跑到第一块木板处。郭笨聪也跟着跑了过去,石韦紧跟在身后。众人陆续跑了过来。陆秀夫虽然身着官装,却也迈着大步急匆匆赶来。

众人围着那两块木板观看。寸许厚的木板,几乎被拦腰带击断,郭笨聪也不知效果如何,又想宋朝的火炮或许也能达到此效果;正忐忑不安间,忽然又听到有人惊呼:“快看!第三块木板被打得粉碎!”郭笨聪闻言,忙跟着众士兵跑到第三块木板处,果然在地上找到一推碎木条,也不知是这木板质地太差,还是炮弹速度慢了之后,杀伤力反而更大了些。

有士兵骑马向那小树林奔去,过不多时又在远处大喊。众人也听不清这士兵在喊甚,看其连连招手,又骑马疾驰回来,想是前方有事发生。那士兵骑马赶回,跳下了马,手指着那片树木,道:“前面树林中有一棵小树,像是被炮弹滚了过去之后,从根部给击断了。”众人听得一惊,未想到这炮弹在地上滚了一两里路,竟然还能击断小树。

其实在真正战场上,实心圆炮弹的威力极大,不仅可以杀伤人员和马匹,还可以破坏敌人的防御工事。这种炮弹被平射出去之后,造成的毁伤呈直线型;密集的步兵纵队或步兵方阵遇到平射炮弹,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按历史记载,清朝初年的实心炮弹,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穿二十排步兵纵队;这种圆炮弹在较硬地面上的跳弹之后,仍然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当然,实心炮弹的缺点也很明显,低平的弹道使其很难有效地打击位于山坡反斜面处的敌人。

众人向那小树林走去。一棵粗如手臂般的小树从根部折断,看其断口处参差不齐,显然是炮弹所为。郭笨聪转头看去,此处距发炮的地方约两里路,距离太远,已看不清火炮的模样。众人在林中寻了一阵,也未找到那炮弹的影子,只得返回。两名士兵将那棵小树抬了回去。

试射还算成功,郭笨聪心中得意,又看何中天正好在自己身边走着,当下凑了过去悄声问道:“何尚书,为何不见林院使?”何中天道:“张将军今日抵达琼州,林院使去迎接张将军了。”郭笨聪奇道:“张将军不是要过两天才到么?”何中天道:“情势有变,张将军提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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