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破袭铁路打车站

二十五 破袭铁路打车站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独立十五团吹响了集合的军号。这军号，是十五团从黑七的靖国军第一团团部缴获来的战利品，全是崭崭新，那黄铜鲜亮的耀眼，再配上红绸子，那是一个好看！而且正好是一个团从团到连的装备。程士兴和黄德伟及所有的指战员看了这些军号都是喜欢的了不得，自卫军自成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支军号，独立十五团是一支都没有！这次突袭容城、霸州一线敌占城镇，自卫军不少部队都缴到了军号，大家都是高兴地了不得。经总指挥部批准，独立十五团缴获来的这些军号就归了十五团。另外总指挥部又让十五团从团到连都选了一个号手，由副参谋长宋硕光给培训了两天，自此，独立十五团从团到连就有了自己的军号和号手。此外还有一件让独立十五团官兵高兴的事，就是总指挥部把十五团缴获日军的那挺重机枪也发给了十五团，这可是自卫军唯一的一挺重机枪，团首长们一商量，连同总指挥部同样奖励发给十五团的三具掷弹筒、一门迫击炮，一起就组成了一个机炮排，由团里亲自掌握，非到关键时刻不使用。

在临河吃过早饭，部队再次集合继续向东南方向出发，田保国这时才在欢送部队的人群里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大伯，可队伍排着整齐的队列在行进，父子伯侄三个只能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部队就快速开出了临河，直向东南迤逦而去。

在休整期间，独立十五团又和鬼子打了几仗，双方是互有胜负，独立十五团仗着人员优势，又刚刚打了胜仗，在这几次交手中，稍稍占了一点儿便宜，鬼子兵少，吃了两回亏后好些日子没敢出来向自卫军报复。

这天部队正在训练，总指挥部的骑兵通信员风尘仆仆地骑着马跑进了团部所在的村子，指战员们看着那名骑兵通讯员马催的那么急，就纷纷猜测：“看来要打个大点儿的仗了，不然这马不会骑的这么急！”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团部的通信员就纷纷从村子里跑出来，把各营的营长都找了去。

指战员这时心里更有谱了，看来这仗这一两天就得打。

当天晚上吃着晚饭，战士们就纷纷猜测会去哪里和敌人打一仗，有人说还是去北边打刘怀仁的靖国军，可立刻就被旁边的人否掉，靖国军上回被打的那么惨，哪还值得咱们再去打？又有人猜是去打保定、天津，可自卫军没有重武器，这两个地方也难打！总之是猜什么的都有，躺到炕上还有些战士在小声议论。

第二天一早，团部下来了命令，不过不是去打仗，而是部队要进行长途行军训练，时间是三天，三天后返回驻地。伤病员按照惯例，全部留在驻地，这让战士们很纳闷：“难道昨天的猜测是错的？不打仗了？！”也有些战士猜测，没准儿又是指挥部放的烟雾弹。

带着疑问，部队先是奔南，然后又折向西，傍晚就到了白洋淀西南边的一个小村子。

吃着饭，连长们被悄悄叫走了。这下，战士们又兴奋了，看来还是要打仗！可这回大家议论的都很小声，继续猜测着部队要打什么仗。

连长们回来后，告诉战士们不是要打仗，还是要继续夜行军训练，团里把连长们找去，主要是问问下面指战员的情况！可战士们想再多问几句，连长们也只是笑着说没有其他任务，就是进行夜行军训练。纳着闷，独立十五团又向南边开去。

这样又走出七八里，部队借着夜色的掩护开始转头向西走。到了半夜，隐隐地大家就听到了火车声，马上就有人猜测：“难道要打鬼子的火车？”可火车什么样？这些朴实的冀中农民子弟，很多人都没见过火车什么样儿！

部队越走，离铁路线越近，在一个岔路口，独立十五团分成了两股，一股由团长程士兴率领，是团的主力，继续向西走；另一股是一营，由副团长兼一营营长黄德伟率领，对着西北插了下去，并且明显加快了行军速度。

又走了三四里，眼看就能看见火车了，很多战士都很兴奋，这时一营就在一块洼地里停了下来，四外派出了警戒哨。黄德伟则威严地站在部队的前面。

战士们看着自己的副团长，不知道今夜到底是什么任务，可看着副团长严肃的样子，都觉得今夜的任务绝对不同一般，很多人这时心里都**似地，团里和连长们这之前说的那些话，十之八九就是放烟雾，打仗？！保密是第一的。

黄德伟也瞅着战士们，神情严峻。

等三个连按照命令在洼地里围成一个半圆，黄德伟站在半圆中心，声音虽低，却能让全体指战员都能听的见地讲了话：“同志们，今夜，咱们冀中的自卫军将执行一项伟大的任务，为了配合正面战场的作战，给日寇一个严厉的打击，奉晋察冀军区的电令，今天下半夜，全体冀中自卫军部队将对北起徐水，南至新乐的平汉铁路予以一次大规模的破坏，平汉铁路这一线的车站、桥梁、铁路，包括守卫这些地方的日伪军，都是我们今夜行动的打击目标。为了能够严格保密这次行动，自卫军总指挥部指示，只能在开始行动前两小时才能将命令传达到每个人！我们这次到铁路线来，不是来参观，来看火车、看铁路线，更不是来享受，来坐火车，我们来到这里，是要配合正面战场，全力破坏敌人的交通线，破坏敌人控制的这条铁路线，所以两小时后行动开始，大家要坚决消灭守卫铁路和车站的鬼子及汉奸！我们团今夜的任务是，团主力，负责拆毁徐水到保定之间的多段铁轨，据可靠情报，在我们开始行动前十分钟，有一列满载日军物资和人员的火车会从保定准时发出，开往北平方向。但这列火车将会因为我们把铁路破坏而倾覆。我们营，负责阻击徐水车站和徐水县城出援的日伪军！现在，我们距徐水车站及县城大约四里地，离战斗打响还有两个小时，我命令，全营十五分钟后跑步前进，在距离徐水车站和县城两里地的铁路线旁构筑阻击阵地，阻击从徐水县城出援的日伪军。另外一连负责袭扰敌人驻守的徐水车站，迫使车站的日伪军也不能出击！”

战士们听着，心里的热血是一个劲儿地沸腾，没想到这回出来的任务是这个。

黄德伟讲完命令和战斗部署，又给战士们讲了几点注意事项，部队原地休息十分钟后，又悄无声息地出发了。

到了平汉铁路边，二连越过铁路去了路西挖阻击工事，三连则留在路东挖工事，姜辉尧领着一连，继续悄悄向徐水车站摸，离着车站将近一里地，部队停下散了开来。

四个排，分成了两个组，一排、二排为一组，由副连长指挥，负责在车站外掩护，一旦有日伪军沿着铁路线从车站杀出来，或者从县城冲出来，一排和二排负责把他们挡回去，以避免三排和四排被包围；三排、四排则为第二组，专门突入到车站一带袭扰驻站的鬼子和伪军，相机破坏车站设施，不过两个排又是分别行动，由姜辉尧亲自指挥。

车站一带的情况，早有内线给送出了情报，到了车站外以后，姜辉尧带着两位排长又偷偷侦察了一下，车站的岗楼里，驻有二十名日军，指挥官是一名少尉；月台旁的营房里，住有伪军两个排，带队的是名副连长，另外街里票房旁的两间大房子里，还有汉奸特务队十几个人，这十几个特务，使的都是短枪，没有什么战斗力。

姜辉尧分给三排的任务是，利用铁路外侧的一堵短墙，堵击车站岗楼里的日军，捎带监视那十几个特务，四排则专门打击那两个排的伪军。

为了不暴露目标，姜辉尧没让战士们挖工事，大家就找着田埂、土坑、水沟，凑合着把身体隐蔽了起来。

瞧着车站里鬼子岗楼上的探照灯四处乱照，战士们看着都觉得新鲜，电灯，很多战士都没见过，探照灯就更别说了！有些战士看着探照灯，就凑在一起嘁嘁喳喳地议论起来。大家都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几十人凑在一起都说，这声音就有点儿大了。姜辉尧听见战士们在说话，就有些发急，那日军的探照灯，一照几百米，自己这个连离车站不过一里地，那日军的探照灯说照着就能照着。恰在此时，一列从北边开过来的火车鸣叫了一声进了徐水车站，姜辉尧趁着这机会，马上给战士们下了令：“不许再出声，否则执行战场纪律！”

战士们看连长发了脾气，互相瞅了瞅，不敢再出声说话。

五分钟后，火车从徐水站开出来，继续向南跑。躲在野地里的战士们一边新奇地看着火车，一边心里兴奋道：“不知道一会儿这车会不会像副团长说的倾覆掉！”姜辉尧这时却盼着战斗赶紧打响，否则日军的探照灯照来照去，搞不好随时都会有战士暴露目标。

田保国也知道藏在敌人的鼻子底下那是相当的危险，所以他不停地小声督促排里的战士们不要出声，不要乱动，就这样一直坚持到黄德伟派通信员给送来命令，战斗马上开始。

随着命令，姜辉尧把手一挥，三排和四排就由各自的排长带领，向刚才借着日军探照灯看好的地形位置猛扑过去。

自卫军这一动，立刻惊动了车站岗楼上的日军哨兵，探照灯刷地就照了过来。

早有准备的自卫军，当即就有两名战士遵照姜辉尧的命令，对着探照灯就开了枪，两枪就把日军的探照灯打灭了。

探照灯一灭，岗楼上的日军哨兵，立即就拉响了警报，随即抄起身旁的歪把子轻机枪，对着自卫军开枪的位置就打了一梭子。他这一梭子子弹堪堪打完，岗楼里又有两挺机枪跟着响起来。

田保国看鬼子机枪打的猛，赶紧招呼战士们快跑，顷刻间他们就跑到了铁路外侧的那堵矮墙后边，纷纷把枪架上了矮墙，枪口都对向了鬼子岗楼和月台。

月台上本来还有两名伪军在巡逻，探照灯一灭，枪声一响，这两名伪军嗖的就跑没了影。

也就是田保国他们才把枪支架好，月台灯光里，五六名鬼子气势汹汹地从岗楼里窜了出来，同时还大声喊叫着，田保国立刻喊了声：“七班射击！”

七班班长高大贵在容城战斗中肩膀负了伤，并且是伤到了骨头，非得四五个月才能好，七班这时就由副班长赵海柱指挥。听着排长下令七班射击，赵海柱马上就跟了一声：“打！”

七班的战士们一阵齐射，岗楼里冲出来的鬼子登时有两个中枪倒在了月台上，剩下的三个也慌忙趴到地上对着自卫军进行还击。此时就听从徐水向南，那枪炮声隐隐就大了起来。

七班战士的一阵齐射，立即招来岗楼上日军机枪的回击，随后又有几名鬼子兵从岗楼里冲出来，会同月台上的几名鬼子跳下站台，朝着三排据守的短墙就冲了过来。

田保国不顾鬼子机枪的射击，看这群鬼子兵凶神恶煞似地冲过来，对着战士们叫道：“大家不要理鬼子的机枪，打冲过来的鬼子！”

三排的战士们早就急的手心痒痒，现在排长下了令，三十几支步枪一齐对着冲过来的鬼子们就开了枪。

这边自卫军火力陡然一强，冲过来的鬼子立刻又卧倒了，双方就隔着一块空地对射起来。

岗楼上的鬼子有三挺机枪，看自卫军这边是几十支步枪在一齐射击，就全调过来枪口，朝着田保国他们猛打，田保国赶忙就对着战士们喊了一声：“注意隐蔽！”

指战员们都知道这次任务主要是牵制敌人，掩护主力破路，不是打硬碰硬的恶仗，只要敌人不冲过来，不能去袭扰自卫军的破路部队，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所以战士们在努力压制那十几个日本兵的同时，也尽力躲避着鬼子机枪的射击。

三排这边交了火，四排那边跟着也打了起来。田保国笑着对过来察看情况的姜辉尧道：“连长，咱们这回是打了小鬼子一个蒙，估计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辉尧也笑着道：“电话线也给他们割了，这回他们成聋子了！”

田保国接着道：“咱们这么一打，这平汉铁路几天也通不了车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