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露锋芒

陈小河先不去管其他人，对选出的班长道：“你们先去挑选你们以后的兄弟，每人挑十个，以后你们就是一个小集体，是样样比别人强，还是样样不如别人，就看你们今天怎么选人，以后如何待人了。记住，你待别人如家人，别人自然拿你当家人，大家像一家人一样，即便分开来弱些，合在一起却很强，现在你们去挑选你们的弟兄吧，记住，不能用强，要人家自愿跟你才行。”

这十多个壮丁起初还有些忐忑，紧跟着一个天大的馅饼便砸了下来，尚自有些迷糊，却听到陈小河后面的话了。

时间甘心样样不如别人的又有几个呢？陈小河话音刚落，这十几个新进的班长便一窝蜂跑去拉人去了。

由于有言在先，一时间各班长都使出浑身解数来，抓住年青壮实的便开始劝，到后来看见别人拉到的壮丁比自己的好，更是豁出脸皮去，极尽甜言蜜语之能，只是他们不能给别人许诺什么实际的东西，只能一张张感情牌打出去，却从另一方面让其余壮丁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温暖。

不多时，各班长已经把人哄抢一空，陈小河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班长听好，按刚才你们站队的方法，把你们手下的兄弟排列好。”

各班长深恐刚到手的职务丢了，当即七手八脚忙活开来。束缚一去，也有生出逃跑念头的丁壮，只是想起回去日子艰难，更处处受人欺压，对陈小河描绘的前景不免心动，一时间倒有些左右为难，加之这军营之中，要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因此便打算留下看一看情况再说。

陈小河不理班长，却对已经排好队型的另外十二个人说道：“以后你们就是副班长了，你们的职责是配合班长带好你们的兵，同时，还要管好你们班全体兄弟的吃喝拉撒睡。看见那边的班长没有？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待会儿他们整好队形，你们想跟着谁，就自己过去，如果同时看中了一个人，就由对方决定。可别跟错了人，以后想要后悔，我可以把你们调开，但只能做回普通士兵。”

班长们很快整理好队形，各副班长也分别去找自己搭档，陈小河则指点班长该站什么地方，副班长站什么地方，一番忙碌下来，一百多号人被分成了三个小队，袁光中、何进刚各带一小队，陈小河亲自带一小队。

队伍再次整合到一起，已经不是先前稀稀拉拉的样子了，陈小河热炒热卖，当即教了立定和向右看齐两个动作，练了半把个时辰，这些新兵基本了解了动作要领，只是远谈不上整齐。

接下来陈小河开始跳跃式训练，讲授齐步走，又练了半把个时辰，虽然队伍走不整齐，但能听懂口令，走路时也晓得要注意和队伍配合了。

陈小河边训练边抓紧时间与这些新兵交流，谈话中他了解到，因为今天要把这些人分配下来，怕吃饱了不好管，这些壮丁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饭。

想到还要收拾营房、领军械，陈小河也不急于求成，见差不多了，便下令集合，然后按建制往军营方向走去。

这些新兵都还没领到军服，依旧穿着旧时破破烂烂的衣服，这一路走去，沿途却引来不少指指点点，或惊异、或感叹、或啧啧称奇，甚至引来盘问。

不远处的提督大营外，王玺指着路过的陈小河一行问道：“那是谁？新领的壮丁，竟已带出样儿。”

张开得把手掩在额角看了看，绕过几个亲兵，走到王玺面前答道：“为首的好像是将爷您新提的中队长，叫陈小河。”

王玺脸露惊异，“哦”了一声，说道：“这小子果然有些本事，咦，不对！他队伍里似乎没有老兵啊，看见没，只三个带队的才穿着军服。”

张开得早知道答案，略微沉吟后说道：“就小的这几日与他交道，这陈中队长本事是有的，只是不太会做人，有点二愣子，恐怕要吃点亏。”

王玺想起那日陪李定国去探望陈小河的情形，点了点头，说道：“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张开得伸了伸脖子，欲言又止，终究没再多说，退到一边去了。

陈小河不太熟悉军营，更不知提督大营在什么地方，此时一门心思在新领的一百多新兵上，哪有功夫顾及其余，自然也无从知道有人在对他品头论足了。

这一行百十号人分三组行进，陈、袁、何三人各负责一小队，压住为首的三个班长的排面，后面的人虽走的不甚整齐，却也并不散乱，不多时便到了三营一大队的营外。

按说路上耽搁了这许久，那亲兵早该回来找陈小河了，哪知陈小河左右寻找，却并不见半个人影子，没奈何，只得让新兵们席地而坐，一起等那亲兵回来。

壮丁都是穷苦出身，虽然腹中饥饿，平时却也习惯了，因此并不吵闹。

陈小河找了几转，始终不见那大队长亲兵的踪影，找人打探情况，有的言辞闪烁，有的又毫不知情，忙活了半天，竟然全无头绪，如此再三，他多少也猜出些缘由，便安心下来等。

但凡坑人的，大多要躲在一边偷看被戏弄的人焦急的模样。

那冯大队长乃主使之人，自然会在一边窥探。见陈小河这一来一回间竟将刚接手的新兵带出模样，行进间队形不散，不由收起先前的轻视，暗道：“这小子倒有些门道，日久必成祸患，却该尽早收拾掉才是。”思虑间叫过亲兵来，又细细嘱咐了一番，

陈小河本就性急，等了片刻，不禁焦躁，又无处发泄，只得找事来做，想起这些新兵刚到，只怕人心不稳，便走到每个班去，与新兵们说话谈心。

新兵们见陈小河全无架子，说话又和善，把他与来时凶神恶煞的兵丁一对比，都对他大生亲近之意。

陈小河与新兵谈了一会儿心，心绪渐渐平静，便安下心来与新兵交流，待逐个班走完，却已是晚饭时分，他腹中饥饿，想起这些新兵连早饭也不曾吃得，却都是受自己之累，忍不住起身说道：“是我对不住兄弟们，自己得罪了人，却累的兄弟们跟着在此受累挨饿，兄弟们且在此稍等，我这便豁出去闹他一闹，拼着吃一顿军棍不算，总要让兄弟们早些得到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