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零、谍影重重（5）

通过与冈村宁次的电报来往，松本也夫终于搞清楚了情况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说，冈村宁次是在明知上官雄不可信的情况下，分别给了他两份假情报带了回来。如果上官雄跟薛岳说明两份情报都是假的话，薛岳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可能上官雄已经说明是一真一假，而薛岳又判断出两份都是假的，才会对上官雄产生怀疑。大战在即之时，虽然不能深入细致调查，但把被怀疑者先抓起来总没有什么坏处。因此，松本也夫觉得成森的话还是可信的。

而松本也夫现在要考虑的是，上官雄究竟是给了一份还是给了两份情报给薛岳。

同样是被薛岳怀疑，同样是被军统抓起来了，但上官雄拿的是一份还是两份情报，对于松本也夫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他只拿一份情报给薛岳的话，一定是在他没有说明那份情报是冈村宁次故意给他的情况下，被薛岳看出了破绽，才被抓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证明他已经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了。问题是松本也夫并不相信只凭自己那天在九江的一席话，就真的能够策反他。

想反，如果上官雄拿的是两份情报的话，至少可以证明他并没有真正背叛中国，因为一份情报是冈村宁次给的，另一份情报是松本伊代放在保险柜里的圈套，只要上官雄窃取了保险柜里的情报，就证明他依然是死心塌地的中国特工。只不过因为他不知道松本伊代保险柜里也是假情报，被薛岳识破后把他抓起来也是十分正常的。

其实，上官雄究竟是送回了一份还是两份情报，在九江至少有麻生茜和松本伊代两人知道，因为她们截获了上官雄发出的电报。经过与冈村宁次的沟通松本也夫还没弄清楚这件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松本伊代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出卖上官雄。

不过对于松本也夫来说，不管是一份情报还是两份情报，上官雄只有被抓起来就是好事，至少自己又有机会和可能策反他了。

“问题是，”横路说道：“松本先生，如果他们是假逮捕上官雄呢？还有，就是那个成森很狡猾，用中国话来说，就是官场老油子，他会不会是故意给您下了个饵，否则哪有那么巧，上官雄刚一被捕，您就知道了？”

松本也夫点了点头，对横路说道：“横路君，难得你在中国潜伏多年，已经深谙中国的官场之道，也了解工于心计的成森之流。但有一点你大概忽略了，那就是中国人不象我们大和民族只忠于天皇陛下，他们有的忠于蒋介石的国民政府，有的忠于**的延安政府，有的忠于各地的军阀，更有甚者，只忠于他们的家族和村庄，根本就没有‘国家’这个概念。正因为这样，才使得象成森之流的官场油子，能够游刃有余地生存在各种政治势力之间而左右逢源。对于象他这样的人来说，虽然知道投靠我们是投敌，但一定会在心里自我安慰不是在叛国，因为中国民国成立尚不足三十年，也从来未在真正意义上统一全中国，而且还不知道能够坚持几年，如果不是天皇陛下发动大东亚圣战，他们现在一定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打得不亦乐乎。因此，从我和冈村宁次两次与他达成的交易来看，让他替我们工作绝不是天方夜谭。当然，象他这样的人，我们也不能指望他会死心塌地地效忠大日本帝国，前提是大日本皇军必须胜利，否则，哪怕是在替我们工作之后，只要一有机会，他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与我们作对，并且一定会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

横路朝松本也夫一鞠躬：“松本先生所言极是，据我了解，成森之所以没有处决那个**人老朱，表面上看是放长线钓大鱼，其实是得了老朱不少好处，原江石州**地下组织的财产和经费，现在全部转到成森私人名下，如果当时把老朱一块处决的话，那些财产和经费就必须充公了。”

“这是其一。其二，成森并不知道他一直在你的监视之下，更不清楚我已经来到江石州，今天他在旅馆会见老朱，是我主动引蛇出洞的，向我透露上官雄的事，只是想表达他愿意跟我们合作的意愿，根本不可能用上官雄做饵诱骗我们，至少在大日本皇军大兵压境之时不会公开与我们作对，这不符合他的处世之道。”

横路问道：“您不会想到要去冒险把上官雄救出来吧？”

松本也夫沉吟道：“他在薛岳的司令部呆了两天，军统之所以把他抓起来，除了带回两份假情报外，我想薛岳一定还担心他知道了本不该知道的东西，而那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

横路担心道：“有沈处长亲自坐镇，我们想在虎口拔牙想必十分困难。”

“是否营救，能否营救还是后话，”松本也夫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见到他一面。”

横路笑道：“既然成森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您了，想必就是为了等着您跟他谈交易。”

松本也夫点头道：“只要能够得到上官雄在薛岳那里看到的东西，花再大代价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