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无妄之灾（4）

只一天的工夫，张养涵和薛锦堂就打听到许良旺在西衢市钱江源头的乌溪江九龙湖库区湘思岛附近，聚集了一伙人，窝在一个小山村的农家乐里，以小九的方式聚赌。

王好先让张养涵通过以前在黑道上的关系，与许良旺手下负责招揽赌客的马仔接上头，然后带上雀哥和黎江，外加一皮包的现金直奔赌场。此次行动，之所以带上黎江，是因为黎江喜欢钻研各类杂学，对赌小九颇为精通。

小九是江浙地区广泛流传的一种民间游戏，参与游戏者2人以上，采用一副扑克牌，除去王、王后、K、Q、J，用40张数字牌来赌博。发牌每轮8张牌，一次洗牌最多可以发四轮，每个玩家与庄家的牌比较大小，按照“比较规则”决定胜负。

庄家在被压满的情况下（庄家总筹码的99%为压满上限），平点为和，豹子不翻倍。豹子就是点数相同的两张牌，豹子永远比点数大。

豹子是这样排列大小的：10对>9对>8对>7对>6对>5对>4对>3对>2对>A对。9点>8点>7点>6点>5点>4点>3点>2点>1点>0点(10点=0点)

同样点数，庄家赢，闲家赢且为豹子时成绩翻倍（A当1点计算）若没有以上的对牌,则以二牌之和的个位数分胜负.最大是9,最小是0。这也是牌九的名称由来，即排出九的数目之意。牌点一样大的话，算庄家胜出。

喜动不喜静的黎江，最近正闲得慌。这次听说要去跟人赌小九，而且是跟自己斗嘴的对手雀哥一块儿去，那个乐啊，简直没法形容，笑得小眯眼都见不着了缝。

在去赌场的路上，黎江这个死胖子，脚粘不着地地直对着雀哥吹大牛。

黎江满脸自得地说：“小雀哥，别看哥哥我手胖指短的，耍不了你那孔雀拳里‘扣啄’的招数，但赌小九，哥我是赛过《赌神》里的高进。”

黎江嘴里的“扣啄”，是指两年前雀哥在荷花三路的夜排档，仅凭单手的五根手指，在控制住朱涛的同时，还顺势击退另一个强敌张烈。当时雀哥用右手的大拇指死死摁住朱涛手腕处的脉搏，再以右手无名指和小指扣住朱涛的手背，继续控制住朱涛；却腾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成孔雀喙的形状，用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迅疾地啄了一下张烈拿住自己的左手。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啄，却让张烈感到左手像被铁锥子猛地扎了一下，跟着，整条手臂就酸麻起来，再也无力做出下一个动作。

雀哥则贼兮兮说：“我说李子哥，您老就别高进、高进的了，您就直接说您比周润发还帅不就得了？”

黎江说：“是吗？有我这么胖的周润发吗？你不是说我是曾志伟吗？”

“哪呢，您怎么可能是曾志伟，顶不济您也得是潘长江啊。”雀哥继续跟黎江耍着贫嘴。

说话间，王好他们的车子就到了九龙湖水库的大坝。

王好停好车，仨人直奔水库下面的码头，叫了快艇往湘思岛赶。

这湘思岛的名字是有些来历的。据史**载，三国时代吴国的征虏将军郑平曾奉命率领千余名湖南来的子弟兵，镇守浙西，久而久之的，郑大将军带来的湖南子弟兵就和浙西的土著通婚，并定居在浙西的各地。湘思岛，就是因为居住在附近的郑平和湖南子弟兵的后裔们，为不忘祖、不忘根而取名的。

至于九龙湖，西衢市山民们世代相传的说法是，古时候有八条黑龙从龙宫里偷跑出来，在乌溪江兴风作浪，无恶不作地为害山民。而一直在乌溪江底潜心修炼的小黄龙看不过眼了，就出来打抱不平，在对八条黑龙多次劝戒无效后，双方展开了一场恶斗。最后，小黄龙将八条黑龙打入江底，为永远将黑龙镇在江底，小黄龙就化身为一块巨石，压在黑龙身上。

浙西的库区极具旅游开发潜力。库区里山美水秀，民风淳朴。作者以早年间写的诗作为证。

《浙西库区乡间素描》

三两只白鹭

一大片水田

七八处荷塘

独钓柳荫下

近处炊烟随风

有群鸭戏水

远处渡轮鸣笛

惊翠鸟无数

鱼在水底研究光线的影子

这固执而无声的智者

秧歌声里

有村妇毛巾遮面犹抱禾苗

在垄间用绿色编织希望

土犬追逐蝴蝶

吠声渐远，透着兴奋

风掠过樟树

天高云淡

青草漫漫

有老牛半卧水沟

哲思有关汗水与谷穗的关系

《现在》

我正对着浙西库区某片

毛竹、灌木和乔木混杂的林地出神

石蛙在溪涧里咕昂咕昂地鸣叫

声音响彻山谷。

盛夏，雨后寂静的傍晚

有野鸽子在竹林里栖息

江峡里，雾气蒙蒙

野趣的片段

开始闪现

《在浙西的江峡》

有运盐的船，在湍急的江面上

疾驶而过。船头，

**胸膛的船夫持篙而立

江风扑面，船夫的乱发向后飘扬

岩鹰在江峡间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