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日军杀戮

树林内的人们开始静下来，有的打起了嗑睡，有的在悄悄说话。

两个靠在一起的男人正在说着什么，其中一人说道，“大哥，下一步，我们去哪？”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说，“桥是过不去了，我们沿江再找找，看看有没有船。能渡过去最好。”

“那还在这等什么，不如我们走吧！”兄弟说。

大哥看看树林里的人，不忍心地说，“大家都是一起逃难的，丢下他们不好。”

“唉”兄弟叹了口气，“这些人裹在一起，快又快不了，早晚得被他们害死。”

说着，站起身朝树林外走去。兄弟刚刚来到树林边，就听树林外传来一声枪响，这个兄弟中弹倒地。

大哥猛地冲了过去，高叫着，“兄弟。”

大哥刚刚来到兄弟身边，还没有蹲下身，树林外的又一名日军端着三八步枪朝他瞄准，一声枪响，大哥一头栽倒在地。

树林里的人乱了，开始朝四处奔逃。

哪来的枪声。骑在树上的龙雨声困惑不解。抬头向前看，有大山挡着，什么也看不到。但做为一名猎人，他知道枪声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杀戮。他细听了听，枪声越来越激烈，似乎还带着小尾巴，声音传的很远。龙雨声断定，这不是猎枪的声音。

龙雨声滑下树，随后又飞快地从山崖下来，拉起阿美，飞快地朝峡谷的另一头跑去。

龙雨声和阿美上了一个山顶，两人隐藏在一片草丛中，偷偷地朝着枪声方向看去。

枪声一直没有停止，间歇着不时发出响声。这时他看到，在对面山上，眇小的几个人影在跑。突然间，他听到山下一声枪响，就见跑在前面的一人摔倒在地。龙雨声转头朝枪声方向搜索，看到一群穿黄衣服的拿枪军人，正从后面追赶山上这的些人。

“他们是什么人？”阿美也看到了日军，但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龙雨声说。这时他看到了一名日军枪刺上的膏药旗，脱口说道，“日本人。”

“日本人？”阿美又是惊问。

“同老总说过，”龙雨声说，“日本人有旗子，是一块白布，上面贴了一个大烧饼。他没见过药店里的圆型膏药，但知道烧饼是什么形状，所以他给阿美做了这个比方。

两人正说着，一名日军再次举枪朝着山上的一名逃难人员开枪。枪声一响，那个人应声倒地。

“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阿美不解地问。

“不知道。可能是两军在打仗吧！”由于距离过远，龙雨声看不到山上难民的身份，还以为是某些逃跑的军队。

“日本人的枪打的这么远？”龙雨声在羡慕三八枪。从他这里看过去，估计一下山下和山上的距离。日军击毙的难民足有八九百米左右。这么远的距离能一枪打中，这是什么样的枪。不由的，他看看自己手里的老套筒，充其量不过能打三四十米，有时，比这还要近。心想，我要有这样一支枪就好了。

此时的龙雨时，还不知道日本人有多坏，也不知道他们杀的是什么人。只是出于一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眼前的这场杀戮。

随后，又听到山下传来女人的尖叫。阿美看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在向山上跑，后面两名日本兵在追。日本兵边跑边喊，“站住，再不站住开枪了。”

两个女人哪里管日本兵喊什么，只知道逃跑才是唯一活路。

一名日本兵停步，兴枪瞄准，开枪，那名年老的妇人摔到在地。看到这，阿美几乎惊叫出来，对龙雨声说，“阿生，他们在杀女人。”

龙雨声转过头来，也看到了被日本兵追杀的场面。

年轻女人回过头来只看了一眼倒地女人，并没敢停步，继续向前跑。这时龙雨声看到，跑着的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女人越跑越慢，两个日本兵越来越近。女人脚步出现踉跄，但能看出她在挣扎着继续向前。

追赶的日本兵开始放慢速度，也想用慢速调整下呼息。就这样，双方距离在一点点地拉近。

女人接近了一段断崖，两个日本兵迫近。日本兵逼近女人之后，发出一阵野兽样的嚎叫，两人同时朝妇人扑了过去。

只见这个女人向后一仰，身体栽向了悬崖。

在女人倒下去的一瞬间，龙雨声看见从女人怀中丢下一个包袱。小小的包袱在空中荡起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孩子的哭叫。不由惊叫到，“是小孩。”

崖头上的两个日本兵停住，站在崖边向崖下观望，随后，失望地离开。

渐渐的，山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活的都没有，枪声这才平息下来。追赶的日本兵开始从山上往下撤，集结到山下一个低洼处之后，鬼魂一样消失在崇山峻岭中。

龙雨声明白了，成林海说的没错，日本人就是强盗，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他看看手里的枪，恨恨地举起来，想要摔在地上，“什么破枪。”如果刚才握在手里的枪与日本人的一样，兴许，他就能救下跳崖的那名妇女。

阿美说，“阿声，咱们去看看那女人。”

“好。”

龙雨声和阿美悄悄退出这片草丛，朝着年轻女人跳下的悬崖跑去。

悬崖下，女人横卧在地，身体被摔的已不**形。

阿美捂住脸不敢看下去，竟然呜呜的哭起来，“日本，就不是人，他们怎么连女人也杀。”

做为山里的女孩子，阿美一直陶醉于大自然的和煦之中。看到的花是盛开的一张张笑脸。那些擦身而过的小动物，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按着自我的生存规律过着有序的生活。凶猛的野兽也有，但他们在自身利益没受到侵犯时，从不主动向山里人发动攻击。

阿美这样的小女孩，就像生活在童话般，像一名仙子，自由穿梭于群山中，采集各种药材，她与这些动物们和平相处，从没见过眼前这样血淋淋的杀戮场景。现在，一具女人尸体呈现在眼间，她如何不惊呀，不害怕。

阿美嚎叫一声，躲到了龙雨声身后。

龙雨声搂住阿美，目光四处搜索着。他不为别的，就想看看从女人怀中甩出，飞行空中的那个包袱哪里去了。

这时，从崖壁上传来了孩子哭声。

龙雨声寻声望过去，在悬崖上的一棵斜树上挂着一个包袱，正是他在远处看到的那个。

龙雨声不由分说，丢下阿美，飞快地冲了过去。

龙雨声奋力攀上悬崖，来到树边，伸手把那个包袱摘了下来。随后又攀下悬崖，跳到地面，把包袱举给阿美看，“阿美，看看这孩子还活着吗！”

包袱裹的严严实实。阿美接过来，打开看，里面露出一张小孩面孔。小孩两眼紧闭，自顾自地发出微弱哭声。

“还活着，”阿美高兴叫道。

“你把孩子送回村里，顺便告诉我爹，让乡亲们赶快躲一躲。”

“那你呢！”阿美不放心地问。

“我得跟着这些日本人，看他们到底去哪！”

其实，龙雨声看上了日本人手里的枪，不管日本人到哪，他都要追上去，然后瞅准机会，抢一把过来。

“那你得注意安全。”阿美临走时嘱咐道。

“放心，我出不了事。”说完，龙雨声与阿美背道而驰，朝着日本兵消失的方向跑去。

山上的这一场杀戮，对于高桥来说，不过是一场竞技比赛。十二个日军每人手里都有战利品。他们杀够了人，此时正一个个或躺或卧在树荫下，独自地欣赏着。唯独山田义夫手里空空，背靠一棵大树，咬着草根呆若木鸡。

高桥拖过一只手提箱，箱子是锁着的。于是，他摘下刺刀，狠劲地在上面硬撬。一阵猛砸之后，箱子终于被他弄开，露出里面的衣物和金银。高桥喜出望外地把箱子盖上，转目向四周看。见山田义夫呆坐着，便朝他喊，“山田君，你过来。”

山田起立朝高桥走来。

“山田君，这个箱子由你来替我保管。”高桥指着箱子说。

“我----”山田发出疑问。

“怎么？”高桥拉下脸，“你不射杀那些与大日本帝国为敌的支那人，居心何在。”

“我，我射杀了。”山田底气不足地说。

“你的战利品在哪里？射杀了几个，有谁来证明。”高桥紧逼。

“这个-----”山田无言以对。

高桥缓和态度，继续说，“以后，只要你好好表现，你的这些，我不会向上级汇报。”

“谢谢高桥君。”山田弯腰表示感谢。

“以后，你就跟在我后面，做一个管军需的吧！我的这些东西，你要好好保管。”

“哈一”山田点头称是。弯下腰，提箱子要走。

“你去哪？”高桥厉声。

“我，我去那边。”山田指一指刚才他靠着的那棵大树。

“不用了，”高桥说，“以后，我在哪，你在哪，寸步不离。”

“哈一”山田一屁股坐在箱子旁边。

高桥看看被自己征服了的山田，耸了耸鼻子，便靠向一棵大树睡着了。他之所以要降服山田，目的就是为今后着想。近几天，通过追击这些逃难的中国人，他捞到了不少财物。对于他这样一个带兵打仗的人，有这些东西在身上，怎么能行动。所以，他要找一个人帮他看守，适当时候，还可以派人送回老家。

眯眯糊糊中，高桥就觉得树林外有人一闪而过。

“什么人？”高叫睁开眼，高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