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残暴之举

田中被龙母及村人赶出村子后，龙母就就觉得圈里的猪叫声不正常。于是她急忙跑过去一看，这才发现猪身上插着一支枪。

龙母跳进猪圈，把枪从猪身上拔下来，仔细打量。

她知道这是支枪，但是支什么枪她叫不上名来。只觉得它比自家的猎枪要好。随后，龙母送走乡亲，拿着这枪回了屋内，心里暗琢磨着，等龙父和龙雨声回来，好拿给他们看。正在他爱不释手，继续端详这支三八枪的时候，村子的另一头传来了激烈枪声。

龙家居住在村子的南头，是个独立小院。

龙母放下枪，急忙出门去看。就见村北头的房子起火，逐渐向她家这个方向漫延。同时，她也看到了一伙妖怪似的人物正在朝着村民们扫射。

看到这，龙母急了。她知道什么是报复，又想到可能是逃走的那个妖怪找来了帮手，顿时心内大急。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一个人跑回屋内，在地上转圈。

平时，家里的事都由龙父拿主意，大小事情自己也做不得主。现在，她惹了祸，龙父又不在身边。龙父不在，龙雨声在家也行，总能给她帮上忙。可是，现在两个主心骨的人都去了山里，家里只剩下她这样一个妇人。面对如此大的危局，她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是逃走，还是守着这个家。

这时，龙母又瞄上了那把枪，心里暗忖着，“不行，这是个好枪，说什么我也要给孩他爹留着。”

想到这，她就琢磨怎么才能保住这支枪的办法。

急切之下，龙母想到了家里贮存猎物的地窖，

“对，把枪就放在那。”

想到这，龙母说干就干，一个人跑进柴房，掀开盖子，钻了进去。在她进去之后，还没想好是出来，还是继续呆在里面的时候。自家的房子也着火了。

龙母看见上面的熊熊大火，就是想出来，她也做不到。没办法，只好蜷缩在里面，祷告老天爷，不要让大火烧着她。

过了一会，房子烧完，大火熄灭，龙母便在下面挣扎着，准备从里面出来。

在她的一番努力之下，地窖的洞口终于被打开。就在她准备上来时，却发现那伙怪物冲进了她家院子。

见有人进来，龙母又缩回头，继续猫在这里等。

田中在猪圈里没有找到自己丢失的三八枪 ，内心当然很急。可是，院子里除了这个完整的猪圈外，其他设施全都毁损。房屋已经烧成平地，那个女人更不可能活着。看着这种场面，田中也没辙了，只能自认倒霉。

比他更正急的，大有人在，那就是高桥。

高桥是这个班的头，连丢两把步枪，还死了人，回去可怎么交待。撤职那是小事，追究责任，那才是大问题。

正在他眉头不展，苦无良策之时，已有日本兵进到圈里准备杀猪了。

高桥被猪的叫声惊醒。转头去看，当他的目光移到猪的身上之后，立时想到吃猪肉的美味。顿时，心烦的疑虑全都消散，随后便跟着其他日本兵叫喊，一齐起哄，等着两名日本兵在圈内抓猪。

我们前文说过，这头猪不是普通的家猪，是还没完全训熟的山猪。别看从小长到大都是龙母喂的，但他的野性一点没减。除了龙家的人，能让他野性不疯狂外，其他人想要靠近，那就意味着危险。

这些日本兵哪里知晓这一点。他们枪老百姓家的东西早就习惯了，杀头猪更是不在话下。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把这猪当做一回事。等两个日本兵进到圈内才知道这头野猪的不可抗拒性。他们俩不但没有制服这头猪，相反的，却被猪追着赶着在里面转圈。

外面的日本兵狂燥不已，大声助威。这一阵喊，更加惹的那头猪恼怒。也不知他是被惊吓过度，还是不服日本兵的武力，竟然发出了拼劲，大有不顶死这两个日本兵就不罢休的劲头。

外面的高桥看出了危险，大声提醒道，“用刺刀，用刺刀，扎死他。”

外面的日本兵把枪递进去，两个日本兵朝着追过来的野猪举枪就刺。

刺刀扎进猪身，引发出一阵嚎叫声。虽说刀身没入猪身，但这头猪并没立即倒地，还在拼命反抗。扎进猪身的刺刀不能立即拔出，日本兵只好硬挺着。好在两个日本兵同时下手，又事先有了准备，这才没有让枪脱手。一时间，人猪大战在圈内展开。

猪的嚎叫声惊动了一人。谁啊！当然是龙母。龙母本想在地窖内继续隐匿，等着日本兵离开。可是，这些日本兵不但没走，竟然打起了她家猪的主意。这一下，龙母可急了，推开挡在地窖上的遮蔽物，上到地面。

说女人小心眼，还不完全对。那是她们顾家的一种本能。特别是家里的物品被人侵袭时，她们回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拼着命也要保卫。更何况，是有人想打她家猪的主意。

龙母从地窖内出来了。往地面上一站，没人能认出她是女人，简直就是灰堆里钻出的一个不明身份的龙物。是神，是鬼，一时半会还弄不清。这些，都是因房屋被烧所致。

龙母也不知哪来的拼劲，也不管眼前这些怪物会不会吃她。竟然大喊着，冲向这伙日本兵。

“你们给我滚，不要动我的猪。”

这一声喊，惊动了圈外所有的日本兵。

高桥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灰身上下都是灰黑的人正朝他们扑来，而且手里还拎着一把枪。

田中看见龙母手里的枪，激动地叫嚷，“那是我的枪。”便想迎过去，被高桥一把拉回。因为高桥看见，龙母是平端着三八枪冲过来的，如果此时田中过去，非得被穿个透心凉不可。

高桥没见过龙母，更不知眼前冲过来的这个人是男是女，但他意识到了危险。高桥毕竟是名久经战阵的军人，临危之时，总能及时作出反应。

不等龙母靠近，高桥迅速举起手里的三八枪迎了过去。这时，他还不知冲过来的龙母是男是女，但凭着猜测，是人肯定没错。他更希望的是，冲过来的这个人是中国军人。

高桥举枪迎向龙母。龙母只管往前冲，哪里又懂得什么刺杀之术。

当她看见高桥迎上前，拿出了誓死要捍卫自家猪的拼命劲迎向了高桥。手里三八枪的枪刺也指向了高桥。

高桥只一击，用枪磕开龙母手里的三八枪，随后，把刺刀捅进龙母胸膛。

龙母并没立即死去，而是僵立在地上。其他日本兵一见，一哄而上，又有几把刺刀扎向龙母。

众日本兵再次使用枪挑龙父的方法，用刺刀把龙母架到了空中。

这时就听到龙母在空中发出一声叫喊，“别碰我的猪。”

高桥为之一怔，这时他在知道，众多日本兵挑住的这个人是个女的。

日本兵将刺刀一撤，龙母摔在了地上。

高桥走上前，仔细打量龙母，从她头发上看出他们杀死的确是个女人后，高桥痛恨地骂了声“八格”，然后又抬头看看围着龙母尸体的几个日本兵，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数数转圈的人，足有五个人之多。五个堂堂的帝国军人，一齐出手才制服一名中国妇女，这也太丢人了。

高桥想骂，又骂不出，自我解嘲地吧哒下嘴角，又走到猪圈墙外。

在高桥杀死龙母的同时，圈里那头猪流血已止，倒在地上淹淹一息。

高桥向里看了看，然后说，“把他抬出来。”

圈内的日本兵将猪扔到圈外。日本兵们围着死猪欢呼。仿佛，他们杀了村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这只猪带来的喜悦大。

随后，高桥及所有的日本兵人人下手，各自在猪身上取下猪肉，拿到炭火上去烧。

顷刻间，没有篱笆墙的院子内飘出了肉香。

日本兵们摊开饭盒，正准备大餐一顿时，负责电台的一名日本兵对高桥说，“高桥君，队长让我们立即赶往龙陵城。”

高桥急忙打开地图，在上面寻找着，找到位置后，在上面圈了个红圈，然后对其他日本兵说，“带上猪肉，出发。”

这伙日本兵赶紧收拾行囊，匆匆离开了村子。

龙雨声和阿美呆呆地看着被毁灭的村庄，不知如何是好。

阿美不相信地问，“雨声哥，这是我们村吗？”

龙雨声把父亲尸体放在地上，抹着头上的大汗。这些汗不是累出来的，而是看到这种场面给吓出来的。

村庄被毁，乡亲们哪去了，母亲何在，怎么一个人都不见。

“阿美，你先留在这，我进村看看。”龙雨声想了想，然后说。

“我也去。”阿美想要跟着一起进村。

“不行。”龙雨声看了眼地上的父亲，“我爹在这，得有人守着。”

不用说的太明白，阿美立即明白了龙雨声的用意。他是怕没人守着的尸体，会受到野兽的攻击，于是听话地说，“好，你去吧，我在这。”

龙雨声一个人下了山坡，朝着村里跑去。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忽然，他感觉林子中有人一闪。

于是，龙雨声停下脚步，躲在一棵大树后，朝着怀疑的方向问，“是谁？”

经过与日本人的一番智斗，龙雨声的警惕性大为提高。村子被毁成这样，肯定是坏人所为。所以，此时出现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要让他大为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