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集中主力打叛军

田保国和王连喜吃着炒饼，就把旁边桌上的话都听了去。原来在旁边这桌子吃喝的这群当兵的里有个独立旅的连长，这家伙有个妹子，很有些姿色，前几个月被钱国能碰见看上了，可慑于自卫军的纪律，钱国能是只能看着眼馋不敢胡作非为，毕竟他是家里有老婆的人，自卫军还有军纪管着他！这事，这连长后来不知怎么地知道了，他有心攀上钱国能这棵大树，可自卫军有纪律，他是想把妹子献给钱国能也是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一点儿办法，这事就这么搁着了。可前几天，钱国能被刘怀义秘密收买投靠了日寇，日寇委任钱国能担任靖国军的副总司令，对于娶几个老婆，日本人是不管的，钱国能一直惦记着这连长的妹妹，这回不跟**走了，他胆子也就大了，一边开始扩军，一边就把这连长找了去，说要娶他妹子做二房。这连长本来就想靠他妹子升官发财，哪会不愿意？当时就满口答应了。钱国能也没委屈他，告诉他自己现在被日本人任命为靖国军副总司令，队伍扩大后，升他做团长。这连长听了，高兴地差点儿没管钱国能叫爹，连夜就把妹子给钱国能送了去，钱国能也真没亏待他，顺手就先给了他一笔钱。这连长心里高兴，这两天就把这事跟几个亲信说了。这些人也都是想跟着升官发财的主儿，没事儿他们凑在一起就说这件事，盼望着连长早日高升。

至于黄镇饭馆里这两天为什么吃喝的大多数都是当兵的，田保国两个人也从喝酒吃饭的大兵话里听明白了缘由。原来这两天，钱国能为了笼络手下的人心，用日寇给的钱，给每名士兵都发了五块大洋，当官的逐级翻倍，所以这两天，钱国能独立旅的官兵可乐开了，每天是都有人下馆子大吃大喝。不过钱国能给下面下了命令：“吃饭买东西都要给钱，不许扰乱地方，违者严惩！”所以独立旅眼下防区老百姓过的日子还安定。钱国能其实也不想过早暴露自己投靠日寇的事，可他不说，底下的人知道了却不管那么多，尤其像这位连长这样的，说着说着还得添点儿油加点儿醋，以显示自己消息灵通，和钱国能关系不一般。就这样，也就这么一两天，钱国能投靠日本人的事，这一带不管是独立旅的人，还是老百姓，也就近乎尽人皆知了，何况钱国能还在这一带大张旗鼓地招兵，这事其实不用田保国他们来侦察，最多三两天就会有铁的证据传到自卫军总指挥部，但军情如火，自卫军总指挥部也等不了再过三两天，南边，日军从大名杀过来的部队已经杀到了冀中南部边缘。

田保国两个人吃完炒饼，把旁边桌上的事就听了一个差不多，一边结账，一边就朝饭馆里又扫了两眼，看很多当兵的背的枪都崭崭新，几乎是清一色，不像自卫军是背什么枪的都有，旧枪还占多数。这下，两个人心里就更有了底儿。

出了饭馆，田保国两个人就向十字街走，突然就听前边一阵喧哗，两个人连忙抬头去看，可这一看，两个人就吓了一跳，只见一群人正说说笑笑从黄镇最大的一家饭馆里走出来，为首的是钱国能手下的三团团长，这家伙田保国和王连喜都见过两回，此时他正一脸笑容地陪着几个人从饭馆里向外走，那几个人打头的却是刘怀仁家的保镖李黑。看见李黑，田保国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多亏李黑没向他们这边看，一群人说说笑笑拐向了另一条大街。田保国两个看见李黑他们走了，赶紧背着他们去了另一条大街。

又在黄镇街里小心地转了转，听着街上那些当兵的肆无忌惮地说以后跟着副总司令会如何如何，田保国两个人不用再打听，也知道钱国能投降日寇是真的了。

掌握了这些情况，两个人不敢再在黄镇逗留，顺着人流就向镇外走。这回他们是出的黄镇西口，后来过了两个小村，穿着庄稼地里的小道儿，两个人就返回了十五团驻地。

等回到了团部，萧秉权和刘年等自卫军首长都已经赶到，等的正心急。田保国就把和王连喜两个人听到、看到的情况向首长们做了如实汇报，萧秉权听完，脸色是异常凝重，沉吟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对着大家说道：“看来独立旅投靠日寇是真的了！钱国能这卖国贼！”

独立十五团的团部里这时不光是有萧秉权、刘年等自卫军总指挥部的领导，还有程士兴以及一些自卫军其他各团的团长，听着钱国能率部暗中叛变投敌，团长们个个气的都是咬牙切齿。萧秉权看田保国两个风尘仆仆，就对田保国道：“好了，你们俩今天一天很辛苦，现在先回连里吃饭休息，如果不累，部队半夜出发去剿灭叛军，你们可以继续跟着去！”

田保国和王连喜听了，齐声道：“不累！谢谢总指挥！”

萧秉权微笑着挥挥手：“现在天才黑，回去吃了饭，你们可以好好睡一觉！”

田保国两个大声回了一声是，看萧秉权意思是他们可以回去了，他们俩就一起给屋里的首长们敬了一个礼，转身出了团部。

自卫军这天在这一带秘密集中了十二个主力团，剿灭叛军的作战方案也在田保国他们回来之前制定了出来，如果钱国能投敌的消息是假，这方案就舍弃不用，十二个团当夜就直接南下迎击从南面杀来的日军，可现在钱国能投靠日军的消息被证实了，这方案就用上了。

钱国能的独立旅，一共分驻在黄镇一带的五个村镇，其中主力三千多人全部住在黄镇，其余四个村子住着一个半团的兵力，在田保国他们回来之前，萧秉权、刘年和团长们已经制定出了具体作战方案：分别以四个团对付独立旅住在那四个村的部队，主力八个团则全力进攻黄镇，务求全歼钱国能的独立旅，而且绝对不能让钱国能跑掉。钱国能为虎作伥还是小事，关键他也是自卫军的高级干部，又掌握自卫军的很多情况，他投敌，影响大，破坏作用更大。

给各团分派完任务，团长们各自回团了。萧秉权因为独立旅的事，昨天就一夜没休息，今天又紧张地忙了一天，感觉实在有些累了，就对刘年说道：“参谋长，再有什么事，您看着处理一下，我迷糊一会儿！部队半夜要准时出发！”

刘年心里此时正磋磨明天消灭叛军后部队如何能迅速赶赴南部战线，走哪里最迅捷，在哪里和日军打一仗最有利，听见萧秉权说，就看着萧秉权道：“总指挥，这两天你也够辛苦了，俺看你还是去旁边程团长屋里炕上睡一会儿，现在离半夜还早，你能好好睡一觉！”

萧秉权在椅子上缩了缩，笑着道：“这么就行了，迷糊一会儿就好！”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和萧秉权共事大半年，刘年也了解了萧秉权的脾气，同是军人出身，刘年其实也不讲究，看萧秉权睡了，他就又趴在桌子上看起那张捡来的五万分之一的河北地图来。

半夜，自卫军各团开始悄悄集合，随即就人不语、马不鸣地朝着各自的既定目标扑去。

独立十五团离黄镇最近，它的任务是主力一二营进攻黄镇北口，消灭钱国能独立旅在黄镇北口的三团二营，三营则在镇外堵截漏网的残敌，同时监视北边的日军及靖国军。

钱国能独立旅的三团是独立旅的主力部队，三团二营，又是这个团的主力，共有五百多人，这两天才换了新装备，准备在两天后跟着钱国能去为虎作伥，配合日军去打通平大公路，以后大家就都跟着钱国能升官发财，没想到他们的美梦这天一早就做到头了。

天色微明，自卫军对叛军发动进攻的冲锋号吹响了，埋伏在黄镇外的自卫军指战员们，随着一声：“同志们！冲啊！消灭这些卖国贼！”上万个喉咙一起爆发出了两个字：“杀啊！”

守在黄镇镇口的独立旅哨兵，猛然听到这震天般的怒吼，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慌忙跑进工事，对着冲过来的自卫军战士就开起了火。双方转眼就展开了对射。

田保国率领全排冲在部队的最前头，看着哨兵跑进工事，他大喊了一声：“同志们，赶紧冲，不能给他们**的时间！”

三排的战士们喊着叫着，对着独立旅黄镇北口的工事一边射击一边冲锋，而独立旅的哨兵也不甘示弱，利用工事疯狂地反击着。

田保国从手榴弹袋里抽出一颗手榴弹，朝着独立旅镇口哨兵工事前就投了过去。手榴弹在哨兵工事前轰然爆炸，腾起一阵烟雾，借着这真烟雾，田保国带着全排又向前冲了十来步。

工事里独立旅的哨兵看田保国这群人冲的猛，立即全把枪口调过来，对着田保国排就狠打了一气，田保国排一下子伤亡了好几名战士。

大家纷纷喊着卧倒，一连的机枪就对着哨兵工事扫了一梭子。

田保国也对着战士们喊道：“掩护！”

战士们对着哨兵工事就放起了排子枪，排里专门负责爆破敌人工事任务的冯庆带着两名战士看着对面火力一弱，不等排长叫，立刻噌地跃起身，朝着对面工事就扑了过去。

工事里的哨兵看有人爬起来往过冲，立刻又对着冯庆三个人打，田保国一声卧倒没喊出来，跟在冯庆右边的战士已经被子弹打中了大腿，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冯庆和另一名战士看敌人对着他们射击，听着伙伴中枪摔倒，急忙向地上一扑，对面工事打过来的子弹，嗖嗖嗖就有好几颗擦着他们的身子飞了过去。

跟着战士们一齐冲锋的姜辉尧急忙又大喊：“机枪，机枪！”

一连的机枪就和战士们的步枪又对着独立旅哨兵工事打了一气。

冯庆扑到地上，看地面很平整，身子一转一横，把步枪向怀里一抱，朝着对面的工事就势就滚了过去。那名战士看见了，也学着班长的样子向前滚。

这时工事旁边的房顶上出现了几个独立旅的人，还带着一挺轻机枪，这些人在房顶上把机枪一架，不由分说，朝着镇外的自卫军就扫射了起来

姜辉尧见状，马上安排连里的机枪和一排对着房上的机枪进行压制。

一连人多，当即就打的对方抬不起头，冯庆借机就滚到了离工事不足十米的地方。

工事里的哨兵看敌人眼看就滚到了工事前，几支枪就一起朝着冯庆两个打，可这时冯庆两个人已经滚的离工事太近了，形成了射击的死角，工事里的枪根本就打不到他们俩了，有两名哨兵就从工事里冲出来，想把冯庆两个打死在工事前。

三排的指战员们看工事里冲出来两名哨兵，十几支枪朝着他们就是一阵乱射，两名哨兵哼都没哼，每个人都中了四五枪，一齐死在了工事旁边。

冯庆两个看威胁解除了，离工事也不过丈来远，猛地一使劲儿，两个人一下子就滚到了工事前，噌地站起来，每个人顺手都抽出两颗手榴弹，拧开后盖，拉着拉弦，看着手榴弹嗤嗤冒出白烟，两个人相视一笑，同时把手榴弹就塞进了工事的枪眼。

随着四颗手榴弹一同爆炸，工事里闪出一团火光，里边的人统统被炸了一个粉身碎骨。田保国见了刚想喊冲，工事旁房顶上的机枪又狂叫起来，并且不是一挺是两挺了。

田保国抬头向上看，工事两旁的房顶上已经不是几个人，而是至少有了二三十人，两挺轻机枪交替着对着镇外的自卫军狠扫，步枪也打的非常欢。

王连喜看部队无法站起身发动冲锋，向田保国身旁爬了爬，着急地问道：“团里的迫击炮怎么还不开炮？”

田保国盯着房上的叛军道：“俺听副团长说，上回在高保公路打鬼子，迫击炮和掷弹筒的弹药都打光了，总指挥部也没有存货，团里一直托人找，可根本买不到！”

王连喜感觉很惋惜，瞧着镇里房上的叛军，喃喃道：“这要有炮，两炮就打趴下你们！”

在后面指挥战斗的黄德伟看一连被压制住了，从后面就跑了过来，问姜辉尧道：“怎么样？冲不上去吗？！”

姜辉尧搓着手道：“机枪把进镇的路封死了，现在又是白天，硬冲，会伤亡很大！”

黄德伟点点头，说道：“但也不能这么耗下去，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攻进镇去！”

姜辉尧说了声好，就向前面三排爬去。

爬到田保国身边，田保国也正着急，姜辉尧轻声问道：“很难冲？”

田保国点点头：“别看就这十几丈，硬冲，弄不好就得损失一半！”

姜辉尧道：“副团长有指示，不能这么耗着！”

田保国二次点点头，说道：“那俺想办法，一定冲进去！”

这回是姜辉尧点了点头：“俺组织全连掩护你们！”

（未完待续）