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魔鬼进村

(春节期间事情太多,加之又给《七十年代那场战争》写完结章。因此，耽搁了这本书的更新，请朋友们见谅。从今以后，不再旁骛，专心来写这部小说。没特殊情况下，紧持每天不少于更新一章。）

冲击村庄的日军摆出强攻姿态，由高桥指挥。

他嘴里一边喊着， “饺子的给。。。。” 一边向前冲。

日军开始向前冲击。进入村庄后，他们每见到一间房屋，不是先冲进去搜索，看看里面是否有人。而是不管不顾地站在外面，对着房屋内，用枪进行齐射。

中弹的房屋立时注足在弹雨中。我们只能看到雨点一样的子弹从墙内穿过。在没有听到声音的情况下，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这些人是否被子弹射中。

一个院落被荡平后，他们继续下一个。

由于日军一路攻下来，并没遇到他们设想的壕沟、碉堡之类的防御工事。于是，他们又假想敌人会躲在屋里，伺机对他们进行抵抗。所以，高桥觉得光是子弹射击还不保准，在临近时，又命日军向房屋内投弹。

随着一声声轰响，几间房屋顿时浓烟滚滚，而且里面冒出了火光。最为奇怪的是，日军攻击之后，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跑出。

山民居住的房屋墙体很薄，基本上都是柴火搭成的框架，然后再用竹枝等物堆砌成的房屋。这样的墙体，怎么耐得住子弹的冲击，何况来得又是如此突然，村民们简直一点防备没有。

在日军的猛然攻击之下，他们当然会全部身亡，而且在无知无觉中，连点征兆都没有。

高桥没看见有人跑出，也没听到有人叫喊，顿时心存疑惑，“这里到底有人没有？”

就在高桥不得其解之时，那些还没被日军攻击的房屋内开始有人出来了。

这些人出了房屋之后，没有迅速跑开，而是站在自家门口，怔怔地看着冲过来的日本军人。

此时正值各家各户做饭时间，他们都在忙碌着。突然间听到村外有爆炸声和枪声响起，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没经历过战争和血的洗礼的山民们，哪里能想到一场残杀正在向他们涌来。

听到枪声的其他村民们出了自己家屋子，就见一伙奇装异服的人朝村中跑来。

于是乎，村民们大声小叫，有的喊，“他爹，快出来看，这是什么怪物进村了。”

有的小孩也跟着叫嚷，“快跑啊，山妖进村了。”

看到日军进村的村民们不知所以，有的想跑，有的还想进屋拿些值钱的东西。可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高桥的目光里终于抓住了人，他哪能放过。随即便向手下日军下令，“饺子的给。”

口令一出，一名日军机枪手端着歪把子机枪，朝着前面的村民们就是一阵猛扫。子弹一到，这些人纷纷中弹倒地，有的连叫声都没发出，便稀里糊涂的死去了。到死，他们都不知道杀他们的是什么人。

更远处，看到有人被杀的这些村民们才知道大难临头。也顾不得其他了，拉起自己的亲人就跑，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搀着老人，蜂拥着，跑出自己篱笆墙，向村外跑去。

一时间，跑出家的村民们在村中道路上形成一条人流，你挤我，我挤你，大呼小叫地喊着朝前跑。

看到这种情况，高桥兴致大增。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少见了，如同一种在大山中围猎的情境。猎物在别人的驱赶下，汇到一齐，任由猎人们击杀。

“枪的给我。”高桥一把从机枪手手里夺过机枪，重新换上弹夹，平端着，从后面朝人群射击。

这些村民在弹雨中被一个个，极像农人用镰刀割麦子般打倒。直到高桥手里的机枪没有了子弹，发出了空撞枪膛声，射击才算停止。

向前奔跑的这伙村民们并没有被全部打倒，还有两个年轻人继续向前。

高桥把机枪随手递给机枪手，从身上又拿出手枪，子弹上膛，瞄着两个年轻人。

一声枪响，一个年轻人倒地。

随后高桥把枪口对准了另一个年轻人二蛋。

高桥扣动板击，手枪却却响。再一扣还是没响。高桥知道这个王八盒子出了故障。

被我们俗称为“王八盒子”的日本手枪，标准叫法是“南部十四式手枪”，靠的是后座弹簧反弹推出子弹，这个枪一出厂就有毛病，由于日军侵略急迫，没怎么着就投入了战场。在没有没改进前，日军每个战斗班都有四把。改进后，一役配属给了日这将校级军官。高桥手里用的是最初型的，偶尔出现不击发这是常事。

高桥连扣几下枪都没想。气的他把枪往地上一丢，移过身后三八步枪开始对奔跑着的二蛋瞄准。

此时，二蛋从众多死人身上已经体会出，后面的人手里武器的厉害，也明白了这些人的杀戮目的，所以，他开始变的聪明起来，一边快跑，一边躲着后边人的射击。因此，高桥用上三八步枪后，连发两枪也没能打中二蛋。

在高桥准备打第三枪时，二蛋跳下一个沟坎，在高桥眼中消失。

高桥收回枪，不想再为一个逃跑的支那人浪费精力。等他定下神，还想要下达命令时，发现手下的人基本上已把小小的村庄全部消灭。

何以见得，因为他看到每一座房屋都升起了火光。从这一点上看，他就知道自己的人取得了重大胜利。

高桥在一名日军护卫下，开始检视这些房屋。

真如他所料，一个活口都没有。在他看了一遍之后，心中顿生怀疑。因为他看到，死去的这些人全都是百姓装束，没有一个军人。这完全与田中说的不一样。

“田中，你说的敌人在哪里？”高桥朝田中发问道。

这一问，可把田中问慌了。当初他撒谎，是因为他没有打过龙母，后来又遇到许多围过来的村民。他还真没看到一个穿军装的人。不过，从这些村民的彪悍，他判断出，只有军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他在缅甸时，所遇到的村人没有敢反抗的，基本上都是附首贴耳，那就是说，反抗的必是军人无异。就是凭着这一点，田中认为这个村子有军人，而且还有防备。

高桥的胜利喜悦也正是缘出于此，自己带领一个班，在没有伤亡一人的情况下就占领了一个据点，怎么说不是一个大胜利？胜利是胜利了，怎么也得找点战利品什么的，最起码，也要得到对手一件武器。想到这些之后，高桥才想到了田中。

“他们，他们的是。”田中用手指着地上的死人。

“八格”高桥发火道，“他们的不是，山民的干活。”

田中怔了怔，忽然想起了什么，“敌人的不在这，在那边。”田中所说的那边，便是龙雨声的家。

“你的带路。”高桥说。

随后，这伙日军丢下死去的村民，再次朝龙雨声家跑来。

此时，小山村的头上天空晴朗，直射的阳光打到房屋顶上，依然是无尽的光环。燃烧的房屋一间间倒蹋，有的已经变成了灰堆。还没燃尽的木桩已经失去了燃烧的兴致，懒懒地冒着青烟。

整个村庄一片寂然，没有人声，也没有了狗吠。那些狗也跟他的主人一样，在不明不白中，被子弹打中，被手雷炸死。有的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便随着主人一命呜呼。

山里人都有养狗习惯，不说每家每户都有，但起码也在百八之八十以上。如此短的时间内让这些狗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见，这场杀戮来得是如此骤然。

如果说小山村真的是死了，一点错没有。山村像来是以人和房屋为标志。现在，这两个主体都没了，当然是死了。可是，死了的山村却突然传出急促脚步声，那不是别的，是魔鬼一样的日本军人。

这伙日军在田中的带领下，冲出一个曾经是房院的空地，顺着燃烧过的轨迹，朝着龙雨声家跑来。

远远的，田中就听到了猪的叫声。

“没错，就是那。”田中增加了信心。这声叫，对他来说太熟悉不过了。他曾与天斗，与地斗，还与这只猪斗过。

这时，他又想起了那支三把枪。枪被夺走，不是人干的，却是这只猪。一头猪都能把他手里的枪夺走，这要是让高桥知道，非骂死他不可，这简直是在丢大日本东洋军的脸。

院落中，房屋已经没了，但猪圈还在。这就是山民们在实践中积聚起来的智慧。为了防止野兽偷袭，同时也为了这头野猪逃走。这个猪圈是用石头砌成的，而且是围墙较厚，为的是不被猪拱破，由此可想其坚固程度如何。

正是由于他的坚固，才躲过了日军的风狂扫射。既然没有一颗手榴弹准确地投入圈中，这个猪当然就活了下来。

看到猪圈，田中不顾一切地率先跑了过来。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他那支枪。

可是，等他跑近后，扒着墙头往里看。圈里只有一只狂燥不已的猪。里里外外根本就不见那支三八枪的影子。

那么枪到底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