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国家利益（5）宋越熙宁之战

五（北宋越南熙宁之战的争论）

采访中，王好对水逸轩阐明了自己对企业管理和经营发展的观点，尤其是他关于建设企业文化的见解。

王好认为：10个人的公司，要发展，靠的是老板的个人能力；100人的公司，要发展，靠的是凝聚力和科学管理；1000人，甚至是10000人以上的大公司，要发展，并传承百年，甚至数百年，不光要靠凝聚力和科学管理，还得靠企业文化来支撑其内在的精神魂魄。

王好的话，让水逸轩惊讶。这是一个有见地，并有远大抱负的青年，其看问题的深刻，让自诩为社会与时事问题专家的水逸轩也自叹弗如。

而更让水逸轩佩服的是，王好年纪不大，但他却具有高度的社会责任感。王好认为，企业在摄取社会资源的同时，也必须承担起对社区，尤其是周边社区的福利改良，把从社会中获取的利益，拿出一部分来回馈于社会，是现代企业和现代企业家必须具备的觉悟和良知。

所谓“企业的社会责任”，在由美国菲利普·科特勒、南希·李合著的《企业的社会责任》一书中与较为准确的定义，即：企业的社会责任是企业通过自由决定的商业时间以及企业资源的捐献来改善社区福利的一种承诺。

看来，王好平时也非常善于学习。同时，王好还有强烈的国家利益的意识，他认为企业的发展促进了国家的富强，反过来，一个国家只有真正强大了，才能保证这个国家里企业的利益和发展。

比如工业，都说弱国无外交，其实，弱国也无工业。

1949年前，中国的民族工业总是被外国列强压制着、压榨着，甚至侵吞着。而现在，我们通过数十年高速持续的发展，终于有了属于中国的自主独立的工业体系，并对全球的工业和经济发展形成巨大的影响。有人曾开玩笑地说，今天的中国打个喷嚏，世界也会发抖。

办实业，一定要有国家利益的概念，王好的观点深得水逸轩赞同。

而水逸轩身上那股颇具古风的文人气质、平易近人的姿态和渊博的知识，也同样让王好着迷，并从心底里钦佩。

这一老一少的话题非常广泛，一会儿谈时事，一会儿谈文化现象，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历史。自小喜欢读军事和历史书的王好对历史自然稔熟，俩人言谈甚欢。但不知怎么的，俩人谈到了“宋越熙宁之战”，就因为对此战的胜负认识不同而像小孩似的掐架较真了。

宋越熙宁战争，是宋神宗熙宁年间发生在中国宋朝（北宋）和越南李朝之间的一场战争。至今这场战争还没有准确的叫法。中国学者郭振铎、张笑梅所着的《越南通史》中，称这场战争为“11世纪末中越之战”。也有单独称呼两场战役“邕州之战”、“富良江之战”的。相对于980年北宋第一次出兵交趾（今越南），在越南此役被称为“第二次抗宋战争”。关于这场战争，现在中越双方各执一词，无法判断究竟哪方最后取得胜利。法国学者马司培罗认为：“是役也，胜负谁属，实难明矣。”

简单介绍下“宋越熙宁之战”的经过。当时北宋与李朝（交趾）开始交恶。1072年（熙宁五年）李朝李乾德即位，是为李仁宗。时仁宗仅7岁，由检校太尉李常杰和兵部侍郎李日成辅佐。

1073年（熙宁六年）北宋沈起因大力主张进攻李朝而被宰相王安石赏识，取代萧注出任知桂州（今桂林）。他自称受密旨准备讨伐交趾，依保甲法点集土丁。继沈起出任知桂州的刘彝更为激进强硬。他断绝交趾方面给宋朝的表章，同样声称有朝廷密旨，加紧训练士卒，甚至禁止了当地与交趾的贸易。这些都让李朝全国上下感到不安，认为宋将来攻。在此情况下李常杰主张“先发制人”，决定攻宋。

1075年11月（熙宁七年），李朝的李常杰和宗亶分兵两路，水路并进进攻宋朝。为师出有名，李军四处张榜称中国推行青苗、助役之法，穷困生民，今出兵欲相拯救。李常杰在1075年12月30日和次年2月1日连破钦廉二州，杀8000余人。最后李常杰和宗亶合围邕州。

邕州知府苏缄率众坚守。时邕州兵力仅2800人，后经设法募兵，勉强有4000多人。苏缄率邕州军民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给李军造成很大伤亡，杀伤李军1万5千余人和大量战象。 期间刘彝命广西都监张守节率援军救援。但张守节逡巡不前，在与李常杰交锋时被斩。由此邕州基本失去获援的可能，成为孤城。在久攻不克的情况下，李军利用投降的张守节部善于攻城的特点，堆积土囊登城，邕州于1076年（熙宁九年）3月1日陷落。

邕州知府苏缄先叫他的家属三十六人自杀，然后他本人也纵火自焚。李朝杀军队邕州军民5万8千余，加上之前所杀的钦廉二州人，交趾所杀获不下十万，连一些和尚道士也不能幸免。

此后，北宋开始反击。一方面进行军事动员，一方面于熙宁八年12月和熙宁九年2月派使臣出使占城（印度支那古国）和真腊（今柬埔寨境内）谋求合击李朝。

其后，北宋军在郭逵、赵卨率领下收复失地，并进攻交趾。经过如月江初战、 富良江（今红河）之战，大败交趾军，击杀数千。李朝洪真太子和昭文王子战死，左郎将阮根被俘。富良江之战后不久，李朝李仁宗向北宋奉表求和。其时北宋军疫病流行，死者大半。北宋军统帅郭逵表示“愿以一身活十余万人命”，同意撤兵。宋李两朝讲和。

水逸轩认为是北宋最后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但熟读史书，因为当过特种兵而对战争有深刻认识的王好认为，北宋并没有取得预想的胜利。

王好引用苏轼的话说：“苏东坡说‘熙宁以来，王安石用事，始求边功’。”同时王好还指出，战争期间宋神宗曾诏郭逵等：“交州（意指交趾）平日，依内地列置州县”。王安石则向宋神宗陈述“越军正留在中国，其国乃空无人也，失此机会，诚可惜，宋可乘虚而入”，并曾建议可以凭籍“一举灭交趾”的声威，来“以其气临夏国（当时的西夏）”。这些都表明宋朝对交趾确实存有占领的意图。

王好认为，造成熙宁战争的直接原因虽是沈起和刘彝言行不当，但根源在于王安石的好大喜功，以及北宋对（交趾）李朝先发制人的战争思维，缺乏必要的战争准备。在无法实现占领交趾的情况下，而同意跟对方议和，实出无奈，这样的胜利根本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胜利。

同时，王好引证1979年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战争准备，它包括战争动员和舆论、军队、装备、物资等方面的准备，是打赢战争的先决条件之一。

而水逸轩则认为北宋经营桂州（今桂林），已经是在为战争做准备，只是因为出任知桂州的刘彝态度激进强硬，他公然断绝交趾方面给宋朝的表章，才令那当年的小越南冒险采取先发制人的行动。

水逸轩还说：“刘彝是个蠢蛋，不知道掩藏自己的意图。朝廷和王安石所用非人。如果当年的刘彝，换成今天惯会演戏的戏子王好，那就成了。王好，我干脆写一部穿越小说，就让你穿越到当年去指挥这场战争。”

王好说：“行，我建议你把这个穿越时代的战争小说发到铁血军事网去，没准会红。因为铁血军事网是目前中国最大的军事网站，那里有很多军事迷。”

王好又说：“演戏有什么不好的，重大战争爆发前，发起战争的一方必须释放烟雾，以掩饰自己的战争意图，这样才能麻痹敌对国，并取得出其不意的战争效果。而‘宋越熙宁之战’,北宋没有很好地做到这一点，所以，北宋输了。”

水逸轩说：“但最后北宋攻进了越南，我们赢了。”

王好反驳：“既然赢了，那为什么还同意讲和？那是因为对战争的准备不足，后继无力，打不下去了，才跟人家议和。无法实现自己真正的战争意图，那就是输。”

看来，水逸轩和王好对“宋越熙宁之战”都颇有研究，各有各的理，顶牛似的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并面红耳赤地嗓门渐高，惊动了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水如烟。

进了书房，见这老不像老，少不像少的俩人，脸红脖子粗跟斗鸡似的为一场离现在已经千年的战争而掐架，水如烟不觉妩然失笑。

这叫什么人哪。两个都是属于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男人，却为一场连历史学家都难以定论的战争而争论不休，真让人难以理解。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水如烟对这两个对自己来说都非常重要的男人，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其实，有时候两个能相互敬重、相互理解的男人之所以发生争论，那是因为他们尊重并在乎对方，并因为此而更加坚持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这是对自己，也对对方负责的表现。倘若一方违背自己的意愿而刻意顺从对方，那是敷衍和虚假的表现，更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瞧你们俩，老不像老，小不像小的，这还没吃饭呢，就跟注射了鸡血似的，精力旺盛地干嘴仗。行了，菜已做齐，请二位移动尊臀，坐在饭桌边，边吃、边喝，边掐架。”

水如烟的话，终于让水逸轩和王好停止了争论。回想刚才唇枪舌剑的争论，俩人不觉失笑。

水逸轩对王好说：“行啊，舌如刀剑，逻辑缜密，你不去当记者，或者当作家，真是我们西衢市文学界的一大损失，可惜了。”

王好说：“这不，我们西衢市文学界有水叔叔您这如椽的大笔撑着吗，我们这些晚辈乐得清闲。”

这马屁拍得水逸轩非常舒服，不觉就笑出声来。

而后，水逸轩说：“你个鬼灵精怪的小滑头，马屁功夫也不错。我今后得防着你点，省得你将我老头子拿出去卖了，我还傻乎乎地替你数钞票。”

王好则说：“把您卖了，那我们西衢市文化届得蒙受多大的损失，全西衢人民还不得揍死我，我哪敢呢。我就是往自己头上插根草标，把我给卖了，也不能卖您啊。

水如烟插话，说：“你俩快别臭美了，就你们俩，拿出卖，谁要啊？”

话虽如此，但这两个男人对水如烟来说，都是今生今世最重要的男人，如果真的把他们拿来卖，水如烟肯定是第一个出钱的买他俩的人。

就此，仨人边喝酒叙话，边谈天说地，其乐融融，而王好跟水逸轩也从此结为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