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外的收获

陈小河跟着亲兵去领了粮食，冯大队长乃是参将亲信，人员物资从来充沛，多的都给了，最后关头又岂会为区区几辆马车犯险，倒是陈小河后娘养的，没见过世面，要得少了。

冯大队长得到手下亲兵禀报，不多时便调拨了马车过来。

几个亲兵把车马、匠人、粮食等一应交割给陈小河，便飞马而还，追赶队伍去了。

陈小河穿越前郁郁不得志，穿越后虽然侥幸弄了个中队长，却一直被人排挤刁难，又几时这么富裕过，送走亲兵，是再也忍不住欢喜之意，哈哈大笑起来。

众兵丁穷苦出身，见这么多粮食，堆得小山一般，也跟着大声欢呼，更有的趴在粮袋上喜极而泣。

大伯按陈小河吩咐逐个把匠人问了一遍，其中虽然没有技艺非凡者，却也都是熟手匠人。

原来冯大队长是把事情交给亲兵去办的，亲兵怕节外生枝，虽然留下手艺精湛的老匠人不选，却也不敢拿新手糊弄，因此都是些年青熟手。

陈小河看着粮食兴奋了半晌，才想起找大伯问匠人的情况，末了才亲自去安抚匠人，回程时更特意与这些匠人走在一起，与他们闲话家常。

匠人们初时唯唯诺诺，后来见陈小河极为和善大度，便逐渐放开，晓得这回跟到了好人，暗自庆幸之余，一路上倒也其乐融融。

回到驻地，何进刚领人找来木板垫在地下，把粮食尽都搬进厨房，待要吩咐人再搭建一间屋子做厨房时，陈小河却阻止道：“不必了，如今这偌大的军营人去楼空，还搭建什么，捡好的房舍住进去便是。”

何进刚把陈小河的话转述给众士兵，又引来一阵欢呼，由几个班长出去挑选，少时一起动手，把东西尽都往新屋里般。

忙到下午，袁光中押送着最后一批粮食回来，得知自己竟然单独分到一间屋子，脸上总算露出点笑意。

新兵这些日子来忙于训练，本就没有到外间走动，外人没事也不来找他们，此时营中空空荡荡，他们也并无什么不适，反而因好吃好住欢喜异常。

次日早起，陈小河把匠人也喊出来跑步。

匠人不明就里，只是初来咋到，不敢多问，只得咬牙跟着跑步。

吃过早饭，陈小河把匠人连同李迹祥编成个临时班，喊出两个机灵的副班长，命他一个喊口令，一个在队伍中做排头，竟是要把匠人一起队列训练。

匠人训练了一上午，尽皆苦不堪言，只以为陈小河是要让他们改行吃兵饭。他们地位低下，对当兵倒不怎么抵触，反而隐隐有些高兴，只是初学咋练，自然加倍辛苦，不免患得患失。

这些匠人久在军中，倒也识得好赖，看见陈小河将部队练的如此精悍，又不禁心生疑惑，想不通这样的人，这样的队伍，怎么没跟着大队一起出征？

吃过午饭，陈小河把匠人叫到一边，让他们领路，一起去以前的兵器作坊看看，或许能捡到些落下的或者不便搬走的东西，。

匠人越发疑惑，有胆大的问道：“不是要我们当兵么，怎么又去看作坊？”

陈小河这才想起自己未曾说清楚，一拍脑门道：“哎呦，我这一忙，倒忘了给你们解释了，你们还是做匠人，只是现如今工具不齐备，干不了活。左右也是闲着，让你们参加训练，也是为大家着想，如今遭逢乱世，你们跟随大军，不免要东奔西走，早上跑一跑，以后真正困难之时，身体才能抗得住，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逃命，不也逃得快些么？”

匠人听陈小河说到逃命，皆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气氛又再融洽，只是笑过了之后，众匠人眉宇间隐隐有失望之意。

陈小河看在眼里，略一沉吟便猜出其中症结，依旧笑容满面问道：“你们可是因为还得继续做匠人感到失望？”

匠人们大多闷头不言，也有少数人出言相求，让陈小河把他们编入军中。

陈小河三言两语间也不能说清自己的理念，只得收起笑脸，郑重道：“你们千万不要失望，在我这里，只有干的活不同，人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你们只需好好干，以后跟着大家读书识字，我向你们保证，但凡有我出头之日，你们便也能出人头地，有于人前扬眉吐气的一天。到时那些读死书的腐儒，你们未必肯拿正眼看他。”

读书人在这明末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匠人们听陈小河说出这番话来，彼此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神情颇为复杂，却都把话记在心里，盼望真有那么一天。

为收集大军遗弃的物资，这一下午陈小河与匠人都在东奔西走，其间或也遇到尚未开拔的小股后勤部队，更遇到许多留守的老弱残兵。

匠人平日不得四处走动，除了自家作坊，其余军营多不熟悉，陈小河也只得仗着胆大，能辨识方向，在偌大军营里四处穿行。

留守的老军大多是因年老体衰，被人遗弃，说是留守，却大多只象征性丢给他们一袋粗粮罢了。

陈小河待人和善，问路时与这些老军聊得多了，渐渐晓得他们处境，不由生出同情心来，此后每每遇见老军，便盛情相邀，让老军搬来与大家同住，也好相互照应。

老军久在军伍，戎马半生，突然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又再没伙夫做好饭食，正自孤寂落寞，获邀纷纷应允，感激之余，带路自然不在话下。

有这些熟门熟路的老军，陈小河由拉网式搜索变成精确定位，效率大大提高，一个下午的时间，竟然已经将匠人作坊分布情况了解清楚。

陈小河这一路收拾残兵，一圈下来，竟收拢了百十来人。这些老军很多都有武器，别人丢下他们，却不好连同武器也收走，倒给陈小河解决了燃眉之急。

老军们随陈小河回到驻地，看见他的人马正在热火朝天训练，早先的失落顿时得到弥补，尽都喜笑颜开。只有陈小河眼看见又多了百十来张嘴巴，暗自担忧留给自己发展的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