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日军分兵

大街之上，张海涛提着一把菜刀向前跑，边跑还边喊着，“小日本，还我爹命来。”

在他的后面，是紧追不舍的雪玉清，雪雨清后面，则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张母。

“儿啊！你就听雪姑娘的，快回来。”张母喊道。

张海涛那里听的进去，继续狂奔。

雪玉清毕竟是在军队里受训过，别看是女人，其素质自然要强于张海涛。雪玉清在后面追着，也不答话，几个纵步便赶上了张海涛。雪玉清一拉张海涛肩头，把张满涛阻住。

“要去，也不能拿刀。”雪玉清知道，如果不带着刀去，兴许还能与日本人说上几句，否则，连面都见不成就得被人打死。

“不拿刀，不拿刀，我去干什么？”张海涛不服气。

正在这时，日军屠杀乡民的枪声传来。从这里看过去，那些呼喊的百姓已经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中。

张海涛傻了，“他们，他们在杀人。”

雪玉清一拉张海涛，硬是把他拖到了墙角。

日本人枪声一响，张海涛的那种勇猛劲立即全无，如果不是雪玉清把他拉过来，说他有可能倒在街上极有可能。

雪玉清伸出头去，看见被子弹射中的百姓已经躺倒一片。她想过去，但又无能为力，冲出去，只能是日军的又一个靶子。雪玉清咬呀控制住悲声。她如何不悲，才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这些在张家院子里又吵又闹的乡亲们，转眼间便成了日军屠刀下的牺牲品。无缘无故，就这样白白地都死了，二十几条牺牲命啊！

雪玉清转头再看张海涛，他已经吓傻了，两眼发直，靠着墙角坐着，刀也不知扔到何处，嘴里是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雪玉清把张海涛阻住，他冒冒失失地出现在日军面前，其下场会与那些死了的乡亲们一样。

“不行，我们的回去。”雪玉清这样想着，又伸头向外看。

街上的人早已经跑的干干净净，一个人影没有。张母远远地趴在地上，不知是被流弹击中，还是吓趴下了。反正从雪玉清这里看过去，张母也是一动不对。

雪玉清不敢出去，借着墙角掩护，只偷偷露出半个脑袋向外看。

开枪射杀的日军已经停止了射击，排成一排，端着刺刀，朝倒地的人走过来。

倒地的人中有一个动弹的，一名日军上前，举起枪刺，狠劲地把他捅死。日军检查一遍后，见再也没有活人了，这才把这些尸体拖到墙下。

从远处有一辆马车驶近，野田向日军中的两个人说了几句，那两个日军迎着马车跑去，连人带车押了过来。

野田对赶车人说，“你的，统统拉走。”

赶车人不明白，怔怔地看着野田。野田转向日军，又说，“把这些人统统装上车。”

日军开始下手，把一具具尸体抬到车箱上。

赶车人急了，“你们，你们不能把死人装我车上。”上前阻止。

野田骂道，“叭嘎，”阻住赶车人。

日军把地上的尸体全都装上车后，野田对赶车人说，“你的，把他们运走。”见赶车人没动，一个日军上前，用枪托砸了马屁股一下，“快快的。”

马一疼，拉着尸体向前跑去。

赶车人见马拉着车向前跑，不得不去追。众日军在后面一阵哄堂大笑。

野田一摆手，“撤”

日军重新撤回到县政府院内，只在门口留下了两名站岗的士兵。

街道上重新恢了平静，不少百姓上前围观。地上是一滩滩血迹。看到这一景况的人们都捂着嘴，快速跑开。有的人没跑几步，便蹲在地上哇哇直吐。

站岗的两名日军大声嘲笑，“东亚病夫，见血的不行。”

雪玉清见日本人撤走，这才拉着张海涛从墙角处出来。张海涛已经是不由自主，任凭雪玉清拉着，蹒跚地跟着向回走。两人走到倒地的张母跟前。

此时的张母不知是看到了杀人场面吓的，还是因老公被杀悲痛欲绝导致瘫痪。雪玉清上前呼喊，张母气息悠悠，没有发出一声。

再看张海涛，还像个傻人似的，对于张母的这种状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傻傻地跟在雪玉清旁边。

雪玉清一看，指望张海涛是不行了，没办法，只好把张母背在身上，拉着张海涛回到了张家。

不久，县政府大门外挂上了一块新牌子，上写，“驻腾冲日军宪兵队。”

一所大房间内，墙上挂着一张大地图。地图上，凡是中国滇西的各个城镇，和有利用价值的山峰都被涂上了红色标记。

藏重康美指着腾冲、龙陵、松山、高黎贡山，对下面的日军军官说：“这些地方，都是控制中国通往缅甸、印度的重要交通线，因此，我大日本皇军，要在这里驻扎，守住这些要塞，就等于掐住了中国的喉咙………现在，中国的华北，华中，华南，都被我大日本帝国掌控。空中，有我们的飞机，海上，有我们军舰，中国已无路可走。现在，我军又堵住了中国的大西南。剩下的，中国只有一条路可走。”说到这，藏重康美用目光巡视下面坐着的这些军官，接着说，“他们只有投降，否则，他们就会被饿死，被我大日本皇军统统消灭。”

野田站起来，激动地，“天皇陛下万岁。”

其他日军军官跟着一齐喊，“天皇陛下万岁。”

等到这些军官喊过一遍之后，藏重康美又说，“现在，我宣布驻缅司令官的命令。”

刷地一声，坐着的日军军官全都起立。

藏重康美说道：“腾冲，由野田大队驻守。松山，由石原部驻扎。我的司令部设在龙陵，统领中缅公路沿线所有要塞据点。听到了吗？”

“哈一”众日军军官一齐回答。

“野田”康美又说，“你部临近中国怒江一线，目前，还有大批没有过江的中国流寇，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统统消灭光，确保我大日本皇军的后方安全。”

“哈一”野田起立答道。

怒江沿线，不时传来枪声。难民们东躲西藏。同强和成林海随着难民们奔跑。在他们身后，不时有日本兵出现。日本兵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凡是靠近江边的，不管你是什么人，一律射杀。就这样，难民们被赶进了大山，离江边越来越远。

一座大山之上，树林密集，蒿草遍地，很难找到一条像样的山路。

同强和成林海两人没头没脑地走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要远离日军就行。

“连长，我们这是要去哪？”成林海问。

“问我，我也不知道，走哪算哪吧！”同强说。

“我们还过江吗？”

“当然要过。”

“照这个走法，我们离江边是越来越远。”

“没办法。”同强说，“能渡江的地方全让日本人占了，我们只有等机会。”

“唉，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上一点劲没有。”成林海说着，坐到地上。

“那就歇会。”同强说着话，朝四周打量，“你在这老实呆着，哪也别去，我找点吃的去。”

“好吧！”成林海闭上了眼睛。

同强走出这片树林，朝着更高的山尖，更密的丛林走去。眼前出现几棵果树，同强一阵惊喜，高兴地奔过去。

果树上面挂着些还没有脱落的山果。同强也不管这些山果能不能吃，胡乱地一颗颗摘下，往衣服上一兜，便朝着刚才的地方往回走。

这时，成林海歇着的地方传来一声枪响。

同强大吃一惊，摘来的果子全都掉在地上。

同强顾不得这些果子了，他最担心的是成林海别出事。于是，撒开腿便朝枪响的地方跑。

跑着跑着，就见一个人影在树林中一蹿便没了踪迹。

开始时，同强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也没往这方面多想，继续向成林海方向跑。

这时就听远处有人喊，“爹，在这呢！”

同林海注足，赶紧隐藏在一棵大树后，然后才朝着说话声望去。

说话声与同强站脚的地方还隔着一片树林。只听声音不见人影。

同强蹑手蹑脚地向说话的地方摸去。在不到百米的地方，他看见了林中的一块空地上出现老一少两个男人。

男人正朝少年走来。

此时，少年手里已经提起一只狍子，正在向过来的男人炫耀。

“爹，你看，个头还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