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自卫军主动出击

自卫军此次秘密扑向北面的靖国军，一共集中了两万五千人的主力部队，力图一举歼灭占领容城、白沟、霸县一带的敌人。

姜辉尧嘴里介绍着本连的任务，就从带回来的文件里抽出一大张纸摊在了大家围坐的方桌上。排长们一看，原来是一张手绘的地图，姜辉尧指着地图说道：“同志们，你们看，这就是现在容城县城的地图，是总指挥部的参谋和侦察员们一起绘制的，各种地形和街道、房屋都标示的极为清楚。现在，容城的黑七部队抓了不少老百姓正积极修复前一阵被毁坏的城墙，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复的了的。据咱们的侦察员侦察回来报告，城墙目前只修了八九尺高，但这已经给咱们增加了很大的攻城难度，大家要有心理准备。总指挥部给咱们团的任务是这次战斗最艰巨的任务：消灭鬼子的那个小队，端掉黑七的团部，活捉或消灭黑七。”

排长们一听，轰的全笑了，一排长代表着排长们说道：“看来总指挥部还是很重视咱们连！这一仗，咱们一定要打出个样子，给总指挥，给全自卫军看看！”

看着大家那个高兴的样子，姜辉尧道：“咱们这几个团，全是自卫军里最能征善战的部队，所以首长们把最难啃的骨头给了咱们，咱们一定不要辜负了首长们的期望！”

排长们纷纷表态答着是，姜辉尧指着地图接着道：“咱们团，主要是负责容县西北这一块，以容城县城十字街为分界线，北大街以西，西大街以北，就是咱们要负责解决的区域，这里，不但住着鬼子那个小队，黑七的团部，还有黑七的主力一营，”姜辉尧一边说，一边指着地图把敌人的驻扎区域、位置，一一告诉给了大家，最后他道：“咱们营，突进城里去以后是负责歼灭日军这个小队，然后配合二、三营一起消灭黑七的团部。黑七的团部，被鬼子的那个小队和它的一营四面掩护着，只有消灭了它四周的敌人，咱们才能端掉它的团部！”

排长们看着地图，一一说着是，姜辉尧又把部队的进攻方向、进攻路线以及哪个排主攻，哪个排助攻，哪个排是预备队都详细地向排长们说了一遍，随后他又介绍道：“日军一个小队共有五十四个人，分为四个班，其中三个班是步兵班，，每个班都有一挺机枪，第四个班则是掷弹筒班，有三个掷弹筒，火力比咱们一个连都强。另外日军指挥部给这个小队还配备了一挺重机枪，团里给咱们连的任务是负责攻打鬼子驻扎的那个大院的正门，而那挺重机枪，就部署在正门。同志们，你们有没有信心拿下正门？”

排长们刷地站起身，齐声道：“有！”

姜辉尧看他们的语气里充满豪迈，满意地点点头，问道：“有什么困难问题没有？”

田保国和其他几位排长互相看了看，又一齐回答道：“没有！”

姜辉尧笑了：“怎么没有呢？你们不说俺也知道，就是缺子弹、缺手榴弹，可整个自卫军都缺弹药，这个困难，咱们只能自己克服！”

排长们听了，又一齐笑了，姜辉尧道：“咱们团，三营是今夜攻城的主攻营，待他们夺下城墙后，咱们营和二营再向里突，好在现在容城县城的城墙也没修起来多高，起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估计拿下城墙的时间不会太长，真正残酷的战斗将会发生在城里！”

排长们听罢默默地点点头，田保国问连长：“那部队几点出发？咱们几点进入阵地？”

姜辉尧道：“炊事班已经开始做饭，部队很快就开饭，团长说八点准时从这村出发，后半夜一点进入阵地，两点战斗准时打响。不仅是容城，从容城一直到霸县，今夜是全面进攻！”

排长们听了这话，全都兴奋地彼此看了看，姜辉尧道：“好，任务布置完了，大家回去吃饭，一会儿集合，通信员会去通知，你们回去后，把任务向战士们交代清楚，今夜，咱们一定要给刘怀仁的伪军和日本鬼子好好尝点儿苦头！”

排长们又答着是，给姜辉尧和副连长敬完礼，大家出了连部。

大街上，好多老百姓在忙，村干部们正指挥老乡们扎担架、做干粮，整个村一共出二百名支前民工，主要是负责抬担架、救护伤员，这对这个只有二百来户人家的村子说起来，负担是不大也不小，可老乡们都非常高兴，这毕竟是帮着自己的子弟兵打坏蛋啊！

回到排里，战士们马上围住田保国：“排长，是不是要打仗啊？是不是去打靖国军？”

田保国呵呵笑道：“不但有伪军，还有鬼子！”

高大贵挤进来，大着嗓门问道：“有多少？”

田保国看全排的战士基本都在，就对着大家说道：“大家静一静，俺现在就把咱们今夜的任务说一说，大家也好有个准备！”

战士们答着是，还在另外一个院子里的几名战士也闻声赶了来。

把人点齐了，门口放了岗哨，田保国就把今夜部队要打容县以及本团本连的任务一一讲了，高大贵听完又急着问道：“那咱们排呢？咱们排打哪儿？”

田保国先说了高大贵一句：“你这着急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像俺？！”随即把拳头一举，对着战士们说道：“同志们，总指挥、团首长和连长把最重要的任务给了咱们排，让咱们攻打鬼子防守最严密的院子正门，只要咱们拿下鬼子这个院子，黑七团部的大门就算打开了，他那个团部里一共只有一个警卫排守卫，其余的部队都分散在四周，咱们只要消灭了那些帮他守门的鬼子，黑七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战士们听着又是一声好，田保国就把具体如何行动跟战士们细致地讲了一遍，战士们一一记在了心里。

不一刻，炊事班挨着排给送来晚饭，战士们一边吃，一边讨论着今夜这仗怎么打。田保国听着，心道：“看来这战斗动员都不用做了，战士们的积极性是真高！”

后半夜，自卫军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阵地。

望着黑漆漆的容城县城方向，田保国握紧了手里的步枪，所有的指战员都静静地埋伏在容城城外的庄稼地里，静等着指挥部发出进攻的信号。

作为本团第二攻击波，一营排在了三营后面。程士兴带着几名警卫员、通信员趁着战斗还没打响，**来各连看望即将发起进攻的战士们。

战士们看团长来了，个个绷足了劲儿，程士兴尽管和谁也没说话，但战士们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鼓励。

最后到了最前沿，程士兴找到三营长，轻声问道：“怎么样？”

三营长报告道：“估计敌人没发现咱们到了，城上很安静！”

程士兴向城墙方向望了望，黑呼呼地是什么也看不到，他极力压低了声音又问三营长：“前边的地形又看了没？护城河又挖开没？！”

三营长道：“从这里到城脚下基本都是开阔地，没有什么障碍物，护城河只挖开了一点点儿，最深的地方不过两三尺，不影响咱们冲锋！”

程士兴点点头，接着问道：“城墙又修高了没有？”

三营长道：“您下午告诉俺们是有八九尺，俺刚才偷偷爬去看了看，也差不多还是那么高！上面有哨兵和巡逻队，看样子防守的挺严密！”

程士兴侧耳仔细听了听，没听到城墙方向有说话声，再次点点头问三营长道：“这里离城墙有多远？大致估计没有？”

三营长回答道：“按照团里的命令，四百米！误差不会太大！”

程士兴听了又点点头，说道：“你命令七连，让他们再分批向前运动二百米，动作必须轻，一会儿攻城的信号打响，冲锋一定要快要猛，绝不能给敌人以**反应的时间！”

三营长答应了一声是，转身去七连传达命令，程士兴则转身回了团指挥所。

凌晨两点，就听容城城南方向啪啪啪连响了三枪，随着这三声枪响，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刹时响彻了云霄，数千名自卫军战士呐喊着，举着枪，扛着攻城用的云梯，如同潮水般从四外向容城县城猛扑过去。

把守在容城县城没修好的城墙上的黑七所部靖国军伪军，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先是一乱，随即在军官们的威逼下，朝着城外冲过来的自卫军就开了枪。那些被强征来修筑城墙的民夫，看这里打起了仗，立刻四散奔逃。他们这一跑，立刻就带动了一些胆小的伪军士兵，有些伪军士兵就也想跟着民夫跑。伪军军官们看士兵要逃跑，急了，朝着几个逃跑的民夫和士兵就开了枪，登时把想逃跑的士兵镇唬住了。

一名伪军连长疯狂地叫道：“谁他娘的都不许跑，谁跑，老子就打死谁！”

士兵们被连长镇唬住了，赶紧又捡起刚才丢下的枪，趴在没修好的城墙上对着城外狠命射击起来。

一名伪军排长抄起一挺轻机枪，叫着弹药手：“给老子拿子弹，俺就不信他们能攻上来！”

弹药手应着是，扛了一箱子子弹趴到了排长身边，这挺机枪嘟嘟嘟地就叫了起来。

城墙没修好，黑七按照日本顾问的建议，先在城里建了很多防御工事，逐街逐巷逐院，一圈绕着一圈，一直到他的团指挥部，这工事足修了六七道，按照日本顾问的说法，万一自卫军打进来，这就可以层层抵抗，一直坚持到援兵来。

黑七觉得是这道理，所以修城墙没着急，先把城内的工事建筑了起来。城墙，黑七心里很明白，就凭抓来的这两千多名民工，几年也修不起来，现在城墙能有七八尺高，是因为上回拆毁城墙没拆彻底，留了有四五尺，否则这七八尺也修不起来。除了城内的工事都派驻了士兵，划分了防区，城墙上是每面象征性地派了一个连，主要是监视督促民工修城墙，防守倒是其次。黑七暗地里给营、连长们的命令是：“遇到自卫军攻击，城墙能守就守，不能守就退回城里，依托城内建好的工事逐街逐巷抵抗，一直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营、连长们对黑七的命令都心领神会，不过这些老兵痞、老土匪们都没把自卫军放在眼里，他们觉得一群刚学会放枪的庄稼汉能有什么作战能力？凭自己这些人多少年子弹里来子弹里去，对付些庄稼汉算什么？太小菜一碟了！可事实证明他们想错了，被高度爱国心、极度责任感武装起来的冀中农民子弟，尽管拿起枪杆儿来还没多久，但作起战来是相当勇猛，一个冲锋他们就冲到了离容县县城城墙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要不是伪军们有机枪，弹药充足，自卫军没什么掩护，估计这第一波冲锋自卫军的勇士们就能冲过护城河，冲到城墙脚下。

看着在忽明忽暗弹光闪曳中勇猛冲杀过来的自卫军战士，伪军军官们歇斯底里地叫着：“打，打，打死这些泥腿子，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

可随着又一声：“同志们，冲啊！”自卫军的战士们又呐喊着向容城县城猛冲上来。

城墙上的伪军急了，除了机枪响成了一个点儿，手榴弹也像冰雹似地从城上砸下来，自卫军进攻的浪潮一下被遏止住了。迫不得已，自卫军向下退了一百多米。

独立十五团三营七连在战斗打响前，匍匐到了离容城县城城墙将近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埋伏了下来，当发出进攻号令的枪声一响起，七连连长立刻大吼了一声：“同志们，冲啊！”

七连一百五十名勇士立即跟着连长呐喊着向城墙下猛扑，他们意图一举夺下城墙，建立占领容城县城的首功。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防守这一段城墙的伪军连长是一名比较负责任的军官，这时正带着一个班的伪军和一挺机枪在城墙上巡逻，自卫军一发起攻击，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当即指挥着机枪和这个班的伪军，以及城墙上的哨兵即时进行了拦阻性射击。

七连的指战员们才冲出几十米，就被伪军们的射击打死打伤了了不少人，可七连的指战员们根本不在乎敌人的子弹，继续呐喊着向前冲。伪军连长叫着城墙上的其他部下：“快，快，都他娘的死了？！自卫军打来了！你们赶紧给老子打！”

已经被枪声、呐喊声惊醒了的伪军士兵，爬起身，抓起枪就投入了战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